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老爺氣笑了:“連姓甚名誰都不願意說,可見心中有鬼這樣的人說的話,如何能信?就因為他們說了一句話就得搜我溫家的宅子,顧公子,你們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是心中有鬼進去一搜便知,想必你溫家的田產也不會放在彆處。”顧準一招手,第二次碰到抄家這種事情,他已經有些輕車熟路了,“進去搜一下書房與溫大老爺內寢即可。”
“放肆!”溫大老爺立馬嗬道,“我看誰敢?”
沈元徹一看這不長眼的竟然還敢在他麵前叫板,涼涼地扯了扯嘴角:“京中有個叫溫嶺的五品官兒,在工部任職,想必就是你們家出的吧?”
溫大老爺臉色一變。
這是這年輕人到底是誰?之前查過他們家?
“果然如此。”沈元徹這是想到那位不長眼的溫嶺好像也是臨安府出來,所以才有這麼一說,萬萬沒想到竟真被他猜了出來,那就好辦了,沈元徹不懷好意道,“溫嶺看了我都得禮讓三分,你們算是個什麼東西?”
他回頭與陳楓道:“你們隻管放心大膽地進去搜,誰若反抗直接逮去縣衙大牢,出了事本世子擔著。”
顧準挑了挑眉,驚訝地看了看沈元徹,這家夥也不是什麼用處都沒有麼。
沈元徹這話大氣。有了他的話,陳楓帶過來的那些衙役瞬間精神高漲,直接提著刀衝進了府門。
幾個管家小廝想要攔著已經遲了。溫老爺在後頭氣得快要站不穩,可麵對沈元徹的時候卻莫名其妙地忌憚了起來。
溫大老爺這些天也沒有打聽外麵的事情,根本猜不到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尊大佛是誰。
溫如言氣不過,上前諷刺:“這位小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氣,出了事兒您擔著,您是有幾條命能把事情都擔得起?”
“我這命隻有一條,隻是我若沒了,你們溫家上上下下都得陪葬。”沈元徹說得雲淡風輕,可眼中卻裡是居高臨下的輕慢。
這話可把溫家兩位老爺唬得不行,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對方的來路。
隻是敢狂成這樣,肯定有他的底氣。攔是攔不住的,這麼多官差一下子湧進來,便是有再大的宅子也不夠他們折騰的。家裡的地契賬本全都鎖在書房裡頭,現在過去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更不必說這裡還有兩個不明身份的,讓溫老爺也不敢輕舉妄動。溫大老爺趕緊給管家使了一個眼色。
管家會意,趕緊下去給京城那邊少爺遞信兒。家裡這麼大的委屈,少爺無論如何也得給他們溫家出口氣。
如若不然,他們溫家的臉麵該往哪裡擱?
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沈元徹平時就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今天能屈尊降貴地過來抄家,完全是看在顧準的麵子上。沈元徹挪到顧準身邊,邀功似的:“我方才的表現尚可吧?”
顧準壓下笑意,冷淡道:“馬馬虎虎。”
沈元徹嘁了一聲:“真是不誠實。”
今日他們能這麼順利地破門而入,完全就是靠了他好不好?沈元徹不僅把這件事情歸功到自己身上,後麵從書房裡頭搜出一本地契,沈元徹也覺得是自己的功勞。
看著臉色不佳的溫家二人,顧準卻覺得好笑。隻配躲在背後使些小手段的人,該不會真的以為官府對他們束手無策吧,難不成家裡出了一個京官就真的能無法無天了?
須知京城的官兒也分三六九等的。
顧準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既然外麵還有那麼多看熱鬨的,他索性走出了溫家,讓陳楓當著眾人的麵把溫家的這些地契都念了一遍。
眾人都被溫家的富貴迷花了眼,他們隻知溫家富貴,萬萬沒想到他們能如此富貴!
顧準回頭:“溫大老爺真是治家有方,彆人幾百輩子攢不來的家財,您隻要背靠溫大人便全都有了,看來京官的名頭還真是能生財。”
溫大老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閉暈過去了。
這是欺人太甚!
他們家嶺哥兒一定會替他報仇的!
溫家的信跟沈元徹告狀的信幾乎是同一日抵達京城。
這日一早,溫嶺尚未出門就收到了家中來信。得知老父親被如此羞辱,溫嶺當即大怒。
可他這火氣還沒有持續半日,便聽上峰道,聖上要召見他。
溫嶺頗有些茫然,他自打進了工部之後就沒怎麼見過聖上,也從來沒有被聖上單獨召見過,這回最近是怎麼了,難不成他的上峰在聖上麵前誇讚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