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1 / 2)

這一日高崇德晚上回來之後,又沒怎麼見高修文的人影。平日聒噪鬨事的人不在,高崇德頭一個想到的便是他犯事兒了。高崇德攔下一下丫鬟問了一句,丫鬟道:

“二公子在書房裡頭溫習功課呢,說是在準備來年的縣試。”

高崇德聽著這話,幾乎都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還知道要準備縣試?真真是可笑,隻怕他連縣試要考什麼都不知道。”

“有你這麼說自己親兒子的嗎?”高夫人在裡麵聽到這句話立馬就不樂意了,摔了簾子出來,麵若寒霜,“天還這麼冷,他這幾天為了溫書每日在書房裡麵乾坐到半夜。兒子都辛苦成這樣了,你不僅不關心還在旁邊說風涼話,難不成這府上隻有他高修明才是你的親兒子不成?”

“我說一句,你頂我十句!”高崇德沉著臉。

高夫人譏笑:“本就是你的不是。”

“好,是我不對,我走還不成嗎?”高崇德煩不勝煩,這地方他是待不下去了,轉身就準備去韓姨娘那兒。

高夫人氣得連帕子都撕了:“一天到晚就知道鑽那老妖精的屋子,簡直不要臉!”

旁邊幾個丫鬟連大氣都不出一個,生怕惹夫人生氣,到時候就又是一頓打罵。

因為上回在李大人麵前丟了麵子,這對夫妻兩個現如今見麵必掐,差不多到了相看兩厭的地步。

高夫人心寒之餘,也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自己兒子身上。大半的身家都已經送出去了,那可都是真金白銀,是她攢了這麼多年的家底,這回科考,兒子無論如何也得中!

要不是怕泄題,高夫人恨不得去外頭請個先生來,直接幫他兒子把現成的答案給寫出來,到時候背一背,直接謄上去就行了。這樣固然最把穩,但風險也太大了些,高夫人愣是沒敢做,仍舊讓高修文自己絞儘腦汁地在書裡頭找答案。

且說高崇德離開之後也沒有去愛妾的屋子,反倒是單獨叫來了自己的心腹。

交代了兩句之後,高崇德才去了韓姨娘的院子。比起愚鈍不堪的嫡子,還是聰慧過人的高修明更得高崇德的器重。此番高修文雖說完參加縣試,可高崇德卻不會對他抱有什麼期待。不丟人現眼,考個最後一名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難不成還能指望他光宗耀祖?

真要靠他光宗耀祖,那除非他們高家人死絕了。

幾日後,鹽官縣又飄起了大雪。往年鹽官縣很少下雪,今年卻不同,天兒格外的冷不說,下雪的次數也格外得多。

瑞雪兆豐年,不少人都覺得明年定是個好年成。

顧準這段時間白日在私塾裡頭念書,傍晚去縣衙尋李大人讓他幫忙指點,天兒快要黑的時候再接長安長樂一塊兒回去。

長樂在李夫人那兒養的好,頭上的痂早就落了,不過現在還有一些淡淡的疤痕印,大夫看了說不礙事,過段時間自會消散。隻是傷好了,李夫人對高家的厭惡還沒散去。前段時間高家人幾次三番的登門道歉,都被李夫人給轟回去了。

身為知縣夫人,李夫人的一舉一動就是鹽官縣內宅夫人們的風向標。很快大夥兒便都知道,高家那位不可一世的夫人在李知縣那兒討了個沒臉,幾次登門道歉還都被轟走了。

這笑話可是叫大家樂了許久。

從前李知縣沒來的時候,前頭那位知縣大人跟高家關係不錯,所以鹽官縣的人更加不敢得罪高家。不想如今換了一個知縣,情況便大不大相同了。

不過這些人再幸災樂禍,也不過就是說幾句風涼話而已。在顧準看來這些風涼話對高家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不疼不癢的,叫他連聽的興趣都沒有。

不過很快,高家人的報應就會到來,顧準對此篤定無比。

這一日,顧準下了學之後照例往縣衙走,時至傍晚,街上叫賣的小攤不少,從街頭走到街尾,縣衙還未到,顧準肚子裡的饞蟲卻先被勾了起來。

可誰想,剛到了街角前麵忽然生出一陣騷亂。

顧準抬頭一瞧,發現那些人好像都跟逃命似的四散開來。

係統感知危險的天線一下子就豎了起來:“不好,有危險!”

可係統開口說的時候都已經遲了,那批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衝到了顧準麵前。

現在想要跑已經來不及。係統正要給顧準擋一下,身後卻又衝出一個人影,千鈞一發之際,那人一躍上前將將顧準給撲到了一邊。

縱馬之人見沒顧準被人救下,也是果斷騎著馬直接逃走了。

陳楓本來想追的,但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脫臼了,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

反倒是顧準還完好無損,一點兒都沒受傷。

係統見壯,心道這人衝出來的倒挺快。不過即便他不來,顧準也不會有事。

有它這個無敵的係統存在,顧準怎麼可能會有事兒?

顧準扶著人,好奇道:“陳兄怎麼在此?”

陳楓捂著胳膊,費勁解釋道:“李大人不放心,特意讓我跟著你。”

他已經跟了兩三天了,本以為是他們李大人大驚小怪,誰知道還真跟出了事兒來。陳楓心中後怕,要是剛才他再晚出手一丁點兒,顧準說不定就出事了。

這關頭出事,縣試就彆想參加了。

顧準見他實在難受,趕緊領著他去醫館正骨。好在這地兒的地方離醫館也不遠,不過幾步路就到了。

陳楓急著要給李況複命去,包紮完了都沒有在醫館多留,直接就回了縣衙。

李況聽到這事兒的時候毫不驚訝,見顧準似乎完好無損的站在這兒,並沒有怎麼關注他,隻問:“騎馬的那個人可眼熟?”

陳楓搖了搖頭:“從來也沒有見過,不過看他的身形似乎也是個習武之人。”

李況意味深長地同顧準道:“咱們這裡習武的人可不多,你這仇家可真是費了一番心思了。”

顧準苦笑。

這種事情他並非第一次經曆,所以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李況又轉向陳楓,看他的手都已經傷成這樣子,便也知道結局了,不過還是問一句:“可知道人跑到哪裡去了?”

陳楓搖了搖頭,略帶遺憾:“本來屬下也想追上去的,隻可惜受了傷,那人又跑的太快,一眨眼就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