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交卷(1 / 2)

最後一道題,顧準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才終於做出來了。

做出來之後他又仔仔細細核算一遍,發現確實沒有算錯才終於放下了筆。整個府試他都是遊刃有餘,唯獨在這道題上麵犯了難,不過這也怪他,之前竟一直都沒有將算學放在心上,總以為現在還沒有必要學。可科考有哪裡會真的有跡可循,具體考什麼內容還得看出題人的心情,若出題人想要考的內容是他從未學過的,那他便隻能認栽。

不用係統說,顧準自己便已經定好了學習的計劃。

考場中真正能算出這道題的寥寥無幾,許多人彆說是算出答案來了,就連題目都沒怎麼看懂。沈元徹就是這樣的,不過他不像那些人,因為這道題沒算出來而杞人憂天,沈元徹看了兩遍發現自己不會之後,就心安理得地撩下了筆。

這次府試幾乎已經用光了他所有的運氣,所以這道題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畢竟顧準給他出的卷子裡麵可沒有這些。

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麼用,沈元徹於是在交卷之前大筆一揮寫下了兩個數字。這是他父王教給他的,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叫白卷,要是真不會的話隨便填個數字不就行了嗎?

說不定考官還會給個同情分。

鳴敲三下,便有士兵過來收卷。

當初發下來多少東西。如今收上去的就得有多少,半點不得藏私。

終於考完了,沈元徹感覺自己終於從臭號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邁出貢院的時候,他都是一副死裡逃生那樣子。

當歸帶著好幾個小廝在外麵守著,一看到他們家世子爺出來立馬就奔了上去,用身子擋住其他人護送他們家世子爺到了寬敞的地兒。

當歸看著沈元徹眼底都青黑了,立馬心疼起來:“這科舉哪裡是人考的?還是王妃娘娘說的對,咱們何必趟這趟渾水呢?”

“你當我想啊,還不是父王逼得緊?我這回要是不考個名堂出來,隻怕真的會被他打死。”

當歸剛想說那可未必,忽然反應過來,他們世子爺說這話的時候好像自信過了頭。明明當初進考場的時候一臉沮喪,完全沒有考上的指望,怎麼如今出來了之後反倒如此信心滿滿了?

當歸想著,忽然臉色一喜:“世子爺,您,您該不會都蒙對了吧?”

“什麼蒙?”沈元徹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瓜,“我那都是憑自己的本事做出來的,能叫蒙嗎?”

“是是,都怪小的這張嘴,連話都不會說。”當歸含笑著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子,心中卻十分高興。

他們家王爺隻有世子爺這麼一個兒子,隻有他們世子爺好了,他們才能跟著好。

當歸還想說兩句吉祥話,沈元徹卻突然看到了一個人。瞬間沒有了在玩笑的心思了,筆直地朝那邊走過去。

當歸有些著急:“世子爺,您怎麼又回去了?”

“在那呆著,不許跟過來。”沈元徹隻交代了一句。

沈元徹現在對顧準的感覺很複雜,雖然還是有些介意的,但是一想到顧準那神奇的押題能力,他又覺得這條大腿自己不得不抱。

本來以為李況就是一條粗大腿了,沒想到他學生的大腿才是一條金大腿。沈元徹從小到大就深諳抱大腿的道理,如若不然他也不至於在宮裡這麼受寵,更不會讓他那個當皇帝的伯伯,看他比看自己親兒子還親。真碰到有本事的人,身段低一些也無妨。

這是他母妃教的。

沈元徹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剛想上前跟顧準打好關係便看到顧準身邊來了個不速之客。

他站定身子,見那人已經將手搭在顧準的肩頭了。以沈元徹對顧準的了解,這人多半是要挨罵的。可沈元徹等啊等,等到旁邊的人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那人都還沒把自己的爪子從顧準的肩頭放下。

這不正常!

李況不是說顧準這小子沒朋友的嗎?沈元徹瞬間就不高興了,他心裡不爽地走了過去,下巴一抬,那股矜持的少爺氣就出來了。

“顧準,這一位是……你朋友?”沈元徹朝著對方笑了笑,似乎很和善的樣子。

鄧季文見到他的穿著打扮之後,眼前一亮:“對,我是他的好友,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秦.王府世子。”沈元徹言簡意賅,卻連名字都沒有透露。

顧準警告地看了一眼沈元徹。

沈元徹哼了一聲,繼續同鄧季文道:“你也是此次的考生?”

鄧季文更來精神了,秦.王府的世子爺?這可要比李大人威風多了?鄧季文這人做事一向比較功利,唯一不功利的便是交了顧準這個朋友,除他以外,任何能夠對自己有利的人鄧季文都願意討好。包括我眼前這個素昧平生的世子爺:“看世子爺這樣子似乎也參加了府試?”

“那是自然,若不參加我來這裡做什麼?”說著,沈元徹便拋下了誘餌,“我同你一見如故,不如這樣,改日我下帖子請你過府一聚如何?”

鄧季文簡直做夢都要笑醒了,世上怎會有還有這麼好的事,他連忙道:“那就多謝世子爺了!我也覺得世子爺麵善,仿佛之前見過一般。”

“嗬。”原來也不過就是個諂媚的小人。

沈元徹立馬露出鄙夷地神態,跟方才那親熱的態度相差甚遠。

鄧季文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沈元徹便朝顧準道:“我還以為你叫的朋友有多好呢,原來也不過就是些汲汲營營的鼠輩。”

“沈元徹!”顧準冷下臉。

“叫什麼叫?我又沒說錯。”

鄧季文臉色也是十分難看。他再蠢也知道眼前這個秦王府.世子來者不善了,雖然不知他是為什麼,但是自己這一回確實是做了跳梁小醜,被人白白看了一出笑話。普天之下的貴人那麼多,眼前這個既然看不上他,他也沒必要死乞白賴地黏著。

鄧季文也是個有脾氣的,不陰不陽地嘲諷了一句:“不錯,我們出身貧寒,比不得世子爺您高貴。隻是我們再汲汲營營那也是我們自己的事,不似某些人,仗著父輩餘蔭卻自以為了不得,甚至連上進的人都瞧不起。”

沈元徹臉一臭:“你說誰呢?有膽子再說一遍!”

顧準拉了鄧季文一把:“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回去了。”

鄧季文這才作罷,不過他不罷手也沒辦法,論權勢他比不過人家論地位,他更比不人家,所以也就隻能逞一些口舌之快了。

兩個人說走便走,唯留下了沈元徹。

沈元徹乾愣在原地,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一般,氣得直咬牙:“顧準,你可真是沒心沒肺!”

他是為了誰呀?明明是想讓顧準看清這人的真麵目。結果顧準竟然一點不領情!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就他這樣的人,活該跟那個諂媚之徒湊一塊!

坐上顧準的馬車之後,鄧季文還是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就因為這麼一句話,沈元徹在他心中已經跟高修文差不多了。

一路上,他嘴裡的責罵就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