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身份(1 / 2)

沈元徹是從圍牆上麵摔下去的,沒有一個人在下麵接他。

那圍牆雖然不高,但是就這麼摔下去還是讓他受了不小的罪。沈元徹的屁股到現在還疼著。

他進來了,當歸幾個自然也被“請”進了院子,隻是不同於沈元徹在屋子裡罰站,當歸他們頂著個大太陽,站在院子裡麵受刑。其實沈元徹更希望他也能跟著一道,但沒辦法,作為主謀他不得不直接麵對廉江州。

沈元徹一對上他就怵得慌。

廉江州的威名,他們這些皇家子弟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年他們還年幼的時候,先是受到了李況的荼毒,之後又受到了廉江州的折辱!

且廉江州不像李況,李況好歹還會看在他們是皇家子弟的麵子上留幾分情麵,且最多也就是嘴上羞辱兩句,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對於沈元徹這種臉皮厚的人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可廉江州不一樣了,他直接體罰!最可恨的是,他去皇伯父那邊告狀之後,每每回來都會被打得更慘。

沈元徹記得打的最狠的那一次,他的手心都腫得老高的,一個多月都不能彎手指,而他的父王竟然還直接說打得好。從那之後,沈元徹就再也不敢在這尊殺神麵前造次了。

他不敢,剩下的人也都紛紛消停。

廉江州不冷不熱地覷著他,諷刺道:“幾年不見,世子爺好本事啊,竟然連老夫的牆敢翻了,回頭遇上王爺,老夫定得向他請教兩句。”

沈元徹腿都軟了:“將軍,我真的不敢了。這回是我有眼無珠,我要是知道這是您的院子,哪裡還敢翻院牆?這不是急著見我的朋友,所以才出此下策的嘛。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彆跟我計較了,我求求您了行不行?”

“朋友?”廉江州狐疑地看著顧準。

“是啊,顧準是我好友,是吧顧準?”沈元徹可憐兮兮地看著顧準。

救救他吧,要不然等他回京城之後真的會被打斷腿的。

沈元徹的目光太直白,顧準雖然煩他,但也實在不好見死不救,隻能垂下眼眸,口不對心:“是。”

沈元徹小小地鬆了一口氣,繼續討饒:“將軍您都聽到了吧,我是真的沒有惡意的,就想看看顧準現在住的屋子好不好?他又不跟我說他住哪兒,我隻能一路尾隨跟過來了。”

“合著還成了顧準的錯?”

沈元徹趕緊搖頭:“不,是我的錯,是我蠢!”

這種時候認錯就要乾脆,絕對不能含糊其辭。

顧準在邊上看得嘖嘖稱奇,沈元徹的態度太奇怪了,不隻是沈元徹,就連廉將軍的態度也很奇怪。按理說以沈元徹這身份,一般人知道了必定不敢得罪,隻是廉將軍反而一點都不懼怕,反而拿捏沈元徹拿捏得死死的。

所以這位廉將軍到底是什麼身份?

顧準問係統,係統直接開始裝死。

顧準心中已有了猜測,看它裝死也沒追問,反正兩個人都在這邊,直接問他們就好了。

顧準看向沈元徹:“你早就認識廉將軍了?”

“自然認識了。”沈元徹被他問得一頭霧水,“難道你竟不知廉將軍的身份?”

顧準更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沈元徹一看他真的不知道,立馬就來精神了:“不是吧,你跑到人家家裡來住卻連人家什麼身份都不知道?這可是咱們大梁的頂梁住、坊間大名鼎鼎的戰神,你竟一點都沒聽說過?”

短短兩句話,已經證實了顧準曾經的猜測。

他從也有過懷疑,但是那位傳聞中廉老將軍已經六十多了,眼這個看著就格外得年輕,仿佛四十好幾的樣子,年齡對不上,顧準便不再猜測了,卻不知人家真就如此駐顏有道。

廉江州知道他在想什麼,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老夫天生就是這般不顯老,不行麼?”

行,如何不行?顧準自愧弗如。

沈元徹見危機解除,也有空開始耍起寶來了,甚至還跟廉江州套起了近乎:“廉老將軍,自打您致仕之後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請您再出山,誰知您竟然蝸居在此處。倒也不是我挑刺兒,隻是這個府上確實太小了,住在這裡豈不是委屈了?”

“聒噪!”廉江州懶得聽他說這些廢話,“就是因為你這樣的人多了,我才不愛出門。”

“跟我有什麼關係?”沈元徹被嫌棄了,心裡更委屈了,“隻是皇伯父總是念叨您,說很想念您呢。”

廉江州冷笑,一句都不信。

他竟然退了就要退得乾乾淨淨,說什麼想不想的都是假的,他要是這回真回去爭功勞,保準便又成了他們的眼中釘了。

廉江州直接道:“人也看了,牆也翻了,若是沒事趕緊帶著你的隨從滾出去,彆打擾了我的清淨。”

“可我都還沒有來得及跟顧準說話呢。”沈元徹小聲咕噥。

廉江州眉頭一豎:“嗯?”

沈元徹立馬慫了:“行,我走還不行嗎?知道您喜歡清淨。這兒的事我就當作沒看見,絕對不會再外透露半句的。”

廉江州也沒懷疑他的話,這兔崽子雖然皮實了點,但是身為皇家人,什麼該說什麼該說他心裡還是點數的。

這點無需擔憂。

廉江州心安理得地送客:“那就滾吧。”

又被嫌棄了,沈元徹已經不知道自己今兒是第幾次被嫌棄,但偏偏他還發作不得。有隻老虎在上頭鎮著,隻能暫時伏低做小了。

不過路過顧準身邊的時候,沈元徹眉眼立馬耷拉下來,端著一副小可憐樣:“早上那隻雞根本不夠吃,你能不能再多做兩隻給我帶回去?”

廉江州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

想到今天吃到最後隻剩下一盤雞架,廉江州也隱晦地看向顧準,他發誓,生平吃了那麼多山珍海味,卻沒有一樣比得過今天的這隻叫花雞。肥而不膩,鮮美多汁,不管是口感還是香味都無與匹敵。

誠然,廉江州喜歡吃,可他也是要臉,就這麼貿然地讓客人下廚房可不是他的待客之道。不過這個蠢世子既然開口了,一隻雞也是做三隻雞也是做,多做幾隻也好分不是麼?

是吧……

一個兩個都這麼目光炯炯,顧準被他們看得實在心累。做吧,好像有一點奇怪,仿佛他心機有多深沉,故意拿著廚藝吊彆人的胃口。可要是不做吧,沈元徹那邊自然沒有什麼,可廉將軍這般,實在是讓人不好拒絕了。

“做吧做吧,看大家都喜歡吃你做的東西啊。隻是一隻叫花雞就讓他們惦記成這樣,我手裡的方子遠不止這一個呢,一天做一個也足夠他們吃幾年了。民以食為天,做菜什麼的真不丟人。”

顧準無奈:“你是不是早就預料的他們會是這樣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