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離開(捉蟲)(1 / 2)

男二的科舉之路 一七令 10221 字 3個月前

回程的路上,沈元徹接連看著顧準好幾眼。

他總覺得顧準好像哪裡不一樣了?但具體到底是哪兒不一樣他也說不出來。

顧準雖說心情平複了,但卻還是不太待見沈元徹。之前氣過頭所以沒有反應過來,如今仔細一想,沈元徹之所以會出現在他身邊,多半也是跟他老師有關。豁然開朗了之後,連帶著腦子都聰明了許多。顧準也也想通了師父為什麼讓沈元徹過來——

氣人的確是挺氣人的,但不得不說確實是有用。

回府之後,李夫人早就讓人做好了晚飯等著他們。

見到他們三個人整整齊齊地回來,頗覺好笑。這不知道的,還以為秦王世子也是他徒弟呢。

“都過來用飯吧,再不回來飯都涼了。”李夫人擺好碗筷。

顧準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跟他師娘一塊吃過飯,隻有沈元徹還是頭一次過來用飯,一時間十分新奇,在飯桌上還問這問那的不消停。

“這道菜是什麼呀,怎麼從來也沒吃過?”

顧長樂貼心回答了他一句:“這是元蹄,我最喜歡的一道菜了。”

竟然是……豬蹄?!

沈元徹頓時覺得嘴裡麵的豬蹄有些難以下咽了。

李況知道他們這些王孫貴族是不會碰豬肉的,所以道:“不吃的話可以吐出來。”

沈元徹正想吐出來顧長樂吐了吐舌頭:“我跟二哥都不會浪費糧食。”

“……”好了,這下吐也吐不成了,沈元徹隻得把這塊豬蹄咽下去。

隻是之後卻再也不碰這道菜了,總感覺有些不太乾淨,還是羊肉比較好吃些,他跟顧長樂說得起勁兒:“你喜歡這道菜那是因為見識的太少了,等回頭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你肯定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顧長樂歪著腦袋問:“還有什麼彆的好吃的嗎?”

“那可真是太多了,說都說不清……”

食不言,寢不語,一直是李家成年人的規矩,孩子且不論,但是大人在飯桌上麵都是不會說話的。李況見沈元徹如此話多也是頭疼。好在有顧長樂跟顧長安陪著沈元徹說,也用不著他來出麵了。

顧準見長樂已經跟沈元徹說的不分你我了,看出了這兩人關係確實不錯,便忽然開了口:“師父,我打算過些日子搬出去住。”

李夫人立馬放下筷子:“好端端的為何要出去?”

“這官舍住的畢竟名不正言不順,若是真有人追究起來隻怕也是一樁麻煩事。再則,高家人都已經伏法了,我去外麵住也不會有人再尋我麻煩。”

李況還沒開口,李夫人就先覺得不妥了。

她主要是舍不得顧長安兄妹。

為了穩住李夫人的心,顧準立馬又接了一句:“我這段時間忙著科考,肯定也照顧不了長樂與長安。這樣,我去外頭尋一間離府衙近的屋子,等搬出去了之後,長樂與長安還要麻煩師娘照顧。”

李夫人本來想阻止的,可是一聽這話也實在是不好說什麼了:“那是應當的。”

罷了,李夫人心道,人家孩子好不容易恢複正常了,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沈元徹看了看顧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安靜下來,後麵吃飯的時候也沒怎麼廢話。如此,一桌人總算是落到了一個清淨。

飯後,顧準牽著顧長樂的手往住處走。沈元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悄悄跟了上了。

一見到他,顧準心中本能得升起一陣煩躁。

沈元徹對顧準今日整他的事情耿耿於懷,當然更讓他介意的是顧準的態度,沈元徹拿捏不住,所以跟上去了之後就直接質問道:“你這麼急著搬出去住,可是因為我?”

顧準實在不想跟他吵,捂著額頭:“不是。”

沈元徹囂張地打開了折扇,扇了扇:“既然如此的話,那我不如搬過去跟你一起住好了?”

“……”良久的沉默,是無奈,也是煩躁。顧準終於明白對付這家夥委婉是沒有用的,“你猜對了,我搬出去確實是因為你。”

沈元徹立馬怒了:“看,我猜的果然沒錯,你果然對我有意見!”

顧準嗬了一聲,算是回答。

何止有意見,前幾日差點都到了你死我亡的境地了。

他本來也不打算與沈元徹交好,所以也根本不會跟他解釋什麼,轉身就領著弟弟妹妹走人了。

沈元徹站在原地咬牙切齒。他就是再蠢如今也知道李況一準是在騙他,什麼從小缺愛,什麼把他當成是唯一的朋友,有這麼對待朋友嗎?沈元徹也是個有脾氣的,雖然他眼饞顧準的那一匹馬,也的確覺得顧準長得對他的胃口,但是也不至於為了一被馬連尊嚴都不要了。

“不就是個窮書生嗎?老子還不稀罕呢!”

他在京城的時候身邊的朋友一個接著一個,什麼時候缺過?也就是這個顧準,不知好歹!

那邊顧準也是很快就把沈元徹給拋到了腦後,還是顧長安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沈元徹仍然氣急敗壞地站在遠處,才戳了一下顧準的手背:

“大哥,那個沈世子好像挺生氣的。”

“彆搭理他。”顧準十分冷漠。

顧長樂甜甜地道:“哥哥不喜歡他嗎?我覺得他還挺好的呀。”

“怎麼好了?”

顧長樂掰著手指頭細數:“他會帶好吃的東西給我們,還會陪我們一起打彈弓,世子打得可準了,就連天上的麻雀他都能打下來。而且……”

顧長樂停了一下:“他一點都不嫌棄我們。哥哥,沈世子人其實挺好的。”

從前在村子裡可沒有人帶他們這麼玩,就算是來了李夫人這兒,也還是沒有一個同齡的玩伴。所以在顧長樂心中,沈元徹已經算是她的好朋友了。

顧長樂很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朋友。

顧準若有所思,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搬出去住的事情迫在眉睫,但是眼下比這個還重要的事情是縣試。

因為上次出了一起科舉舞弊的案子,所以縣試的成績便不作數了,府城這幾日出了一套新考題,明日便要開考。

隻是這次的縣試較之以往要簡便不少,上回開的那些戶籍文書如今也還能用,且不同於之前一下考個三四天,這次隻考一天便行了。

事情來得急,顧準這些日子雖沒怎麼看書,但是以前打下來的基礎也還是實打實的。所以麵對這次的縣試他也不絲毫不慌。

他不慌,李況比他還要端的住,翌日一早,隻派了個車夫過去送他,餘下人也都是一副平常作派,根本不見頭一次科科考的緊張。

顧準帶著平常心進了考場,這考官都換了一波,具體是誰他也不認識。考的幾道題裡頭,就沒有一道是顧準沒見過的。熟能生巧這四個字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如今的顧準寫起這些題目可謂是信手拈來。

不過半日,他的卷子卷已經謄抄完畢了。工工整整,再賞心悅目不過了。

硬是挨到了傍晚,考場裡麵的學生才被放了出來。府試在即,此時的縣試根本容不得有半點的拖延,幾位考官連夜批改考卷,才不過兩日的功夫,名次便全都出來了。

毫無疑問,顧準仍是榜首。

李況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毫不驚訝,這要不是榜首那才奇怪呢。他還特意把顧準找過來,準備敲打瞧打他:

“驕兵必敗,這道理用不著我多說吧?再過幾日便是府試了,這段時間務必好生準備,可不要在縣試這邊大出風頭,等到了府試屈於人後了。”既然已經準備把顧準往正道上麵引,李況對他的要求自然也就高了,“眼光得放長遠一些,總跟著縣城府城裡麵的學生的話,眼界自然也高不到哪兒去。須得往上頭看,拿國子監國子監的學子來比較。你師父我雖不才,卻也在國子監任教了一段時間,那裡麵的聰明人比比皆是,與你一般大的不是比你有見識,便是比你有學問,你離他們,那還差得遠呢。”

顧準沉了沉心。

這他自然是知道的。彆人的十幾年是有良師益友的十幾年。苦讀了這麼多年的書,自然比他高出不止一星半點。顧準對此也是早有準備,不過他倒也不是那麼擔憂,畢竟他如今也有了師父,身邊還有一個沒什麼大用處的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