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1 / 2)

七零養家記 北佚 8472 字 9個月前

溫向安下午還要趕回學校去上課,溫家人便沒有再多留, 臨走時, 溫母往蘇玉秀手裡硬塞了五張大團結,

“拿上吧, 給向平買點好的補一補,彆讓落下病根。”

宋藝茹也悄悄的放了五張壓在碗下。

“向平,這――”

蘇玉秀遲疑的看向丈夫。

溫向平從陸玨之口中得知他可以在這兒舒舒服服住到痊愈, 也是皺了皺眉。

這個溫向安…他現在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收下吧。”

最終,溫向平還是示意妻子把錢裝起來。

看來這次真是欠了溫向安和溫家一個大人情哪――

因為腳傷, 溫向平隻能被禁錮在床上,和蘇玉秀聊天。

習慣了鄉下的忙碌,猛然這麼一閒下來,溫向平還真的有點不適應。

蘇玉秀雖然能夠遍地走, 卻絲毫不離開溫向平半步, 就連買飯也是跑著去跑著回的。

如此幾次, 溫向平便知道,妻子心裡還是有個大大的結,一個不解不行的結。

“擔心我因為腳的事情想不開?”

彼時蘇玉秀正把買回來的午飯裝在碗裡, 聞言雙手不由得握緊了碗沿, 半晌,艱難的點了點頭,

“你…”

溫向平示意蘇玉秀把小桌板收到地上, 自己也挪了挪身子好讓妻子坐在自己身邊。

溫向平不是沒有感覺。

他那天昏過去的時候, 就知道自己肯定是骨折了, 畢竟那麼清脆的一聲“哢擦”,還有腳尖被卡在水溝裡幾近垂直的摔倒,他已經猜到結果不會太好。

等到陸醫生過來宣判了他從此要身患殘疾之事,哪怕身邊的人都因為他的殘疾難過甚至流淚,溫向平也還是沒有什麼感覺,或許是因為他的神誌還處於混沌之中吧…?

當時的溫向平,看著自己被綁成粽子固定在空中的左腳,神誌冷靜的出奇,甚至還在想著:

以後這隻腳就不能走太快了,趁現在多看兩眼吧。也不知道以後自己是不是還能像現在這樣這麼平靜,說不定會暴跳如雷?

溫向平嘗試著構想了一下暴跳如雷的自己,因為從傷勢的陰影中走不出來而對身邊的人帶來傷害什麼的…

還是算了吧,這樣的平靜不錯,年輕人要繼續保持啊。

但其實,溫向平對殘不殘疾這個事兒真沒那麼在意。

他跋過高山涉過深水,經曆過無數,見過頹廢墮落的正常人,也遇到過從容自信的殘疾人。

他每天都能見到繃著一張臭臉走在街上的普通人,也在街角遇見過坐在輪椅上的人對好奇打量的路人頷首微笑;他去過頂著滿臉職業假笑的店鋪,也吃過從親切微笑的聾啞人手裡買來的麵包。

何況經過複健後,他隻是微跛,還沒有到必須依靠輪椅行走的程度,雖然致殘的原因說出去有點丟臉,但總比經曆這禍那禍幸運的多。

蘇玉秀見丈夫說到一半啞了聲,眼神凝聚在空中一點出神,連忙小心喚道,

“向平?”

溫向平回神,笑著說,

“我的腳――”

蘇玉秀心中一慌――來了。

向平從醒了到現在,一直都是帶笑的模樣,她的心中卻一直提著一口氣,畢竟就像蘇承祖說的,誰能平靜的接受一覺醒來就成了個跛子的事實呢。

溫向平越平淡,越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蘇玉秀心裡就越恐慌。

她怕,怕溫向平把一切都憋在心裡,把自己憋出病來。

可現在溫向平終於肯提起來這件事了,蘇玉秀又沒有像想象中一樣鬆了口氣,反而更是提起了一顆心,

“向平,陸大夫也說堅持複健的話――”

溫向平看著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左腳,拉過微微顫抖的妻子的手拍了拍,

“不用對我這麼小心翼翼,難道就因為我跛了腳,你和孩子們就不要我了?”

蘇玉秀眼中帶淚,用力的搖了搖頭。

溫向平又問,

“難道就因為我跛了腳,我就寫不出好的文章來了?”

蘇玉秀遲疑了一下,她擔心丈夫會想不通,想不通自然也就寫不出來了吧…?

溫向平啞然失笑,抓著她的手,堅定的直視她的雙眼,

“我可以,既然你和孩子們不會因為我的殘疾拋棄我,我也不會因此喪失養家的能力,說到底,我沒有失去任何對我重要的事情,就連傷腳也能恢複到常人不仔細看便看不出來的程度,我還有什麼可怨可恨的呢,相信我,好麼。”

蘇玉秀反握住他的手,眼中帶淚,重重的點了點頭。

溫向平都這麼說了,她這個做妻子的,怎麼還能整天擔驚受怕,把不好的情緒傳染給丈夫呢。

既然話說開了,蘇玉秀也就不再懸著顆心小心翼翼的對待溫向平。

蘇玉秀時不時會用輪椅推著溫向平去醫院的綠化轉一轉,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走一走放鬆一下身心。

醫院的綠化做的很好,雖然正值秋末冬初,但醫院精心培育了一盆盆菊花、月季擺在外頭,此時正是熱烈綻放之季。還種著叢叢灌木,雖然此刻灰撲撲光禿禿,但可以預想到當屬於他們的季節來到之時將是如何的絢爛而熱烈。

宋藝茹後來又來了一次,送了好幾罐稀罕的麥乳精――看的蘇玉秀暗暗咋舌,甚至還送了一個半導體過來,說是給溫向平夫婦打發時間用的。

這下,兩人總算有了個消遣,再不用待在房裡的時候大眼瞪小眼了。

雖然隻有幾個台能調,也通常是播一些新聞之類的,但有時也會有幾個台念一些故事,比如《閃閃的紅星》、《敵營十八年》,甚至還有《白毛女》,連溫向平聽了都驚訝了一番。

…………

等過了兩天,蘇承祖帶著溫向平的一盒子信件紙張和趙愛黨來省人民醫院,當得知壓在身上的債務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有錢的親家解決了,登時目瞪口呆。

蘇承祖坐在柔軟的沙發裡,粗糙的指腹小心的摩挲著手心的錢幣,唯恐一用力就會把它捏碎。

“那――你家裡人真是當老師的?”

當時蘇承祖也是找趙隊長核實過溫向平的身份才敢把女兒嫁給他的,當時也沒覺著他家是這麼富裕的人家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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