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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中鋪展著大片大片的紅色花朵,一重疊著一重,濃烈而鮮妍,豔麗的花瓣下麵,生長著潔白與玄青的葉片,花葉交纏,是一種說不出的妖異。
印宿一襲紅衣墨發立於其間,幾乎要融入在了裡麵。
不知是不是溫頌的錯覺,他覺得印宿此時的情緒似乎不太高,“印道友,我到了。”
印宿聽到溫頌的聲音,神思從這片歡情花上收了回去,“過來。”
溫頌抬步走過去的時候,小心控製著腳步以免踩到地上的花,“道友一直盯著這花看,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嗎?”
“並未。”
印宿回他的時候,眉間帶著一抹極深的鬱色,深得連溫頌都能看出來,他輕聲道:“那道友怎麼這般鬱鬱?”
印宿伸出骨節分明的食指,指向腳下的豔紅花色,“識得此花嗎?”
溫頌搖了搖頭。
“既不知,便也罷了。”
印宿說到這裡便停了,他斂了眉目,道:“來時可接了麵具?”
溫頌將掛在腕上的麵具取下,往前舉了舉,“是這個嗎?”
“嗯。”
溫頌翻著麵具看了看,“這個有什麼用?”
印宿看著麵具上的花紋,眸光逐漸凝起,他拿出自己紅黑交織的麵具,與溫頌的麵具並在了一起,“戴上麵具之後,神識會附在城中的一個修士身上。”
溫頌想了想,道:“那是不是說,我戴上麵具之後,神識也會附在彆人身上?”
“嗯。”
溫頌望著並在一起的兩張麵具,一黑一白,俱是交纏著冶豔的紅,“道友你看,我們的麵具拚在一起,恰好同這些花的顏色十分相似。”
光影遊弋在歡情花與麵具上,折射出一種奇異的和諧。
這無心的一句話,叫印宿的腦海中倏然浮現了地下石壁上的圖畫,他握著麵具的手緊了緊,“像嗎?”
“很像的。”
溫頌看向印宿,“我還沒問道友叫我過來是什麼事?”
印宿回望著他的眸光淺淡,“若我說是來送命的呢?”
溫頌怔了一下,“送命?”
“是,送命,”印宿輕笑,“我被困於此處,找不到出去的辦法,便將你喚了來。”
“我死了,你自然也不能活。”
溫頌聽著他的霸道發言,怔愣過後倒也沒有生出什麼害怕的情緒,不是說不怕死,隻是從認識起,便是印宿救他,教導他,他私心裡也想為印宿做些什麼,“道友,來到秘境之前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是過命的朋友。”
“嗯,就算是來送命的我也認了。”
印宿望著溫頌麵上的坦然,方才隻是流於表麵的笑深了深,他抬手撫上他的發,承諾道:“以後,我會對你更好。”
他的小/奴/隸太乖,可以給更多的獎勵。
溫頌聽到“更好”這兩個字,眸子亮了亮,“那個陣盤……”
“不行。”
不等溫頌說完,印宿就拒絕了他。
“我隻是想問那個陣盤能不能多借我些時候,”溫頌幽幽的看著他,“這就是道友說的更好嗎?”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不能信。
印宿目中劃過一抹不自然,“我見你那般喜愛這個陣盤,以為你是想將它要走。”
溫頌僵了一下,他確實這樣想過,但也就是想想。
兩人都有些心虛,是以默契的跳過了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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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宿接下來帶著他到了城主府的寢臥。
屋內的布置極為精致,床頭掛著華麗的九華帳,帷幕下方是泛著瑩瑩微光的寶珠流蘇,妝奩半開,裡麵盛著各種巧奪天工的釵環,任誰都能看出這是一位女子的房間。
溫頌看向印宿,“道友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印宿走到梳妝的地方,將鏡麵移開,露出了一個約摸七尺高的洞口,他躬身走了進去,“跟上來。”
溫頌連忙上前,扯住他的衣袂。
進去之後是一排陡峭的石階,待沿著石階下去,空間逐漸寬敞。
印宿目光掃向石壁,“這上麵刻的每一幀畫,都是以歡情花為背景。”
溫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