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扯開對方上衣,緊捂的地方大片紫黑。
講解勇夫疼的齜牙咧嘴:“司馬衝被甩飛後,我,我上了。我有血性,怎麼能、能讓小匠娘,讓匠人頂在,前頭……”他眼神漸漸沒了光彩,暈了過去。
郡兵背起他去找醫者,武官留下句“人沒事”,也匆匆走了。
王恬鬱悶道:“我高看自己了,司馬衝都打不贏惡匪,我更打不過。”
桓真:“可是年少時候的苦荼一定打不過我們。”
這時,被淘汰的勇夫自發組織,結伴去匠師考場那邊。雖然都知道苦荼肯定被拿下了,可是剛才沒講完,心裡終歸不踏實。反正夜裡無事,乾脆去匠師考場,一則確認茶荼是不是死了,再則,先後出現三匪,誰知道還有沒有彆的匪?
苦荼確實死了,死後,遊徼們不解恨,將其屍體砸成爛泥,唯留完整麵孔。
這場仗裡,遊徼死了六個,重傷九人。
重傷者都安排在考官區域,由醫者儘力治療,司馬衝也在其內,還昏迷著,算傷得不輕不重的。
為防還有匪同夥,王葛也留在這裡。她幫著醫者給傷員擦傷口,熬藥。陶灶前,她想一會兒掉會兒淚,緝匪的代價太大了,每名遊徼在一個時辰前,還都是鮮活的命。她想,如果不是她多事,給主考官彙報吳興郡的其餘匪消息,尤其跟多智蟲、齊短人有關聯的壞人,現在會不會頂多是她被苦荼找到、打死,這些遊徼都還活著?
李女吏過來,坐到王葛旁邊,勸道:“你沒錯,錯的是濫殺無辜的匪。”
王葛不語。道理是道理,但親眼目睹這麼多人悲壯赴死,她接受不了。
“選擇了兵匠師,我想,早晚都要麵對今天這種險境。趕在考試的時候發生,或許是上天彆有用意,提前讓你們適應。”
王葛出神。兵匠師,是啊,她都差點忘了,通過匠師大考,她會成為木匠大類的兵匠師。是兵,就要麵對戰鬥。
“不瞞你,接下來,初級匠師也要如此改。經曆今日險境,我更堅定了兵匠師之路。希望你也能堅定。”
王葛看向女吏:“我堅定!”
“嗯。還有,苦荼看到了你偽裝的相貌,主考官的意思是……”她附耳跟王葛交待。
當時主考官雖然遮擋及時,苦荼還是看清楚了王葛。不過她早有防備,提前塗了從女吏那借的脂粉,頭發用葛巾包嚴實,褲管也不紮,踮腳走路,身高拔了一截。
苦荼被越來越的遊徼包圍時,一邊困獸猶鬥,一邊大喊:豎婢六尺半,白麵,最多十三!莫乾山的兒郎,可聽清了?莫乾山的兒郎,可聽清了?!
“我明白了。”王葛點頭,盯著燃燒火紅的灶口,疑惑著道:“我覺得……苦荼是在說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