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話在心裡想想也就算了,馮清台是不敢多說的。
一行人在客棧裡麵睡了一夜,第二日起身時,馮清台跟程相還聽到聖上抱怨說腰疼。
馮清台心中無奈,道:“早說了要去尋李大人,您偏不去,非得來這住一晚。”
何苦來哉?
皇上眉頭一豎:“你知道什麼,朕是微服私訪,怎能讓他們提前知曉?”
說罷他又喝了一口白粥,卻見這白粥也僅僅隻能入口罷了,要說口感,根本一點也無,跟禦廚做的那些粥點比更真是天差地彆。
皇上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朕這次可吃大虧了。”
他一邊覺得自己受罪,一邊又自我感動。
馮清台覺得跟聖上相比,他們才是吃大虧的人。
聖上任性慣了,自打聽聞鹽官縣出了一個新的製鹽法子,他便嚷嚷著要去看看。可一國之君哪那麼容易出門的?更何況如今天下還不算太平。滿朝文武說破了嘴皮,隻無奈他們聖上鐵了心要過來一探究竟。
沒辦法,他們隻好臨時做足了準備,陪著聖上過來鬨上一場了,彆看他們如今隻有三個人,暗處守著的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
吃過了早飯,皇上收拾了一番之後就準備去鹽場了。
他雖初來乍到,可壓根也不用尋人問路。該怎麼走自然有人替他打聽好,之前賴上顧準,隻是單純地想多說兩句話吧。
到了鹽場前頭,守門的小吏看到突然來了這麼多人,正要攔著,麵前就多了一個令牌。
看到那令牌,小吏瞬間不敢吱聲了。
人走進去之後,留下來的兩個人麵麵相覷。
“這幾位到底什麼來頭?”
“誰知道呢,許是朝廷派過來的人吧。”
他們也不敢猜,隻能默默盯著他們走遠了。
鹽池中間,沈元景與李況都在。蘇墨言與沈元徹今日被放了假,是以不見蹤影。如若不然,今日也有他們的熱鬨。
皇上進去之後,第一眼便看到地上一灘白花花的細鹽。
這情況,叫他不想信也不行了。看來李況那位好徒弟還真有兩把刷子,真不愧是李叔寒那個臭石頭看上的弟子。
“咳咳。”見那些人沒有注意到自己,皇上便乾咳了兩聲。
李況抬頭,本想斥一聲誰在喧鬨,不想看過去的時候卻愣了一下。
直到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李況才上前拜見。隻是心裡還是驚疑不定,什麼風竟然把一國之君給吹來了?聖上出京這等大事,朝堂上難道就沒人攔著?
這不是胡鬨麼。
有他在前麵行禮,場中餘下人這才反應了過來。
皇上不知李況的腹誹,心情十分不錯,遂親自將人扶起來:“愛卿請起。”
而後又讓太子起身。
太子之前日日都能見到,所以不稀罕,但李況不一樣,約莫一年多沒見麵,皇上還是有些想念的。
李況起身後,皇上還感慨這果然遠的香,近的臭。李叔寒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隔久了不見,竟然也香得很。
“愛卿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皇上一開口便是稱讚,“朕原先還以為你在信中所言皆是空談,沒成想這世上真有如此便利的製鹽之法,愛卿功不可沒!”
李況謙虛:“聖上謬讚,臣也不過隻是動動嘴皮子罷了,要說功勞……主要還是太子殿下一直再忙,再有就是我那弟子,主意都是他出的。”
一聽李況說起了他的弟子,皇上便知道他什麼意思了。
念頭一轉,皇上便起了戲耍的心思,打算逗逗這塊臭石頭,於是他多問一句:“愛卿的弟子似乎姓顧?”
“是,聖上好記性,他姓顧名準,因未及冠所以尚未有字。”
“年少有為,不愧是是愛卿的弟子,這顧準如今何在?”
李況覺得皇上這是要召見顧準了,於是主動替弟子鋪好了路:“就在縣城裡頭,聖上可要召見?”
上鉤了。
他偏不見!
皇上惡劣地笑了笑,平日裡都是李叔寒氣他,這回換他氣一氣李叔寒了!
“見就不必見了,朕還有事要忙,實在無暇分心,等下回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我真是蠢透了,今天晚上本來挺高興的,然後接了個電話,知道自己工作做砸了,頓時心情跌至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