打臉(捉蟲)(1 / 2)

“素描是什麼?”

“一種獨特的畫,等你到時候看到就知道了,先彆問那麼多了,這任務你到底接不接?”

顧準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接了。”

係統哼哼一聲,心道這人總算是聰明了一次。

係統出品,自然都是精品了。

顧準進了私塾之後先去拜見了先生。

張先生也是舉子出身,不過他生性灑脫,並不喜官場紛擾,中舉之後仍然做他的教書先生。除了教書育人之外,他平身最愛的便是作畫了。張先生號逍遙居士,畫壇中人稱逍遙子,尤擅山水畫,一畫千金。

張先生家中並不缺錢,他開私塾也是隨性至極,碰到喜歡的學生甚至分文不取,若是碰到不喜歡的那束脩便高得離譜了,高修文便是如此。張先生一直不喜歡高修文,當初收他做學生乃是因為高家軟磨硬泡。張先生平生一怕麻煩二怕吵鬨,高修文兩者都占了。可他若是不收的話,以後這樣的折磨隔三差五地還得來個不停,不值得。

張先生最後還是勉為其難地收下了高修文,隻是也順帶狠狠地宰了高家父子一頓。跟高修文不同,顧準是張先生看重的學生。他對於自己喜歡的學生,那是偏愛得明明白白。

一見顧準過來,張先生立馬就招讓人坐下,說話間都帶著一份長輩獨有的關切:

“你這孩子,不是讓你在家歇息的嗎,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先生厚愛,隻是我的傷如今已經不礙事了,與其在家消磨時間,還不如來學堂裡聽聽課。”

“這……”張先生歎了一口氣,卻也不好再叫人回去,“對了,李大人可曾尋過你?”

顧準道:“昨兒來過一趟,他原想送銀錢以報救命之恩,可學生救他本來也不圖什麼,如何能收了這銀子?怕李大人覺得我挾恩圖報,便說想借縣衙裡頭的邸報抄一抄,好在,李大人也同意了。”

“合該如此。”張先生點頭,顯然也是極滿意顧準的做法。不卑不亢,一心向學,這才是他的好學生。

“若是不方便的話今兒的功課便彆寫了,歇兩日而已,不會落下什麼。你先回學堂,我稍後便到。”

顧準聽罷,當即起身退下。

學堂離先生的書房也不過隻隔了一條長廊。張先生的私塾中大多都是家境並不豐裕的,唯一有錢的也就隻有高修文了。

且因高修文吃喝用度皆與旁人不同,所以有人看了自然心態失衡了。這些心態失衡的,要麼對高修文鄙夷到底,要麼出於私心想要從中撈到好處,處處奉承。前者有如鄧季文,後者便是高修文身邊的兩個跟班,一個叫袁新,一個叫王維穀。這兩人都是鞍前馬後地伺候著高修文,因為高修文不喜顧準,也跟在他後麵不知道出了多少壞主意。

顧準走進學堂的時候,就看到學堂裡麵熱鬨得很。

準確的說,是高修文那邊熱鬨得很,隔著老遠都能聽到他的吹噓聲。

鄧季文見他過來,立馬跑過來把憋了半天的話給吐出來了:“瞧他輕狂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中狀元了!”

顧準有些疑惑。

鄧季文撇著嘴解釋:“咱們上回不是把文章給交上去了嗎,今天一早,學童便把寫的好的文章貼在後麵,你的在裡頭,結果那高修文寫的文章也在裡頭。不過就是文章被貼上牆了罷了,他倒好,吹了一早上了!”

“我去看看。”顧準放下書便踱步去了學堂後的屏風處。

這一塊地方是專門給他們貼文章的,每次收上來的作業但凡有出眾的,都快被貼在這裡供人學習。

顧準自己寫的已沒什麼看頭,他瞧得是高修文的。結果通篇看下來,竟然一點錯處都未發現。行文流暢,一氣嗬成,就是這字稍微差了一些,不過也確實是高修文的爛字。

顧準一遍沒看出什麼,不過再細看一遍後,他卻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一處不動。

高修文也用餘光盯著顧準,尾巴翹得老高:“某些人就是這麼不知好歹,以為自己背熟了兩篇文章就是天縱奇才了,嗬!我是不屑於在先生麵前爭第一,沒意思,我之前那是不想努力,要是想努力了憑我的家世,憑我的天賦,舉子進士那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高修文一個勁兒地擠兌顧準:“不像某些人,考個鄉試都能臨陣退縮,完了還說自己吃壞肚子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袁新跟王維穀拍馬屁地笑了兩聲:“文哥,這可是人家的傷心事,咱們還是彆說了,免得他下不來台。”

高修文抬著下巴:“他做得出,彆人還說不得了,有本事彆打退堂鼓啊,不中用的廢物!”

顧準哂笑。

他心裡一點波瀾都沒有,甚至在鄧季文想要衝上去理論的時候還攔了他一下。

鄧季文被他搞得一肚子火:“他這麼說你你都不氣?”

顧準確實沒怎麼生氣。

鄧季文這種人,還不值得他生氣。同是高家人,高修文跟高崇德惡毒的可算是一脈相承了,隻不過高修文的惡毒裡麵還帶著一絲愚蠢的天真,也正因為如此,顧準他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過。

沒多久,張先生也從外麵走進來了。他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什麼,反正進門之後便冷冷地掃了高修文一眼。

嚇得高修文立馬坐正。

張先生不善地收回目光。

也不知是不是心中不痛快,課上張先生還點了高修文背誦他自己的那篇文章。

鄧季文一聽立馬就來了精神,看好戲一般地對著高修文。

隻是高修文的表現讓他十分的失望,高修文竟然把他那篇文章一字不落的都給背下來了!

是個狠人。

高修文心裡還挺得意:“先生,學生已經背完了,您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張先生揮了揮手,讓他坐下。

其餘的話也沒說了。本來張先生隻是覺得奇怪,按高修文的水平應當是寫不出來那樣的文章的,隻是高修文口口聲聲說那是自己準備了好幾日才終於寫成的。如今又一字不落地背了出來,便是張先生也對他挑不出什麼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