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173章(1 / 2)

烏恩轉過頭就跟乃仁台回稟了顧準的事。

在此之前他們甚至已經做好了顧準抵死不從的準備了。不曾想顧準竟然這麼識趣兒,他們什麼手段都還沒有使出來,顧準自己就先認命了。

順利到烏恩都有些警惕,生怕顧準這是緩兵之計。

大梁人生性狡猾,且詭計多端,兩兵交戰的時候,他們因為這個不知吃了多少的虧。眼下顧準雖聽話,可烏恩的戒備心卻不減反增了。

乃仁台大汗對此頗為滿意,他本就看重顧準這個有才華的年輕人,如今見他肯為北元效力,一時間也真動了讓他做駙馬的心思了:“倘若此人真的為我們所用,成全他與阿剌海倒也未嘗不可。”

乃仁台大汗如是道。

烏恩卻還是有些擔心,他總覺得顧準不像表麵上看著那麼順從:“若他隻是假意答應呢?”

乃仁台大汗眯了眯眼睛,想到這兩日那位咄咄逼人的韓將軍。若顧準當真如此不知好歹,那還是早點處置他才好。畢竟,人是不能被找回去的,一旦被找回去,他們北元就會陷入更為被動的境地。

乃仁台是下了狠心的,但是不久之後行宮那邊呈上來的東西卻叫他一下子亂了陣腳。

下麵的人送了一塊玉佩上來。

道顧準白日裡除了琢磨他的那些試劑之外,便是把玩這塊玉佩,愛之若狂。

他們將玉佩拿過來的時候,顧準還道這玉佩來曆非但,愣是不願鬆手。

乃仁台大汗一摸玉佩便知道此物不同凡品。玉佩正麵刻著一隻老虎,背麵的下方竟然紋著龍形!

這可把乃仁台大汗嚇了一跳。

他連忙讓親信辨認,結果問了一圈卻毫無所獲,都認不出來這到底是不是大梁皇帝之物。

巧的是最後一個探子認出來了,這探子原本也是他們塞進大梁宮裡頭打探消息的,不想後來一夥人暴露了,獨他一個逃了出來。這探子也算見過世麵,一眼看畢便脫口而出,此乃大梁皇帝的隨身之玉佩。

卻不知為何落到了顧準手裡。

乃仁台越看越覺得不妙,趕緊又讓烏恩連夜去詢問顧準。

烏恩來時,顧準雲淡風輕地從他接過了玉佩。

見他好奇自己跟聖上的關係,便好心地跟他解釋了一遍,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允之”二字究竟是怎麼來的。

烏恩陷入了一陣惶恐。

吳承安在旁邊聽了都嫉妒了。

當官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有被聖上如此惦記過呢。

不說吳承安,就連跟大汗一向關係甚密的烏恩都覺得顧準這廝運道實在是太好了。

靠著救了太子的功勞入了大梁皇帝的眼,借著新式製鹽法在皇上麵前大大的露了一次臉,而後又憑著六元及第的名頭簡在帝心,實在是叫人嫉妒!這還不止,在顧準口中,當朝太子與他是生死之交,兩朝太傅與他是知心棋友,如今的丞相為了他的一口酒幾次對他伸出援手,師父與皇上關係甚篤,兩個好友一個是秦.王府世子爺,一個是蘇貴妃的親弟弟……

待他說完,烏恩如遭雷劈,神色恍惚。

他們中計了!

這根本不是一個無名之輩。

顧準心道活該。

雖然他的話有誇大的部分,但他又沒說謊,這些人確實與他有交集。怪隻怪這些人蠢,被人三言兩語就挑動了歪心思,抓他之前也不打聽打聽他的來路。

烏恩神色慌張地離開了。

吳承安聽了嘴角也有些扭曲,見人走了之後他才問:“你的來頭當真有這麼大?”

人走了。也沒必要吹噓了,顧準回頭,笑了笑:“你猜?”

吳承安:“……”

甭管來頭如何,這人氣人的本事是一等一的。

被關了這麼久,他每天都要被氣好幾十次,沒有被氣死了就已經算好涵養了。

且說烏恩回了宮殿之後,卻是立馬就講顧準的話帶給了乃仁台大汗。君臣兩個誰也沒想到,看著不起眼的顧準背後竟然站著這麼多的人。

乃仁台悔之不及:“這個二皇子當真是沒安好心,竟丟了這麼一個大麻煩給咱們!”

烏恩也陰謀論起來:“他定是想借著咱們的手除掉顧準,好給自己讓路的。我琢磨著,顧準興許是大梁太子的人,太子與二皇子水火不容,此次應當也是他們內鬥,可恨咱們竟然著了他的道!”

若大梁皇帝真如此看重顧準,那他們抓了顧準豈不是得不償失?

烏恩有些緊張:“大梁那邊應當不會派兵吧?”

僅僅是為了一個顧準,怎麼看也不值啊。

“誰知道呢……”乃仁台無力地坐在椅子上,良久,他才做了一個決定:“讓大王子去守著顧準,派兵嚴守,不許任何人靠近行宮!不許進,也不許出。”

能瞞一時算一時吧,若真瞞不住了再說。

乃仁台大汗也盼著大梁那邊能權衡一下利弊,不要為了顧準一個人起那些無謂的爭執。

隔了一會兒,乃仁台也不知怎麼想的,又點了自己怯薛歹布滿隨行。

當晚,大王子者彆與布滿便被派去了行宮。

隨行得還有一對軍馬。

乃仁台告訴者彆二人,隻有顧準將製鹽的方法弄出來之後,他才能離開。否則便要一直看守在那處。

者彆王子是大汗與大皇後的第一個兒子,也是大汗最器重的兒子。選他去看守顧準,可見乃仁台對此事的上心與警惕。

可一旦失敗之後到底殺不殺顧準,乃仁台卻不也好說。原先他是一定會殺的,在得知顧準來曆之後,乃仁台忽然不敢這般武斷了。

第二日,顧準便發現這行宮之內的看守要比從前嚴了好些。為了嚴加看守,乃仁台甚至還派了一位不苟言笑的王子過來。

這個不苟言笑的王子身邊,還跟著另一個不知底細的怯薛歹。

那位王子前來的時候還特意同顧準說了兩句話,話裡意思無非就是為了讓顧準好好替北元效力,事成之後必不會虧待他。

但若是他敢耍什麼心眼,他也不會心慈手軟。

顧準並不反抗,像是徹底認命一樣,對方說什麼,他便應什麼。

者彆臨走之前又多看了他一眼。

他常與大梁人交鋒,手底下有命的大梁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了。戰場上刀劍無眼,要麼就是他死於彆人的手下,要麼就是敵人成為他的刀下亡魂。者彆對這些大梁人恨之入骨,他們本來可以占領中原大片沃土,那都是他們打下來的江山。隻苦於內憂外患,最後被大梁人趕到了這裡,從此兵力銳減,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