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秀對她爸暗暗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
“我媽和兩個孩子擔心壞了吧,你跟他們說清楚了麼?”
蘇承祖知道說錯了話,連忙打住話頭,附和道,
“說清楚了,說是要在這兒住一陣子養好了才能回去。”
蘇玉秀這才點點頭。
溫向平對父女倆的小動作隻作不知。
趙愛黨也是咋舌,幾百塊錢的費用,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掏了。
他瞬時想起了幾次來大河村找他爸的那個年輕男人――
雖然穿的普通,但那周身的氣度看起來就不一樣,也難怪能讓他弟弟連看個病都跟住旅館似的了。
不,旅館可不一定有這兒好。
瞅瞅那櫃子上的半導體,比他爸那個還強的多呢。
雖然心裡百轉千回,趙愛黨卻也識趣的嘴上不提,手上提了一個大大的編織袋給蘇玉秀,笑道,
“到底是嬸子心細,知道你倆要在這兒住,收拾了些衣服啥的,讓給帶過來你們好用,還有這盒子,嬸子也說是向平常用的,讓給帶過來呢。”
蘇玉秀感激的接過,
“真是謝謝愛黨了。”
趙家對他們家的幫助確實良多,他們也確實都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坐了沒一會兒,蘇承祖便提出來要走,
“地裡還有活兒呢,我們也不能出來耽擱太久,這就走了。”
說到這裡,溫向平夫婦也就不再挽留。
溫向平拿出一封信――這還是跟護士借的紙筆寫的。
“爸幫我把這個拿回去交給朝陽吧。”
蘇承祖接過來小心塞好在懷裡,
“行,那我們走了。”
當初羅家和給了溫向平五日之期回複讀者信件,現下卻因為溫向平腳傷的事兒耽擱了好久,早就逾了期。
所以等蘇承祖一把紙盒拿過來,溫向平就開始加班加點的讀信,然後挑選幾篇予以回複。
既然溫向平行動不便,回複好的信件就隻能讓蘇玉秀代他去郵局寄。
溫向平照著信封的模樣在紙上相應的位置寫了地址名字,讓蘇玉秀收好,
“把這個給銀行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幫忙填一下就行。”
蘇玉秀點點頭,小心的把紙疊好放在上衣的內兜裡,抱著盒子就要走,走了沒幾步,又被不放心的溫向平叫住,仔細叮囑了幾句,
“玉秀,路上小心,不認識的人跟你說話彆理他,要是忘了路怎麼走就找人問一問,他們要是凶你彆放心上,回來跟我說啊。”
蘇玉秀又是好笑又是心軟,
“知道啦,你一早晨跟我說了好幾遍了,放心吧。”
話是這麼說,溫向平卻也不可能真的放下心來。
畢竟城裡對蘇玉秀而言是人生地不熟,城裡人又都一副愛搭不理拽上天的樣子,他實在放心不下讓妻子一個人去,要不是他下不了地,怎麼也不可能讓蘇玉秀一個人走的。
這會兒,溫向平算是第一次埋怨起自己的傷腳。
“要不,我坐輪椅,你推上我去吧。”
溫向平又提了個意見。
蘇玉秀嗔他一眼,
“行了,你還是在這兒安安穩穩等我吧,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能丟了不成。”
然後抱著盒子出了門。
溫向平雖然還放心不下,但也握著筆拿起紙,繼續忙著自己的活計
畢竟他的稿子落的不是一點半點。
上次寫到,徐長卿一行人為取得火靈珠,冒險前往酆都的極樂世界。而他們在古藤林遇到的神秘女子紫萱,竟然如影隨形的跟了上來。
溫向平提筆續到:
紫萱之前為免魔尊找徐長卿和其朋友景天的麻煩,與魔尊定下“絕不踏足酆都”的約定。如今眼見徐長卿一行人要進入極樂世界,再顧不得其他,違反諾言闖入酆都,激怒魔尊將其打成重傷,被打鬥聲吸引前來的景天使了半心咒救走。
紫萱受傷極重,加之有三百年的道行,連眾人之中法力最為高深的徐長卿也無能為力。
情急之下,徐長卿用符咒聯係了蜀山長老清微,請求援手。
清微沉吟半晌,終是娓娓道來。
他說:若要救紫萱,在場隻有長卿一人可以,但必須解開蜀山三代掌門長老加在他身上的封印,恢複長卿的三百年修為才能夠救紫萱。
……
溫向平想了想,既然“為救紫萱,徐長卿必解除封印,恢複三百年法力”,有得必有失,不如趁勢揭開二人牽扯了三世的糾纏不清。
溫向平咬了咬筆頭,沉思半晌,在紙上落下幾字。
第一世,是一個初入人世,不曉世俗的年輕姑娘和一個被戒律清規圈守在山巔之上的小道士,一見鐘情,最終卻注定走投無路的一世。
那時,徐長卿還不叫徐長卿,他的名字喚作――顧留芳。
而紫萱,卻還叫做紫萱。
一見鐘情,應該是在最天真爛漫的年紀,因為一個照麵,因為一場解圍,因為那一晚共遊佳節,從此怦然心動,陷入愛河。
那…走投無路呢――
溫向平看著大綱上在二人三世情緣後麵打著的叉,陷入沉思。
該怎麼讓他們走投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