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準:“……”
他該說什麼好呢?
對此,顧準身心俱疲。
這些人一個個的怎麼就這麼閒,沒有自己的事兒可做倒是把他的事兒給傳得人儘皆知了。
大概是見外頭的流言蜚語傳得太厲害,為了安撫顧準,皇上還特意把他叫到了宮裡,再三保證:
“允之放心,朕是不會讓那個韃靼小公士如願的。憑她再受寵,終究是個外族的公士,隻要朕不鬆口,他們還能拿你怎麼樣?”
顧準聽來心裡熨帖了不少。
皇上又道:“此次兩邊商討已經商討出結果了,想必要不了多久這些討人嫌的便能回去。待他們離開了此事亦不會再有人議論。這風聲過去之後,允之若是瞧中了誰家的姑娘朕再替你賜婚。”
前一句說的還十分正經,後一句確實叫人哭笑不得了。
為了避免鬨出什麼不愉快的事,顧準趕忙表示自己如今在翰林院中事物繁忙,一時半會兒還沒心思娶妻。他剛搬來京城,家業都還沒有來得及置辦呢,如何有錢娶妻?
皇上以為他害羞,壓根沒把這話當一回事,心想著總會有你著急的那一日的。
賜婚的這件事情暫且不提,彆的皇上可是半句沒說假話。兩國之間的交鋒早已經結束了,該定下來的事情都已經定下來了,大梁答應了賣給北元皇室的鹽跟絲綢瓷器再降低一成的價格,北元也給了大梁商隊不少權利,允許他們在上都自由行走。
韃靼人還打算在邊境也設一個城池,開設關市,與大梁進行商貿往來。不過為了方便兩國貿易,北元這邊還特意請大梁派遣一支隊伍跟他們一道回北元,將剩餘的事交接好。
這都無所謂,畢竟大梁跟北元皇室做生意本就是大事,繁瑣些謹慎些也是情有可原。
隻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顧準隨行。
皇上聽到烏恩提到顧準的時候,還以為他們賊心不死呢。
他都說了這事兒沒戲!
烏恩也是愁眉苦臉的樣子:“陛下您放心,隻是讓顧狀元跟著去一趟,隻去一趟便讓他回來。咱們大汗聽聞大梁出了一個六元及第的狀元郎,又聽聞他畫技超群,能將真人入畫,便想請這位狀元郎去上都給大汗跟王後做一幅畫。”
皇上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
他都還沒來得及讓顧準替他畫畫呢,結果對什麼不知所謂的大汗竟然想要捷足先登?哪有那麼好的事兒?他懷疑這個烏恩就是一派胡言,實則想把顧準騙過去當他們的駙馬。
然而烏恩卻拿出了大汗的手書。
上麵寫得清清楚楚,確實隻是為了求一幅畫。
烏恩將國書呈上去之後,還推心置腹地來了一句:“想必陛下也知道我們的公士素來受寵,此次請顧狀元前去,一則是為了作畫,二則也是為了叫公士安心回北元。若是顧狀元留在京城小公士隻怕不會回去的。大汗也是一片慈父心腸,還望陛下能夠體諒一二。”
皇上能體諒個屁。
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出爾反爾,到時候直接把他的狀元郎扣在大都裡麵生米煮成熟飯呢?
“此事休要再提了,朕不同意。”
皇上直接拒絕,可有些事還真不是他一句拒絕就能夠打發的。大梁不怕北元,北元同樣不怵大梁,哪怕他們之前被趕回了北方,可那也是因為內憂外患加在一塊兒才戰敗了,如今回了草原,休養生息了這麼久,兵力大增,對上大梁也終於有了些底氣了。
尤其是這位阿剌海公士,她從前也不是那般驕縱的人,但是這次見到了顧準之後,卻真的動了心思想要留下了,隻要顧準不走,她也是絕不走的。
一來二去,韃靼使臣回程的日子便一拖再拖。
漸漸的,在沈元灝的推波助瀾下,朝中也有了些反對的聲音了。
甚至還有人被授意去皇上跟前遊說,想要勸說皇上將顧準派出去。
不過就是去一趟,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早點將這些韃靼人送走比什麼都強。趕緊送走他們,才能早些做生意,才能早些掙錢。
起初還隻是一個兩個這麼說,後來人數多了,就連皇上也覺得不對了。
他懷疑這些人是故意算計顧準。
皇上特意召開顧準,問他:“你可曾與人交惡過?”
顧準一時無言。
他該怎麼說呢?難道還要說交過最大的惡便是您的二皇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