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離開(2 / 2)

顧準將這話記下了,他心裡總有預感,說不定有朝一日真有用上這句話的時候。

結個善緣不容易,想要有始有終更不容易。顧準與廉府的人關係不錯,走時都與他們打了一聲招呼。

顧準來得突然,走得也叫人猝不及防。雖說廉府的人早知他要走,但真到了動身這一日,卻還免不了平添一份傷感。

顧準在廉府裡麵待了這麼兩個多月,難得竟沒有與一個人有什麼嫌隙隔閡。廉府人都十分和善,待他也客客氣氣的,見顧準真要走了雖沒說舍不得,但卻都心照不宣地備好了東西叫他一道帶著。尤其是廚房裡的夥夫廚娘,顧準做菜的時候沒避著旁人,他們在邊上也偷師了兩招,顧準於他們來說也算半個師父了。

給師父送行,這是應有之義。

第二日一早,顧準臨走的時便還有不少人過來相送。廉江州也是親自把他送到府外,目送顧準離開。

如今已是六月,天熱得快,隻早上的風還透著些許涼意。微風拂動車簾,顧準透過車簾瞧見廉府外頭那些漸漸模糊輪廓,心中感念萬千。

係統見他難得這麼感性,便問:“舍不得了?”

顧準沒有回答,隻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舍不舍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會因此而停留。

另一頭,德叔瞧見顧公子離開之後府裡好像一下子沒了熱鬨得勁兒,也怕他們老爺心裡必不好受。老爺兒女不少,隻是都在京城跟邊疆,平素也見不著。好容易來了一個能入眼的年輕後生,結果卻隻待了兩個月。德叔有點擔心他們家老爺,支支吾吾地跟在後麵。

廉江州瞪了這老貨一眼:“怎麼著,你覺得你家老爺就這麼經不住事兒?”

德叔笑了:“哪兒能啊,老爺您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是我見顧公子走了心裡不舒坦,可不是老爺。”

廉江州從鼻孔裡哼出一聲粗氣:“知道就好。”

反正舍不得的那個人肯定不會是他!

倒是忘了,時辰不早了得趕緊讓廚子把湯燉上,也不知這些人能不能比顧準手巧。

要他看多半不能,畢竟這般心靈手巧的,除了顧準他還沒見過第二個。可惜了,怎麼不是他的徒弟。

顧準前一日便與沈元徹幾人約好在城門處碰麵。

他到那兒的時候比彆人早幾分,略等了一會兒,蘇墨言第二個到,然後是鄧季文,最後才是姍姍來遲的沈元徹。

他似乎一點都不知道著急,瞧見那三個人在邊上等著,也不知走快點,反而越發溫吞磨蹭。顧準看了一下天色,再看他這麼不緊不慢的動作,慢慢扯緊了韁繩。

就不應該等這家夥的。

沈元徹上來之後還嬉皮笑臉地打了一聲招呼。

他明明有馬車,且馬車比顧準的還要舒服,結果到了之後卻還非要跟顧準同擠一處。

“長路漫漫,你一個人坐馬車多無趣,不如我陪你?”

顧準煩得恨不得揣他兩腳。

沈元徹這厚臉皮也叫蘇墨言大開眼界。他之前在京城與沈元徹說不上不熟,但也說不上太熟,畢竟交友的圈子不同,他也甚少聽到沈元徹的事。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蘇墨言總覺得,這位秦王世子給人的感覺有些……一言難儘。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同情顧準,沈元徹就先盯上了他身後的東西。

沈元徹仔細瞧著小書童手上拿的盒子,覺得這顏色好像有些不穩重,便問了一句:“你這帶的是什麼?”

蘇墨言道:“給顧兄弟妹的禮物。”

沈元徹扒拉盒子的手一僵,半晌,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你還備了禮物?”

“頭一次上門做客,自然是要禮物備齊的。”

沈元徹莫名其妙就矮人三分了,要死,他怎麼就沒想到要買禮物呢,這樣豈不是被蘇三給截胡了?沈元徹這段時間光顧著吃吃喝喝,再加上每日跟他父王皇伯父吹吹牛,憑他的腦子怎麼能想到這麼細的事?

沈元徹危機感叢生,趕緊追問:“你都買了些什麼?”

“吃的玩的都有,我不知道顧兄一雙弟妹的喜好,所以隻能看著備上一些。”蘇墨言說完,又看看看顧準,“但願他們能喜歡。”

顧準想到家中一雙弟妹,謝過了蘇墨言的好意:“隻要是禮物,他們都喜歡。”

之前確實沒有什麼人送過他們禮物。

沈元徹卻聽得更慌了,蘇三買了禮他沒買,那到時候那兩個小孩兒豈不是會被蘇三籠絡過去了?蘇三買了,顧準更不用說,這下他可真是不妙了啊。不過,他應該不是唯一一個沒有買禮物的。

肯定的。

沈元徹自信滿滿地轉向鄧季文,“看你的樣子也知道你定沒買。”

“誰說的?”鄧季文出門這麼久自然是給家中人備好了禮物,就連顧準家的雙胞胎弟妹他也留意著,“我買的雖比不上蘇三公子的,可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說完,鄧季文鄙夷地看向沈元徹:“還以為誰都像你似的不上心?”

晴天霹靂。

沈元徹覺得自己輸了,輸的徹底,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那兩個小孩兒好像對他還挺喜歡的。這一點,蘇三絕對比不過!

他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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