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赤貧(1 / 2)

送走韓斯年之後, 廉江州獨自坐在長椅上感慨:果然什麼事都得靠他呀。

“這下子老李肯定稱心如意了。”廉江州道。

德叔在邊上出主意:“老爺不如寫封信過去,還能順便邀個功。”

“你老爺我還有必要做這些?他李叔寒的功有什麼好邀的?”廉江州抬手撚了一塊糕點丟進嘴裡,瀟灑不羈地道, “真沒這個必要。”

他可不稀罕李叔寒謝他,彆給他整出事兒來就不錯了。

德叔愣了愣:“那您怎麼還給韓將軍寫了一封信,讓他交給顧公子?”

這不是明晃晃的告訴顧公子,韓斯年就是他們家老爺安排過去的嗎?

廉江州晃了晃椅子, 慢悠悠地說道:“那怎麼能一樣呢?小顧會做菜,那李叔寒會做嗎?”

壓就不能比較。

德叔無奈。他們家老爺最惦記的,果然還是吃的,這毛病恐怕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那邊韓斯年回去之後也糾結了兩天。

廉江州隻是給了他這麼一個建議, 並沒有強迫他如何去做。韓斯年這些年一直獨自生活並沒有接觸過什麼外人,也不善於跟人交際, 做出跟著顧準的決定對他來說也是極為不易。

即便他手上有廉將軍的親筆書信,韓斯年卻也還是覺得自己開不了口。所以他也就隻能在暗中偷偷跟著顧準。

隻是他也如何沒想到, 顧準的耳目遠非一般人能比得上。以韓斯年的小心謹慎,若是換了旁人肯定也發現不了自己被跟蹤了, 但顧準確不一樣, 他當天就知道有人在背後跟著他。

顧準察覺此事的時候, 還以為是二皇子的人這麼快就滲透進了鹽官縣,甚至都已經想跟他師父告狀了。不曾想還沒掉頭離開, 係統便先開了口,說那人是韓斯年。

顧準一頭霧水:“是他……他為何跟著我?”

係統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既然要跟著你便肯定是有事兒的,你也不必戳穿他,等他著急了自然會過來找你的。”

顧準一想也是。

既然不是出於惡意,那跟著就跟著吧。

顧準忙著製鹽, 這兩天在各大鹽場與縣衙之間來回奔波,有時候忙著忙著,甚至都忘了韓斯年在他身後跟著。

就這麼跟了兩日。

兩日後,顧準徹底忍不住了。他可沒有韓斯年這個耐心,跟一天也就算了,這天天跟這究竟是什麼回事?顧準並不喜歡自己胡思亂想,他更傾向於刨根問底。所以顧準直接掉頭,精準無疑地找到了藏在巷子裡的韓斯年。

韓斯年:“……”

微微尷尬。

韓斯年半晌說不出話,誰又能想到顧準會突然殺出一個回馬槍呢?真是打他措手不及,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了。

顧準要的就是這樣的狀態,猝不及防才能問出自己想問的,他心平氣和地問道:“先生這兩日似乎一直跟在我身後,可是在下行事有何不妥?”

“並沒有,隻是……”韓斯年被他問的啞口無言。心知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韓斯年直接從懷裡取出了廉江州的信。

顧準接下來之後見到署名,立馬拆開。

果然是廉老將軍的信。

信上解釋的一清二楚,連韓斯年對他如何愧疚都寫將近半頁紙的篇幅。看完了這封長信,顧準可算是明白他為什麼跟著自己了。

原來隻是出於補償。

顧準一開始不太同意,婉言相拒:“我這些日子每日都得四處奔波,您會跟著我的話,早晚會累壞的。”

韓斯年卻聽不出顧準的言下之意,愣是說道:“我這人皮糙肉厚的,累不著自己。況且廉老將軍也不是平白無故讓我過來,就是想著公子前些日子遭遇了意外,怕你往後還會有什麼意外,這才特意叫我跟著。顧公子若是不嫌棄的話,往後三年全當是把我當成鏢師好了。我彆的沒有,一身功夫確實鮮少有人能及的。”

顧準一聽頭都大了。

他不是不歡迎韓斯年,也不是對自己的危險的境況直至不管,而是想著家裡的錢實在剩的不多,差不多已經用光了。這新來的鏢師若是真留下來了,以後衣食住行哪個不是一樁大事?

身為主家,若是連這點東西都給不起的話那過得也忒慘了。

顧準忽然感受到了一種緊迫感。

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長時間便會捉襟見肘,不成,他得馬上學著賺錢。把這個製鹽的法子弄出來之後,就立馬去賺錢。

因不知如何拒絕韓斯年,顧準回去便將此事告訴了他師父,李況對此早就有所預料,所以並不驚訝,隻吩咐道:

“這廉將軍所言也不差,你如今身份特殊,要真被人盯上了反而不好脫身,身邊帶個侍衛就好多了。你彆看他如今落魄了,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位將軍,且伸手不凡,若沒當年的事情,說不定他已經封侯了。罷了……這些往事就不再提了。總之,他如今過來幫你乃是因為心中有愧,你若不答應,他指不定還得想想彆的法子。索性隨他去吧,等兩三年過去了,他自然也會離開。”

顧準深覺有理。

不過李況沒一會兒又道:“對了,你租的屋子是不是還空了一間?”

顧準點了點頭,確實還剩下一間沒人住,如今堆了一些雜物。

李況道:“那就請韓將軍在你家中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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