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1 / 2)

七零養家記 北佚 13680 字 6個月前

開年以後,溫向平收到了一封來自賈平仄的信。

信上說, 華國在三月份時會派出一個作家團隊去往大不列顛進行學習, 為期一個月,賈平仄認為這是一次極好的開拓眼界的機會, 故而寫信來詢問溫知秋是否願意參加這次外出,並表示他會全力為溫向平推薦一個名額。

溫向平收到信很是高興, 出國交流不說是千載難得的機會, 也是十分珍貴的,賈平仄信裡說的簡單, 卻不是什麼作家都能去的。一個作家團才有多少人,作協裡頭光理事就近三百個人,可見機會之難得。當下就提筆寫了回信表示自己非常願意前往。

蘇玉秀得知消息卻比他更高興,

“多好的學習機會, 見一見其他國家的作家, 還能出國!咱們家到現在還沒有人出過國哪!”

早熟的溫朝陽也忍不住雙眼放光, 憧憬道,

“聽說西方國家比咱們發達好多,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模樣, 是不是汽車遍地都是, 或者家家都已經完成了脫貧致富?!”

如果可以,溫朝陽真想和溫向平一起去大不列顛見識見識, 然而溫向平“出差”的時間正好撞上他上學。就是他放了假, 溫向平去是要學習的, 帶著他也不方便。

溫向平失笑著揉揉兒子的發頂, 前一個目標還好說,用不了十年華國就已經是遍地汽車,比外國的多了不知多少去。

至於後一個,彆說是現在的發達國家,就是再往後四十年,也沒有一個國家能做到。

看著三個孩子渴盼的看著自己,蜜果兒甚至都心急的張圓了小嘴兒,想了想,溫向平安慰道,

“沒關係,爸爸先去大不列顛踩踩點,回來下次就能帶你們一起去了。”

“恩!”

三個孩子一起重重的點了點頭,彼此相視一眼,都咧嘴笑了。

溫向平這會兒還沒有辦護照,羅家和聽說他從賈平仄那裡得到了前往大不列顛學習交流的機會,當下就出手幫他把事情都辦妥貼。

因著這次出國時間相對較長,羅家和不可能拋下手裡的其它作家跟上溫向平在大不列顛呆一個月,於是在出發那天,溫向平獨身一人提著個小行李袋,跟著作家團裡的一眾作家坐上了前往大不列顛的飛機。

這次出行大不列顛的作家一共有十位左右,年紀在三十到五十左右,年紀最大的一位正巧是領隊。其餘人溫向平大多都隻有過一麵之緣,或是點頭之交。然其中一位還是溫向平稱得上熟絡的,正是之前在京市交流會見過的葉作家。

葉作家正巧就和溫向平座位相鄰,見溫向平主動對他微笑問好,葉作家還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連忙點點頭回應。

身邊坐著這麼個兩番見過自己糗態的人,葉作家難免有幾分尷尬。

溫向平見其笑容訕訕,便笑著開口主動攀談道,

“葉作家的《鶴唳風聲》我前陣子拜讀了一番,當真受益匪淺。”

溫向平主動送上來話題,葉作家也就回了幾句。溫向平是個很有魅力的人,其中一點就表現在他想交談的人,最後都會和他交流的非常愉快。

眼下,葉作家已經漸漸放開了剛坐下時的那點彆扭,興致勃勃的跟溫隻是談了起來,在溫隻是向其求教寫作方式時也十分爽快的談了談自己的想法。

在飛機起飛後,其他人都漸漸開始閉目養神,葉溫二人也就漸漸住了口,葉作家還當真是意猶未儘,心裡已經把溫知秋放到知己一欄中,想著日後要常常來往才是。畢竟溫知秋的一些想法也是他從沒思及過的,著實是得了許多靈感。

從華國到大不列顛大約有十個小時的航程,考慮到兩國的時差,作家團在華國內是上午出發的,等到了大不列顛,正好是晚上,作家們可以養精蓄銳,好好的睡一個晚上倒倒時差。

溫向平等人此次的目的地是在大不列顛的首都恒頓。恒頓是個常年陰雨綿綿的城市,果不其然,溫向平等人一下飛機,就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雨的氣息。

恒頓作協的人派遣了專人來機場接華國的作家團,並送到預留的酒店歇息。然而來者嘰裡咕嚕講的都是英語,好在華國作家團中除去十來位作家,還隨行了兩個翻譯,一行人這才順順利利的入住了酒店。

華國的作家們被安排成兩人一間,溫向平和葉作家關係熟絡些,自然住在一處。

相比於華國多姿多味、體係龐大的菜係,大不列顛的食物就要寡淡了些。無論是三十歲的溫知秋,還是三十歲的溫向平,都對麵包和濃湯沒有什麼興趣。

顯然,作家團的其它作家跟他的想法都差不多。一行人的胃口都不是很好,加上長達十小時的航程,大家也就沒有再出門去逛,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房間裡是兩張單人床,溫知秋睡在靠窗的那張。葉作家洗漱出來,見溫知秋倚在床頭,手中拿著一本牛皮小本在看,不由得笑著道,

“這個牛皮小本跟我之前見的那個可是同一本?”

葉作家指的是在交流會期間溫知秋用的那本。

見葉作家已經準備上床歇息,溫知秋便把本子合住放在枕邊的小桌上,笑道,

“當然不是,那本早就用完了,現在還在我家裡放著,我買了好多本一模一樣的,這是另一本。”

葉作家嘖嘖道,

“這小本子日積月累也能寫下來不少東西,倒是個好習慣。”

溫向平笑笑,躺下身去。

葉作家關了燈上床,在黑暗裡能清晰可聞床單和衣料悉悉索索摩擦的聲音。葉作家突然開口道,

“上次那個哈更斯還是比較有名,這次交流會肯定他也會來,這次學習估計遇上他的概率不小。哈更斯年少成名,傲氣也十足,如若知道這次咱們國家的作家團中有你,隻怕會專門找上門來尋麻煩。”

在黑暗裡看不清溫知秋的表情,卻聽他輕聲笑道,

“如果他真的這麼有閒心,我也不一定就和他撞上。恒頓這麼大,還有舉世聞名的好大學,我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次來大不列顛的機會,當然要好好出去逛逛。”

這次前來大不列顛的名義是學習交流,除了每日的常規座談會,待在酒店和本國作家交流是一種學習方式,和人相約著在恒頓街頭邊走邊談也是一種學習方式。

溫知秋的口語和本地人交談並沒有什麼問題,對恒頓整體的布局也是熟悉,雖然經過四十年的變遷多多少少會和記憶中的有所出入,然而總體的街道和標誌建築卻是不會變化,或者變化極小。

溫知秋打算先看看明天和大不列顛作家的初會麵,倘若有那麼幾個作家肯跟華國作家平等往來,溫知秋當然願意與其交流甚至是切磋。然而如果都是哈更斯之流,溫知秋自己獨身在恒頓街頭走一走,見一見四十年前的恒頓也不錯。

葉作家這才想起來溫知秋的英語極好,聞言也就放了心,

“那就好,那就好。”

一天的航程讓兩人都疲憊不已,很快,房間裡就靜寂無聲。

溫知秋再睜眼時已經是大不列顛時間的上午九點。恒頓當真無愧於其霧都之稱,放在同時間的華國早就是天光大亮,這邊窗戶外頭卻還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溫知秋站在窗邊看去,下麵是一把把撐開的黑色長傘,與灰暗的天氣交相呼應,顯示出恒頓的冰冷和矜傲。

溫知秋起床時葉作家還在睡,溫知秋便輕手輕腳的打理完自己,留下一張紙條便下樓去。

順著指示牌,溫知秋一路走到酒店的餐食供應區,這個時候正是空蕩蕩的,趕著早飯時間來的人都已經吃完離開了,侍應生將空了的餐盤收走,也沒有再換上新的的意思,好在餐盤裡還有些殘羹冷炙,對溫知秋一個人來說是綽綽有餘。

溫知秋自己端了個盤子,夾了些麵包香腸和果蔬,又倒了一杯衝麥片。既然來到大不列顛,總該入鄉隨俗嘗嘗人家的早飯,然而一想到要吃這些三個月,溫知秋還是忍不住悄悄皺了眉頭。

比起這些來,溫知秋更喜歡熱騰騰帶著撲鼻香味的包子饅頭,配上一碗小餛飩,吃完以後一上午都會很有精力。

然而,溫知秋剛咬了一口麵包,一個金發碧眼的高大青年就走進來,最終端著自己的早飯來到了溫知秋所坐的桌子,

“先生,我能和您共坐麼?如果能在這空落落的餐廳裡,跟您一起共進早餐,那我真是再感激不過了。”

金發碧眼的青年笑容十分燦爛。

人家主動釋放了善意,溫知秋當然也不吝惜,

“當然可以,請坐。”

“你會說英語?!你是居住在大不列顛的華人麼?”

青年問道。

“不,我是華國作家團中的一員,來大不列顛交流學習的。”

溫知秋笑道。

“哇哦――”

青年讚歎道,

“你的英語講的可真地道,我都幾乎以為你是在大不列顛長大的了!”

青年顯而易見是個健談的人,和傳統的大不列顛矜傲的紳士並不怎麼像。

大不列顛吃飯的時候並不多講話,二人麵對麵坐著,沉默著用完了一頓早飯。

青年拿紙巾拭了拭嘴邊食物留下的痕跡,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你可以叫我吉恩,我今年二十五歲,是個新手作家,你呢?”

溫知秋笑道,

“我是溫知秋,今年三十五歲,唔――剛剛脫離新手作家的範疇不久。”

“天哪,你居然三十五歲了?!我以為你頂多跟我差不多大!”

吉恩驚呼道,他甚至還以為溫知秋要更小些。吃驚過後,吉恩便興致勃勃的說開了話,

“我是今天過來想見識見識的,沒想到來的太早,作家們還都在倒時差,隻能過來先吃點東西,要知道,我今天早晨太激動了,連早飯都沒吃就跑出來。”

溫知秋隻說了一句話,吉恩就嘰嘰喳喳說了七八句,

“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麼?天哪,真不敢想象,我今天居然一過來就遇到一個華國作家……”

嘰裡咕嚕說了一堆,吉恩突然俯身向前,極力邀請溫知秋道,

“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恒頓的街頭逛一逛麼?我對恒頓非常熟悉,不會叫你失望的!我們可以一起討論一下文學,哦,是的,文學!你知道,我其實對華國文學很有興趣,我曾經聽我爺爺的一個華國朋友說,華國會有狐狸變成的女人和男人談戀愛!天哪,這簡直太有意思了!”

吉恩麵上神采奕奕,激動的幾乎要手舞足蹈。

有這麼個毛遂自薦的向導,倒是比溫知秋自己摸索方便的多。何況吉恩沒有拿到交流會的邀請函,卻能來去自如,隻要他確實是個作家,想必身份不一般,對他應該也就不會有什麼壞心。

畢竟他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華國作家。且除非眼前這人對華國作家抱有極大的惡意。而溫知秋並未從吉恩的眼中看出晦澀和陰沉。

何況,溫知秋本來就打算在下午開幕式前在恒頓街頭轉一轉。

因此,溫知秋隻是略一思索,便答應了下來。

吉恩歡呼一聲,

“真是太好了,我們走吧,下午才正式開始交流會的開幕式,我們可以趁這個空檔先去嘗嘗恒頓的芝麻菜。聽說這次除了華國,美利堅和高盧也都有作家前來,還有納維亞等等等等。你是知道的,哈維獎的評委會就在納維亞,納維亞真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國度……”

吉恩興衝衝的說道。

哪怕外麵此時正飄著毛毛細雨,吉恩的熱情也一點都沒有被澆滅。

溫知秋看著吉恩活力滿滿的模樣,不由得感慨一下,難不成真的是自己老了?

也難怪,畢竟奔五的人了。唉――

吉恩雖然話多了些,但卻是一個非常有靈氣的年輕作家。當二人撐著黑色的長傘站在泰晤士河往下看的時候,吉恩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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