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除了搖光所有人都知道昨晚洛衍書連夜趕來, 夜探香閨的事,所以大家看見洛衍書時一點都不驚訝。
除了神色曖昧點, 也沒有其他什麼表情。
蘇珩捧著個茶盞, 抿了一口茶,悠悠說道:“我們等了你們差不多一個時辰了。我知道年輕人身子好, 但是也需要節製一點, 不然回頭掏空了底子,可就不大好了。”
蘇珩本意是關愛晚輩,聽在洛衍書耳裡,卻覺得他是在酸, 認定他就是在嫉妒,於是洛衍書帶了些得意又欠揍的語氣:“年輕嘛, 就是要放縱,不然等到了蘇先生這把年紀,怕是有心無力了。”
“唰——”的一下,蘇珩還沒說什麼,安梓萱的臉倒是通紅通紅了。
搖光很好奇, 方才隔壁那個湯池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珩這個鐵樹開花了嗎?
蘇珩不說話,安梓萱也不說話, 兩個人之前的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但是這種微妙肯定不是甜蜜的微妙,所以搖光覺得自己還是先彆問了, 就按原計劃行事吧。
幾人泡完溫泉, 坐在屋內, 烤著火,說了會兒話,嬉笑了幾番,時間便不知不覺過去了。
再出門時,天已經黑了。
冬天的夜總是來得早一些。
剛一出門,小橙子的肚子便“咕咕咕”叫喚了起來,惹得眾人一陣哄笑。
洛衍書抬腿就踹了他屁股一腳:“一天到晚什麼事兒也沒見著你做,偏偏就屬你餓得快。”
小橙子皺著臉,捂著屁股,心裡偷偷抱怨道:陛下,沒有我小橙子鞍前馬後,您今天能抱得殿下歸嗎?為了給你們倆創造舒適的獨處空間,我挨了多少毒手,您知道嗎?
安梓萱抿著嘴笑了笑:“這個點兒,是該餓了,我早就給大家準備好了好吃的。”
搖光一聽來了興趣,她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吃過梓萱做的美食了,倒真有些想念她的手藝,頓時眼放綠光。
安梓萱知她來了興趣,忙湊過去挽住她的胳膊,眨了眨眼睛:“不過吃的不在這兒,你們得跟我來。”
說著就挽著搖光,兩個人蹦蹦跳跳往山上走去,玲瓏也匆匆忙忙跟上去,給搖光裹上了狐裘,生怕她凍著。
一時間把蘇珩個洛衍書兩個人丟在了後頭。
他們看著前麵兩個挽著手,湊著腦袋,互相調笑著的兩個姑娘,麵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了寵溺的笑容。
小橙子瞧著他們兩個人的眼神,突然覺得自己飽了。
真噎人。
兩個人也都不自覺地擺起了架子,一個比一個儀態端得正,一個比一個優雅從容。
洛衍書悠悠開口道:“我瞧著梓萱小姐當真是個好姑娘,模樣好,性子好,手藝好,家境也端方。”
“哦,是嘛。”蘇珩的聲音冷冷淡淡,“聽陛下這意思,莫非是想把梓萱小姐收入宮中?在下覺得也確實不錯。”
洛衍書不為所動:“梓萱小姐確實不錯,可惜朕早已心有所屬,與搖光定了終身,你也知道的,搖光那性子容不得人。”
“無妨無妨,陛下不用擔心,在下回頭勸勸搖光便是。搖光素來最聽我的話,應當不會與陛下計較的。”蘇珩也麵不改色。
“搖光怎得便最聽你的話了?”
蘇珩挑挑眉,笑了笑:“因為搖光曾說過我是這世上於她而言最特殊的人,是獨一無二,永遠沒人可替代的。難道她未曾與陛下說過?”
洛衍書認真回想了一下,似乎當日在營帳裡吵架時確乎說過這麼些話,自己當時醋了好一段日子,後來權當是她的氣話,才作罷,如今看來倒不像是氣話,像是真的了。
蘇珩看著洛衍書的臉色沉了沉,覺得很是滿意,繼續道:“不過陛下不必妄自菲薄,我與搖光的羈絆早在陛下之前,是以感情特殊了些,搖光心裡還是有陛下的。”
洛衍書一邊盤算著怎麼默默設計摘了蘇珩的腦袋,一邊氣急,什麼叫做搖光心裡還是有自己的?搖光心裡必須全部是自己!
蘇珩瞟了瞟自己這個準侄女婿冷青冷青的臉,覺得心情大好。
醋了就對了,他不痛快,他們也彆想甜情蜜意。
況且他也沒說假話呀,他是搖光唯一的親人,當然是最特殊的存在了,血緣關係不可複製,那他必然無可替代。
他說的都是實話,洛衍書聽醋味了,那便是他自己小心眼了,不關他的事。
不過洛衍書又怎會就此罷休,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也是,搖光心裡總歸是有我的,是要嫁給我的。隻是不知這梓萱姑娘以後要便宜哪家兒郎?朕回頭得好好物色幾個青年才俊,早早賜了婚才是。”
然後便加大了步伐往前追上搖光她們的步伐,留得蘇珩一個人在後頭翻了個白眼。
小年輕,就是幼稚,一點也不像他一樣成熟穩重。
安梓萱把他們帶到一處梅林,白梅開得正好,清清冷冷地鋪滿了一整個山頭,空氣和泥土裡都浸染著冷冽的幽香。
安梓萱早早尋了處平地,差人備好了篝火和烤架,並著兩隻烤乳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