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生得高,如今還故意往上提了提,搖光怎麼踮腳都夠不到,索性借著他的力往上跳,想去搶那塊玉。
眼看她就要夠到了,洛衍書往後微仰了一仰,搖光也就往前探去伸手去夠,結果一個用力過猛,往前撲了下去,洛衍書猝不及防地被她撲倒了,直直倒在了蘆葦地上,而搖光一時間失去了倚仗,也就跟著倒了下去。
洛衍書眼疾手快,一把就摟住了搖光,把她箍在自己懷裡,自個兒墊在下麵,沒讓她著地。
偏那搖光還不老實,還要去搶那玉,洛衍書也就生了調笑之意,故意不給她,這一爭一鬨兩人竟在地上打起了滾,像無知嬉鬨的孩童,壓斷了好些蘆葦,驚起一陣又一陣螢火分散又聚攏。
終於,洛衍書見也鬨夠了,再鬨下去這人怕是真的要和他翻臉,便把她摁在了地上,不許她動,掏出兔子,理出紅繩,係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後從自己的衣襟裡掏出另一隻醜兔子,說道:“我雕了兩隻,你一隻,我一隻,便是我們的定親禮了,今日去楊府吃飯,也算是接受了長輩和朋友的祝福了,那我們定親禮就算成了。”
“好醜的定親禮。”搖光把玩著兩隻小兔子,忍不住笑道,見洛衍書又要搶回兔子,忙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就喜歡醜的。”
洛衍書這才又笑了起來:“那你這便是同意了?”
“嗯,同意了。”
搖光躺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張自己已經在心中描摹過無數次的臉龐,看著他身後的浩瀚星空,覺得他的眼生得比星星還要好看,心下一動,便抬起頭,湊了上去,輕輕吻了一下。
本想親了就跑,結果這次被洛衍書捉住了。
洛衍書伸手墊在她的頭下,然後狠狠吻了回去,就著她的唇,一點一點吮吸,另一隻手緊緊摟住她的腰身。
搖光推了推他,偏過頭,躲開了,羞嗔道:“你又胡鬨,這是在外麵呢。”
“我怎麼胡鬨了,左右又沒人,天為被,地為榻,你是與我訂過親的未入門的娘子,我親一親你怎麼了?”洛衍書說得理直氣壯,說著說著還埋下了頭,附到搖光耳際輕聲說道,“既你已與我定了親,那我是不是可以再做些彆的事了?嗯?娘子?”
說完還輕輕含住了她的耳垂。
溫熱的氣息包裹著搖光的耳垂,她隻覺得渾身酥麻,一聲“娘子”更是勾得她有些情.動,不自覺地嚶嚀了一聲。
洛衍書對她的反應很滿意,低低笑了一聲,唇齒之間愈發纏綿,手上也愈發不老實了起來。
搖光自從想明白了她的心意後,最後的抵觸也沒了,心知洛衍書心裡有數,不會過了最後的底線,便也由著他去了,也放任自己在他霸道又溫存的癡纏中沉淪。
情之一事,向來由不得人。
待得二人心滿意足卻又意猶未儘時,已是夜半三更,洛衍書擔心露宿野外讓搖光受了寒濕,這才又縱著馬一路回了長公主府。
遠遠地卻瞧見長公主府門口站了長長一排舉著火把的家丁,而玲瓏和紅豆則焦急地在門口打著轉。
一見著他二人便迎了上來,說道:“兩位主子這是去了哪兒,怎麼才回來?快些去府衙吧。”
洛衍書皺了皺眉:“可是張府丞那邊有了動靜?”
“是的,左公子已經帶了府兵去了,二位且快些去吧。”
話音剛落,洛衍書就一個掉頭,驅馬往府衙疾馳而去。
搖光卻不著急,笑道:“怎麼辦,咱們定個親,好像真的誤了正事兒,我這回算不算實打實地當了個禍國妖姬?”
洛衍書聞言勾了勾嘴角:“就憑他一個姓張的,還算不得正事,你回頭還得再努努力,多蠱惑蠱惑我,不然禍國還是有些難的。”
搖光就喜歡他這般沒臉沒皮卻心中自有乾坤的樣子,她的男人就是這麼厲害。
等他們到了府衙時,府衙已十分熱鬨了,左言帶了一隊府兵,楊瀝帶了一隊精兵,將整個張府團團圍住。
晏清毓兩手空空,兀自站在院子裡,卻手握生殺奪於的大權,清瘦的背影驀然間多了些許搖光從前未見過的肅殺。
晏清毓聽得馬蹄聲,回頭,看清了她二人的光景,眸色暗了暗,卻再無多的表情,轉過身冷冷地俯視著前方跪得密密麻麻的一院子人。
張府丞並著他的一乾姬妾兒女被團團圍住,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因礙著人多,洛衍書並未抱著搖光下馬,隻是伸手扶了一扶,然後二人並肩走到了院子裡。
楊瀝和左言迎了上來:“參見長公主殿下。”
搖光點點頭,問道:“三更半夜,這南陵府府衙,怎得如此熱鬨?莫非有什麼好戲本宮沒有趕上?”
晏清毓朝她拱了拱手,說道:“今夜張府一個下人突然跑到下官府上,說張府有人私偷了東西要跑,他卻死活找不到張大人,擔心張大人是否不測,結果楊將軍卻恰巧城門處發現了一群行蹤詭異的災民,一看,正是張大人一家。下官如今正想問問這張大人一家打算去哪兒遠遊,怎得也不知告個假?”
說什麼張府的下人,擺明了就是個探子,這張府丞早就猜到自己有此一劫,費儘心思籌謀,想混在災民裡麵偷偷出城,但是他也沒想到,這城裡這麼多勢力盯著自己。
如今被抓了個人贓並獲,賴都沒得賴。
他偷偷抬頭看了一看那對身穿紅衣的男女,麵上都帶著事不關己的笑意,看上去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心道真真是兩個麵善心黑的人。
都說長得好看的女子信不得,現在連長得好看的男子都信不得了。
這個舒言,真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