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聖上(1 / 2)

顧準收下筆, 因不知這三人到底是何路數,所以也就微微點頭示意。

韓斯年不在,顧準也不願意跟生人又何牽扯。

顧準本質上並不是多熱情的人, 當初刻意接近他師傅,隻是因為被高家逼迫得太過,若再不出手隻怕這輩子都彆想在考科舉。隻是除了那一件事之後,他也未曾對哪一個有心結交過。眼前的三人也一樣。

看樣子也知道了這三人非富即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顧準放下筆之後就不願意再猜了,準備去邊上的鋪子裡頭再買一些芙蓉糕帶回去。

不想當中年男子卻再次出聲:“小公子為何不猜了?”

“我既不買它,又何必再去湊熱鬨呢?這花燈樣式彆致, 合該讓給喜歡他的人,若讓我拿去, 委實有些浪費。”

中年男子欣賞地看了顧準一眼:“小公子倒是看的挺開的。”

顧準聽他口音似乎與沈元徹相似,便多嘴問了一句:“這位老爺也是京城來的?”

“正是。”中年男子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 對著顧準這位初次見麵的陌生人也說得起勁兒,“我算是因公出差, 一路緊趕慢趕地趕過來, 倦怠地不行。可憐我們三人人生地不熟, 都不知此處哪一家客棧好。看小公子似乎是本地人,不知小公子能否指點迷津?”

“……”倒還真的挺會順杆子往上爬的, 顧準沒想到這竟然真的是個麻煩。

他立馬後悔方才為何有那麼一問,若是不問也就不會生出這麼多的事情來了。現在可好了,不僅搭了話,還得給他找客棧。

顧準遲疑了一番,道:“城北的同安客棧最好。幾位老爺們是想住宿,可以去那處。”

中年男子又道:“就是不知客棧到底在何處, 小公子若是不忙的話,可否幫咱們帶帶路?”

顧準下意識就準備拒絕:“我還一位同伴剛剛才離開,我若是隨你們一道,等他回來該找不到我了。”

“這好辦,你讓這位花燈老板給你帶句話便是了。再說縣城不過就這麼大點地方,便是跑得再遠難不成還能給丟了?”

顧準心底忽然有些煩躁,這人還真纏人。

係統並沒有什麼警示,說明這三個人起碼不是壞人。可雖不是什麼壞人,卻也是個小麻煩。

就這麼被人黏上了,對方還笑臉盈盈的,顧準也不好拉著臉直接拒絕。

所幸這邊離客棧也不遠,將他們帶過去也不費什麼事。顧準跟賣花燈的老板打了一聲招呼,便認命地開始指路了。

一路上那個中年男子就沒閉過嘴。

顧準也是覺得奇怪,這人看著分明儒雅至極,怎麼卻是個這麼多話的,這性子跟沈元徹還真有幾分相似。隻是腹誹歸腹誹,顧準卻一點兒都沒有小看他。彆看這人說話的時候平易近人,態度也極其和善,隻是顧準同他說了兩句之後,便發現這人心中自有丘壑,且還是個萬事通,不論說什麼他都能接上。

短短兩刻鐘的功夫,天南海北卻都已經聊了一遍。

得虧顧準之前看過不少書,如若不然,隻怕根本都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什麼奇人異事,風土人情,詩詞歌賦,這人說起來的時候幾乎都是手到擒來。

彆說他了,中間後麵有兩人開了口,但從他們說的話也知道,這兩人也是底蘊不俗?顧準越同他們閒聊,越發篤定,這三人必定都是做官的,且官職還不小。

好容易到了地方,顧準指了指客棧:“前頭就是同安客棧了,幾位老爺直接進去便是。”

中年男子這回沒有再留顧準,道了謝之後,便與顧準分彆了。並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也沒有說自己姓甚名誰。

不過顧準也不想知道就是了。

才剛回頭走了兩步,便見韓斯年手裡提著一斤羊肉,神情憂慮地跑了過來。

他走過來頭一句話便問:“公子沒事兒吧?”

“沒事。”顧準搖了搖頭,“這是方才在看花燈的時候偶遇了三人,他們初至鹽官縣,實在找不到客棧才讓我帶個路。”

韓斯年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為何去買肉去了,雖說這三人不是歹人,可萬一呢?因而交代道,“下回憑他說的再可憐,你也彆去帶路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顧準也聽話地記著。他之所以放心大膽的帶路,完全是因為係統沒有反應。不過韓斯年的話也對,多提防些總沒有什麼壞處。

韓斯年複又看了街頭一眼。

隔得有些遠,他隻依稀看到那邊有三個人影,前麵一個身影莫名有些熟悉,熟悉到有些討厭了。

韓斯年沒有多想,隻以為那人長得不討喜罷了。

兩人離開之後,剛剛踏進客棧的程相才問費解地問道:“老爺若是真喜歡那少年,何不問問他的名字?”

皇上搖搖頭:“問那些作甚?遲早都能看到。”

方才談了一路,皇上對這個少年郎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是秀才,明年秋天也打算考鄉試。這一路上皇上也不是隨意亂說的,言語試探之下,他便發現這個少年是個飽讀詩書的,就衝著這份才學也知道,此後必定能出現在太極殿的殿試中間。早晚都是要見的,到那時不用問也都知道名字了。

“是該看到的,這般學識,便是京城裡頭的不少夫子都望塵莫及了。”右邊的禮部尚書馮清台也頗為欣賞:“沒想到這小小的鹽官縣竟也人才輩出。”

“是啊,這孩子比之老二也不差了。”皇上隨口說了一句。

馮清台跟程相對視一眼,知道聖上的老毛病又犯了。

這看人先看臉的毛病,也不知這輩子到底能不能改。不過說句大不敬的,馮清台總覺得聖上這句話有失偏頗,什麼叫與二皇子比也不差了,方才那個少年相貌分明比二皇子更勝一籌,氣質也更為明朗。二皇子雖為天皇貴重,但是為人傲氣太足,實在比不得方才那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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