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因要準備殿試的緣故,洛衍書倒未曾與洛搖光互相為難,草草便結束了早膳。
洛搖光則悠哉悠哉地準備回去睡回籠覺了。這幾日打著操持宮宴的名頭,她停了一日四殿的往返奔波,洛衍書倒也未說什麼,於是每天用完早膳後,他去上他的早朝,她睡她的回籠覺。
剛剛回到殿裡,紅豆便上前稟報道:“主子,您讓我留意的那位已經遞了進宮的牌子了。”
這位還真是趕早啊。洛搖光一邊卸了釵環一邊問道:“她遞的哪宮的牌子?”
“壽安宮的。”
“知道了,若待會兒淑慎太妃傳話來,便說本宮這幾日操勞過度,身子抱恙,正在休息,不便打擾。”
“奴婢知道了。”
安排好後洛搖光就溜進了被窩,又軟又暖的被窩真是太舒服了,再想想還在苦逼上早班的某皇帝,她就覺得更舒服了。
可惜總有煞風景的。
糯米不知道突然從哪裡冒了出來,一屁股坐在洛搖光臉上:“主人,下一個事件馬上就要觸發了,你再不行動,存稿就要發表了啊。”
洛搖光一巴掌把它揮下了地:“你放心,我心裡有數,紅豆把小魚乾給你放貓窩旁了,你記得去吃。”
安絮然果然還是那個安絮然,本來設定裡她是打著侍疾的名義進宮,再拐帶著溫柔善良的女主誤入了瓊林苑,以完成她邂逅男神的計劃。
可是這一回洛搖光沒有生病,過得好好的,她便隻能曲線救國以探望姑母淑慎太妃為由進了宮。但是洛搖光相信,安絮然還是會想辦法來找自己的。
一是因為太妃作為太妃,太多地方她去不得,太多場麵她也看不得。二是因為安絮然享受的就是當著自己麵搶走晏清毓的快感。
其實洛搖光和安絮然的的確確是地地道道的手帕交。安家門第貴重,安太妃常召侄女入宮作伴,一來二去,安家的嫡女就成了公主玩伴,一直到洛搖光去了相國寺,她還時不時與家人來看望一二。
這一看望就埋下了禍患。
大抵是洛搖光九歲那年的冬天,盛安下了好大的雪,相國寺外的綠萼梅也開得正好。那時的洛搖光還有幾分孩童心性,耐不住寂寞,偷偷溜出了寺外去山間看梅花,卻不小心迷了路。
晏家的三公子便是在那時撿到了她,送她回了相國寺。
晏家三公子彼時不過十二三歲,卻已生成了芝蘭玉樹皎皎少年的好模樣,著一襲白袍披銀色狐氅,手持綠梅,踏雪而來,牽著無助的幼女,臉上皆是溫柔的笑意。
看癡了在相國寺門口等待洛搖光的安絮然。
所以洛搖光喜歡了晏清毓多久,安絮然就喜歡了晏清毓多久。隻是那之後晏清毓為數不多的少年溫柔都給了洛搖光,而安絮然再未得過正眼。
於是就有了一個因妒生恨所以變壞的心機女配。
而自己為了虐女主,後期強行給這個女配開了掛,搶走了男主。
而自己現在為了讓讀者爽,又要親自下場撕女配,奪回男主。
真是自討苦吃。
春末夏初的時候正是易困乏的時候,加之最近一段時間都未曾睡飽過,洛搖光這個回籠覺一覺就睡到了天黑。
睡得心滿意足的洛搖光喚了人進來伺候。
紅豆捧著一盆熱水進來了:“主子,你可算醒了,壽安宮那邊已遣人來過三四回了,就等著主子醒了去回個話呢。”
“哦,不必在意。”洛搖光洗漱畢了,撿了件淡水青色的綢緞寬袍套上,簡單係了條素白的帶子,一頭如瀑青絲鬆鬆綰了個髻,渾身上下再無彆的裝飾。
“主子,未免也太素淨了些。”紅豆有些擔心地問道。
“重孝剛除,素淨些又有何妨。”
洛搖光滿意地看著鏡子裡未施粉黛卻依然清麗出塵的麵龐,還好自己作為顏控給了女主上乘的容貌身段,現如今自己也得了便宜。看這皮膚,標準的冷白皮啊,水潤光滑,毫無瑕疵,和現實裡每天碼字碼成黃臉婆的自己天差地彆。
眉不是溫柔的柳葉眉,斜長入鬢,有些張揚;眼卻是沾花帶雨的杏眼,目光瀲灩,自成風情。而且到底在佛門生活了多年,又受先帝寵愛,通身氣度貴而不俗,哪怕住了自己這麼個宅女碼字工的裡子,也透著光風霽月的大氣。
好相貌,好身段,好氣質。
所以越素淨越好,才能顯得那精心打扮的女配落了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