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係統堅持。
顧準也沒跟它多掰扯,隨意挑中了另一個方子,認命地同他們道:“晚上吃這些大魚大肉的不好克化,我給你們做些彆的吧!”
“好說好說,隻要你做的我都吃!”沈元徹趕緊先答應。
笑話,那一隻雞就讓他惦記了這麼久,彆的甭管是什麼肉味道肯定也一般出眾。
廉將軍同他想到了一處,同樣滿心期待。
顧準挑了一份養胃粥。不為彆的,隻因為他今兒中午在客棧裡吃的那些東西好像有些不新鮮,到現在還有些想吐。
粥好做,但就是費時。
顧準走後,隻留下沈元徹在跟廉江州大眼瞪小眼。他實在是受不住,偷偷站起來準備去廚房找顧準,結果屁股剛離開凳子,就被廉江州警告了一句:
“坐下。”
沈元徹縮了縮脖子,乖巧坐好,一動不動。
這半個時辰對於沈元徹來說真是莫大的煎熬,感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皇宮中讀書的日子,那會兒他也被廉江州製裁得連話都不敢說。
好不容易等粥熬好了端上桌,沈元徹總算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他趕忙湊到顧準身邊獻殷勤,結果一看到桌上那清湯寡水一般的養胃粥,頓時來脾氣了:“好家夥,我等了這麼久你就給我吃這個?我又不是牛,乾嘛放那麼多的草進去?”
顧準覺得太累了:“這是白菘。”
“管他白菘黑菘的,反正不是肉。我不管,我要吃肉,你去給我做一份來。”
那頤指氣使的樣子,把顧準給看笑了。
沈元徹被笑得心裡一顫,忽然明白過來這是人家的場子。他如此囂張,要是被廉江州逮到可就完了。
好在顧準並不想大理他,甚至不屑於跟他解釋,隻盛了一碗粥遞給廉江州。
廉江州可不挑,粥端上手之後就立馬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勺子。
還鮮!
隻一勺,廉江州手裡的動作就加快了不少,埋頭喝粥。
沈元徹見壯,實在是忍不住了,沒麵子就沒麵子吧。反正他在顧準麵前從來也沒有過麵子。沈元徹於是又厚著臉皮自己給自己盛了一碗。
本來是抱著嘗試的心態嘗一嘗的,可是這一嘗他便再也停不下去了。
真是絕了,也不是顧準到怎麼做的,一碗平平無奇的養胃粥竟然能做的如此有滋有味。粥熬的恰到好處,抿一口就能化,裡麵摻著一些肉和白菘,另有一些菌菇,那些菇子才是點睛之筆,清香中帶著絲嚼筋,叫人舍不得放下。
半碗粥下肚,灼燒的胃部仿佛一下子被安撫得妥妥貼貼的,整個人都痛快了起來。
沈元徹從來沒覺得吃草也能吃的這麼舒服!不行,他還要再來兩眼。
不過片刻的功夫鍋,鍋裡的粥便見底了。顧準沒有那麼大的胃口,隻喝一碗就飽了。他並不重口舌之欲,好吃的難吃的在他看來都差不多,隻要能填飽肚子便是了,所以他實在很難理解這兩個人為了一口吃的如此拚命的樣子。
飽餐一頓過後,沈元徹徹底躺在座位上起不來了。他道:“我明兒還來。”
顧準煩他,拒絕道:“明日我要溫習功課。”
“你溫習你的,我吃我的。”
顧準嘴角一抽,誰告訴過來就有吃的?他又不是廚子,今兒做飯是因為不得已,還真以為明兒還能吃上?臉皮忒厚。
廉江州臉皮就沒這麼厚,他雖然想吃,但是不會強迫彆人做。
隻是晚上回了房之後,他還是沒忍住修書一封,送去了鹽官縣。
翌日上午,正在衙門裡麵清算田地的李況收到了信。他起先還不以為意,直到通讀一遍來信後,李況的臉色忽然變得奇怪了許多。
他放下公務,不聲不響地回了官舍。
顧長安跟顧長樂都在,李況過去之後,遞了兩塊飴糖給他們,蹲下身問道:“你家兄長會做飯麼?”
顧長安接過糖,點了點頭:“會啊。”
“那他做飯好吃麼?”
顧長樂搶著回答。沒彆的,就是想吹一吹自己哥哥,在她看來自己哥哥哪兒哪兒都好:“當然好吃了,哥哥做的飯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飯!”
李況心裡一堵,重又起身回去了。
隻是等他再回頭看這封信的,卻怎麼看怎麼不爽。廉江州在上麵責怪李況這人不地道,明明自己弟子做飯手藝了得,卻愣是不說,害的他之前還在顧準跟前吹噓自己的烤雞,現在看來真是夠丟人的。為了表示所言非虛,廉江州還詳細描述了那隻叫花雞還有晚上那道養生粥的口感,寫得痛快了甚至還賦詩一首以作誇讚。
末了,廉江州委婉地表示,既然李況將自己弟子送過來,那不多住兩個月都說不過去。廉江州還道,自己不是那等厚臉皮的人,吃了人家的好處就得還回去,所以他準備教顧準騎射。教了之後就是半個老師了,這樣顧準也不虧。
廢話寫了整整三張紙,末了廉江州還道:
叔寒你素來大度,想來不會介意弟子多了個半師吧。隻可惜如今顧準不在你那兒,叔寒怕是許久不能嘗到此等美味了,委實可惜。
這幸災樂禍之情,躍然紙上。
隻是廉江州不知,李況根本從來沒吃過叫花雞,也從來沒有見識過什麼養生粥!
弟子多了半個老師是好事,可是自己這麼被人看輕了實在可惡!
忍一時越想越氣,李況直接回信相譏:
什麼叫花雞,什麼養胃粥,他都已經吃膩了吃吐了,還在乎少那麼一頓?也就隻有廉江州這麼沒見過世麵的才會如此大驚小怪。
廉江州收到信又是另一日的事情了,他看了之後也不生氣。隻是苦惱自己該如何同顧準說。畢竟前兩日他還不客氣地請人家一放榜就回去呢,如今貿然說要教人家騎射,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廉江州還在想一個靠譜的由頭,想了兩日沒想好,府試放榜的日子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