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保鏢(1 / 2)

沈元灝離開太極殿後, 卻未曾離開皇宮。

他離開後不久,皇上便問底下的人:“二皇子朝著哪兒去了?”

小太監道:“似乎是貴妃娘娘的殿中。”

皇上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回過頭又撿起了李況的書, 自顧自地道:“換了彆人,朕肯定砍了他的腦袋,挑撥添加父子之間的感情,便是死一百次都是應該的。”

也就隻有李況這個老匹夫, 仗著他父兄在朝中為官,竟然這麼不把他這個皇帝當一回事,隔三差五的就得氣一氣他,實在可惡。

罵歸罵, 氣歸氣,皇上轉過頭還是把這封信給燒了。這信要是被老二很貴妃知道了, 那這三人可就真的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關係了。

皇上可不想在兩邊夾著難做人,所以這事兒, 姑且當做沒發生過吧。隻是太子遇害還是得嚴查的,不管如今還查不查得到證據, 皇上仍舊派了幾個人過去, 能查出一點是一點吧。

皇上心中也甚是複雜, 他既想要查出點什麼,又害怕查出點什麼。私心裡, 他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生出來的孩子是如此歹毒之人。

另一頭,沈元灝正在蘇貴妃宮中發火。

大殿裡麵伺候的宮人都被攆出去了,隻剩下幾個心腹還守在旁邊,見二皇子發火便全都一聲不吭地埋著頭,生怕殃及無辜。

“真是養了一群不中用的廢物,這點小事都乾不成!如今可好了, 人都得救回去了,往後若是再想除他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蘇貴妃坐在繡榻上,錦衣華服,端莊動人,歲月似乎對她格外恩賜,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美固然美,卻也蛇蠍心腸,端從她的話中便能看出:

“雖說有些為難,可以並非無計可施。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你現在著急又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趕緊掃尾,能把線收上來就把線收上來,可千萬彆讓有心人在你父皇那邊說些閒言碎語,混淆視聽。”

沈元灝臉色陰沉,卻並不太憂心此事:“您放心好了,斷不會有人敢如此大膽。”

“總是得提防一些才好,譬如你這回,不也沒料到自己會失手麼?”蘇貴妃挑眉說道。

說起這個,沈元灝又是一肚子的悶氣。

他現在真恨不得再尋一波人去台州攔截,這回若是再找到人,直接砍掉腦袋便好了。隻有讓人給殺了,他才能名正言順的做上太子之位。

隻可惜,他現在還不能動手。此番父皇必定會派不少人手過去保護,他若貿然動手的話,被發現了更難交代。

蘇貴妃不似他兒子一般著急。她心裡也沒把太子當一回事兒,這麼多年,他們母子倆都是壓著太子的,便是留他在多活些時日又如何,難不成這人還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笑話。

聖上的心在他們這邊,太子即便再優秀也得靠邊站。況且這事兒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對於蘇貴妃來說,如今最要緊的還不是這事兒,是兒子的終身大事,她道:“前些日子宮裡辦了宴會,我幫你挑了幾個千金小姐。家世清白,品貌端莊,最難得的是飽讀詩書,富有才氣。你若得空了,回頭我再邀她們進宮,你也好趁機瞧瞧。母妃覺得她們個個都好,隻是這種大事,還得讓你先過一過眼。”

這話說得實在太過稀鬆平常了,就仿佛那幾個姑娘家如同商品一般,是供他們挑選的。

沈元灝對這些不相乾的女子一向沒有什麼好臉色,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兒子如今每日都忙得腳不沾地,哪有空管這些事?”

蘇貴妃冷笑,直接戳穿了兒子的把戲:“你沒空來我宮裡見一見人,倒是有空跟王家那個庶女廝混到一塊兒!”

沈元灝不滿:“母妃,您何苦說的這麼難聽?”

蘇貴妃先開茶盞撇了撇茶葉,卻一口沒喝,不滿道:“你們若能做點像樣的事兒我也不至於說這些。隻是你自己看看,你都已經被她迷成什麼樣子了?在你心裡,隻怕我這個做母妃的也沒這個王姑娘來得重。”

沈元灝忙道不敢。

接著他又心力交瘁地解釋了一遍,這些話沈元灝已經不知解釋了多少遍了,隻是每回母妃都沒有聽進去過。

一開始就抱有偏見,特彆是解釋的再多也無濟於事。

蘇貴妃看他口不對心,也覺得無力,自己做這些還不都是為了他考慮?

她不得不苦口婆心:“你若是往後想納妾,或者直接給一個側妃的位置行,隻是正妃的位置,想都彆想,施舍她一個側妃之位已經仁至義儘了,但願她不要不知好歹。”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不夠硬氣,蘇貴妃於是又補充一句:“一定給我記著,她這出身,隻能做妾,想要名正言順的嫁到皇家憑她還不夠格。若她識趣一點,那我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若她不識趣,你也彆怪母妃心狠了。”

宮裡的手段,出身宮闈的人都懂。

沈元灝心頭一緊。

母妃這話已經是明晃晃的警告了。且母妃不是在警告素娘,而是在警告他,警告他若是執意行事的話,最後吃虧的隻會是素娘。

沈元灝還真不敢硬碰硬。

蘇貴妃說完,又來了一句:“都記下了?”

她久居深宮,在這宮中勾心鬥角了這麼多年,除了麵對皇上跟,餘下時候總帶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忍不住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