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搖光第一次深切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為了權力而瘋狂,權力真是一個太重要的東西了,如果自己現在手握大權,他洛衍書敢讓自己吃香菜嗎?!
不行,就算是為了不吃香菜,她也要謀反成功,然後讓洛衍書一日三餐都吃辣椒!
不過她也不會讓洛衍書好過。
洛搖光翹著蘭花指,捏著勺子,優雅地攪動著銀耳羹,露出最真誠的笑容:“皇上待本宮如此之好,本宮受寵若驚,無以為報,隻能自請日日來伺候皇上用膳了。”
洛衍書拿糕點的手頓了一頓。
“聖上一心惦念年少時的情分,本宮也不是那薄情之人,且本宮就貪這一口吃食,禦膳房的菜肴又著實美味。所以本宮自請以後每日卯時前來與聖上一道用早膳,不知聖上可嫌棄?”
洛衍書咬咬牙根:“皇姐說的哪裡話,朕求之不得。”
“甚好甚好。”
大楚朝的京官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沒有睡過飽覺了。不知為何,新帝突然改了三日一朝的規矩,下令但凡六品以上的盛安官員,每日卯時三刻必須準時早朝,不得遲到。
住得遠些的官員往往吃了夜宵,沐了浴,更了衣,就得出發前去宮門口侯著了,日日如此。
而且新帝似乎脾氣變得有些不大好,眼底還總帶著淤青,平日裡議事時神情也有些疲怠。
有略懂岐黃之術的官員私自望脈,道,這似是腎虧之症。
隔日,長公主便下令尋了擅做牛鞭海參等物的廚子送去了崇華殿。
眾臣恍然大悟。愈發兢兢業業,小心謹慎,當今天子正值少年,如此這般,自是心意不順,切勿觸了逆鱗啊。
再隔日,皇上給長公主的寢殿後麵開了一個園子,賜名曰:香菜園。
眾人皆感長公主盛寵。
就這般過了大半個月,洛搖光躺在床上,嗅著窗外不絕於鼻的香菜味道,生不如死地喚道:“紅豆,再放點香。”
“主子,已經放了六片香了,再放這屋裡可就住不得人了,你看糯米都給熏走了。”紅豆同情地給自家主子遞上了兩團棉花,“你說你明知聖上最煩早起,你何苦去招惹他呢?”
洛搖光一邊把棉花塞進鼻子裡,一邊說道:“你懂什麼?沒有流血犧牲,哪裡會有革命的成功?哪怕我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也賺了他兩百!”
“那主子你到底賺在哪兒了呢?”紅豆很不解。這些日子,自家主子就沒睡好過,每日寅時就起來盛裝打扮,然後吃一肚子香菜,回殿裡休息還得嗅著香菜味兒,除了讓皇上心情不好了,也沒看她撈著什麼啊。
洛搖光隻道紅豆究竟還是個小丫頭,根本不知道她縝密周全的計劃。
她計劃的第一步就是和洛衍書做好表麵姐弟,不落人口實,來日洛衍書翻臉也有顧慮。
第二步,就是洛衍書怎麼折騰她,她就要怎麼折騰回去,絕不能受半點委屈,讓爽值穩步增加。
第三步,她要等到晏清毓金榜題名時主動向皇上提出承包春風宴。
大楚朝剛剛建朝的十年,為了獎賞有從龍之功的宗室,皆封了王。除了些許前朝留下的舊臣,朝廷上下大都是皇親國戚,封官譽爵。
久而久之,貪贓枉法之事越來越多,弊端儘現,於是五年前在林相的極力主張下重開了科舉。
科舉一途,取天下之才。
是這個朝代寒門之士唯一的跨越階層的機會,也是在朝代交替裡受到打壓的文官世家唯一的中興之路。因此受到了大楚朝上上下下的學子的推崇。
題金榜名,看長安花,赴瓊林宴,好不風光。
而自大越朝開始,瓊林之後還有春風宴。往往由皇室地位尊崇的女子舉辦,邀請新科士子與盛安城內年齡適宜的名門閨秀參加,表麵為才藝晚會,實則是相親大會。
新帝登基,開恩科,太子伴讀晏清毓會在這次科舉裡拔得頭籌,正式步入官場,從此步步高升,成為新帝的肱骨之臣。
而安絮然會在今年的春風宴上脫穎而出,入了洛衍書的眼。
洛衍書並不是喜歡安絮然,而是重用安絮然。因為安絮然的祖父是三朝重臣,一直身居內閣,屹立不倒,而她的姑祖母是前朝最後一位皇貴妃,她的親姑母則是先皇的淑妃,也就是現在的淑慎太妃,這樣的家底總歸比旁人多知道些宮廷秘辛。
而洛搖光身世之謎被揭穿的開端就是這個搞事情的安絮然。
畢竟哪本虐文沒有一兩個糟心的女配呢?
她洛搖光現在要做的就是手撕女配,把禍根掐死在搖籃裡。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很久以後,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某女主哀怨地看著春風滿麵的皇帝,問道:“為什麼每次動的是你,先不行的卻是我?”
某皇帝笑了笑:“都是皇姐當年給朕補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