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2 / 2)

溫頌沒管溫浮,他走到陣盤的位置蹲下,將地上的碎片一一撿起,而後抱在了懷裡,碎片硌著胸前還未愈合的傷口,帶著些刺痛。

可溫頌心裡更多是難過。

半晌之後,他從地上站起,將帶著血色的陣盤放進了儲物袋中。

溫頌走到溫浮麵前,目光透著十足的厭煩,他手上蘊著靈力,朝著溫浮的百會穴而去,可在距離不過半寸的時候,停了下來。

因為溫浮說了一句話,“父親讓我們兩個這幾日一起歸家一趟。”

溫頌在來到修真界時,並未得到原主的記憶,也因此早已忘了,除了溫浮,原主是有其他親人的。

他忽然想起,原書中說:兩人的父親救了戚穆一命,這才換得了進入九重塔中的名額,也就是說,此人有很大可能是個修士。

他殺了溫浮,卻又不知如何回去,那麼原主的父親會不會出來尋人,又會不會發現他們的兒子其實已經換了人?

溫頌不敢確定。

他望著唇色蒼白的溫浮,問道:“既是如此,父親為何沒有給我傳音?”

“他隻知我們兩人拜入了月令門,因此便將訊息傳入了宗門,阿兄自鳳聞會後就沒有回去過,自是沒有收到。”

溫浮笑著回他。

他的麵龐是十分清潤溫雅的那一類,微微笑起的時候,恍若天邊的一束月光,穿過蕭蕭的鬆林,映照在了生著青苔的石板上,柔和而近人。

半點瞧不出是說了謊的模樣。

溫頌一錯不錯的盯著他的眼眸,“是嗎?”

溫浮點頭,他回望著溫頌,目光不曾有半分閃避。

兩人的目光膠著,溫浮在溫頌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狼狽的麵容,他的心高高懸起,氣息卻是平穩而不露半分端倪。

半晌之後,溫頌收回了視線,“你給父親傳音,說我們兩人不日要去凡人界,不知歸期。”

溫浮在心中揣摩了一番溫頌的態度,斟酌之後道:“阿兄能否在我傳音之後,放我離開?”

“離開?”溫頌以手為刃,在他脖頸上劃下一道血痕,“這一場截殺,若我沒有陣盤防身,性命不保,你緣何覺得自己能被放過?”

“憑借我們之間那點微薄的血脈親情嗎?”

他從來不想去招惹溫浮,見到他也都是遠遠的躲開,可溫浮卻一次次的主動挑釁,麵對這樣一個心中對他懷有殺意並付諸行動的人,溫頌生不出任何的放過之心。

溫浮聽出了溫頌的諷刺,他垂首暫時沒有言語,現如今他手上的籌碼隻有溫頌還在意的父親,若要拖延,也隻能從此處著手,“我此時被阿兄的法器縛住,使不出靈力,不如阿兄先將法器收回,待我向父親傳音之後,再為我縛上。”

溫頌沒有應下,麵前的的人是一條毒蛇,他怕將人放開之後再被咬一口。

溫頌走到飛舟的另一邊,牽動了靈犀引,“宿宿。”

印宿感受著溫頌頻繁的感知,不知該不該回應。

溫頌長時間沒有得到回應,胸中逐漸生出了一種沉重且泛著涼的東西,他麵對印宿,總是要更脆弱一些,他很想說自己受了很痛的傷,也想說自己把他的陣盤弄壞了,可這些話在印宿的默然中全部沒有了出口的機會。

他看著飛舟外縹緲的雲霧,隻覺得印宿也同它們一般,變得難以捉摸了起來,他希望印宿不要是雲霧,而是細雨,能夠切切實實的落在手中。

“怎麼了?”

就在他覺得等不到印宿的回應之時,印宿開了口,可他聽著印宿低沉醇厚的嗓音,卻沒有了方才那種訴說委屈的心境。

“沒事,我隻是想問問宿宿,知不知道該如何封住修士的識海和丹田?”

印宿聽著溫頌低低的聲調,問他,“你那邊出了什麼事?”

按照他給出去的飛舟的品階,絕不可能那樣快就到達了界門,而溫頌此時問他封印識海和修為的方法,隻能是路上出了事。

溫頌回頭看了一眼裹著紅綾的溫浮,道:“隻是遇到了一點麻煩,已經解決了,宿宿知道方法嗎?”

印宿對於溫頌的隱瞞,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他的眉目籠起,心中生出了一絲躁意,“你聽話一些。”

“我還不夠聽話嗎?”

溫頌聽到他這句話,再也抑製不住漫出的情緒,“你叫我去找你,我便去找你,你叫我不要回宗門,我就不回去,你讓我去凡人界,我也乖乖的去了,我還有……還有哪裡不聽話?”

他的指尖緊緊扣住飛舟的邊沿,隱隱約約的透出了青色的脈絡。

眼淚一滴一滴的從框中落下,落在雲間,又在轉瞬消散。

他在那樣疼的時候,都沒有流下一滴淚,可印宿的一句話,卻讓他心頭漲滿了酸澀。

“宿宿,我很聽話的……”

“我不要那麼多的好,隻要和以前一樣的好,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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