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槌響此鼓後,必須自喊……瓿知鄉,王葛,不識字。”謝據講述到這噴笑,笑的肩膀都顫。“就是這些了,怎樣,難否?”
難!比匠工考難多了!
王葛假想自己要真因為不識字敲鄉名鼓,那場麵得多丟人。“五個月時間,我定學會好多字。”
“切莫輕視。”謝據不笑了,提醒她:“那些字不全是簡化字,甚至有殷墟契文。待到九月去山陰縣進行匠師大比時,鄉名鼓變為縣名鼓。到時各類器具的文字牌上,儘為殷墟契文、篆文!”
“也就是說,我若識字少,不光丟自己的顏麵,還丟鄉裡、縣裡的顏麵。”
“對。尤其到山陰縣考試時,場麵必定壯觀。到時考官、匠吏、考生哪會記旁人的姓名?隻會記住踱衣縣……不識字,踱衣縣……不識字。哈哈!”謝據捧腹,腦海中浮現著王葛一臉茫然,一次次擊木槌、報縣名的窘態,笑的趴到了桉上。
“不說幫我,儘笑我,白分你吃魚了。”
“嗝!”這孩子迅速鄭重神色,說道:“我既與葛女郎為友,還有一事應當告知,我阿父就是南山館墅的主人。”
“其實那天你訓退匠娘子時,我能猜出幾分。”
“嗯。還有就是,我阿父有兩個喜好,養鶴,養魚。”
“這麼說,白鶴是你阿父馴養的?”
“是。”
“養鶴、養魚……咦?鶴吃魚吧?”
“咳!”謝據一揚頜,示意她身後那小堆廢料。
不好!王葛回身,拿起已經粘在木塊上的、變了色的爛魚頭,仍想再確認一下:“虎子,你阿父……養的啥樣的魚?多大?”
“女郎猜測,是對的。就是它們,赤鯉。”
此時的賈舍村。
爆竹聲已經少了許多,家家戶戶都圍在長輩身邊,或傾聽、或訴說明年的期望,還有春暖時的開荒,以此方式守歲。
王家主屋內,卻隻有王翁、賈嫗、長房父子和桓真。
剛才桓真的話,讓他們驚喜之餘不得不重新打算。家裡勞力確實減少,但因有了耕牛,還是想再開墾幾畝荒地的。
但桓真說的是:“八月,清河莊會招一批幼童入小學。翁姥,我要將阿荇送去,作為正式學童入學。清河莊是琅琊王氏的莊園,王氏小學,之前是略遜於阿葛所在的南山館墅,但八月起,他們會再禮聘名儒,望翁姥考慮……遷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