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的話一說出來,對麵的琪嬪的嘴唇就猛地一哆嗦,她震驚地看著蘇怡,眼神幾度變幻,掙紮著辯解道:“我,我沒有!我沒有害過彆人……”
“宮女子實在是太多了,皇帝寵幸過誰,都是一晃而過的事情,他自己不會記得,但有人卻替他記得,”蘇怡的目光輕飄飄落下來,琪嬪的瞳仁驟然一縮,看著蘇怡的嘴唇一開一合,“比如你。”
琪嬪有心辯解,然而她的話卻顯得無比的蒼白無力:“你,你有什麼證據……我隻是,我隻是出於關心,我沒有對她們做什麼……”
蘇怡淺淺一笑:“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不然,你為什麼要害怕這些宮女子呢?”
琪嬪的嘴唇哆嗦了幾下,最終頹然地低下頭:“是,我無話可說。”
“可是,可是我隻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啊,我有什麼錯!”琪嬪忽然抬起頭來,眼眸含淚,她望著蘇怡的臉,目光癲狂,“我的臉已經毀了,我這一生都隻能陷在這深宮裡,陛下也並不寵愛我,我想要自己的孩子,又有什麼錯!”
“那些普通的宮女子又有什麼錯呢?”蘇怡淡淡一笑,眉眼間卻越發鋒銳逼人,“她們也隻是普通人,也沒有皇帝的寵愛,甚至沒有像你們姐妹這樣的權勢……”
“所以,她們就活該被你欺淩,不能反抗麼?”
淡淡的語調裡,含著難以抵抗的威嚴,琪嬪額上的汗滴落下來,咬著牙看蘇怡:“你,難道你要幫著這些無權無勢之人來對付我?皇後可以給你的,我們佟家也可以給你!你,你難道不希望太子的位置更穩固些麼?將來無論我和姐姐生的是皇子還是公主,都可以作為太子的助力!”
“你不必跟本宮許諾這些,”蘇怡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臉色煞白的琪嬪,緩緩道,“這些東西,你能給出來,其他人難道不能?”
“更何況,本宮並不需要這些。”
蘇怡的話語平靜淡然,卻更加點燃了琪嬪的怒火和不平,她嘶聲叫道:“你憑什麼做出這副什麼都不想要的樣子!就因為你想要的東西,所有人都會無條件地捧到你手上麼?!你運氣好,一進宮就有身為皇後的姐姐護著,一來就有個太子做你兒子,你這一生都能高枕無憂!可不是人人都有你的好運氣,我無權無勢,若無寵愛,就隻能求個子嗣陪伴餘生,我,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爭取來的!”
蘇怡的目光凝視著窗外,聽了她這麼長一段話,忽而輕輕笑了起來。
那輕飄飄的聲音羽毛一樣落下,卻將滿麵憤憤不平的琪嬪徹底壓垮,她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癱倒在地。
“我付出了什麼,皇帝比你更清楚,”無論四季,窗外似乎永遠有著蘇怡看不儘的風景,她的聲音裡也帶著隨時會乘風而去的飄渺之意,“我現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爭取而來,來得光明正大。而你所有的一切……”
“罷了,你如今既然覺得自己沒錯,那就好好休養,”蘇怡淺淺笑著,轉回目光,從琪嬪麵上滑到她小腹上,輕聲道,“我不會多管閒事,因為,老天自有決斷。”
“我不信,我不信什麼老天!”琪嬪的臉色蒼白,卻浮起來一層紅色的怒意,她雙手撐住自己,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她死死盯著蘇怡,嘴唇哆嗦得不像話,卻還強撐著說道,“這老天從來就沒有睜開眼過,它對我如此,難道就會對旁人不同?我不信人人都有你這樣的運氣!”
“你在胡說什麼呢!”佟佳氏從外麵回來,聽到的第一句就是如此話語,一時間急得跑過來,來不及看琪嬪臉色,就先對蘇怡道歉,“她昏了頭了,儘亂說話!娘娘彆介懷……”
“本宮不跟她計較,既然琪嬪看起來身子不適,那就宣太醫過來為她診治——”
“不!”琪嬪抓住佟佳氏的手臂使了大力氣,她嘶聲打斷了蘇怡的話,臉色蒼白如鬼,“妾身,多謝娘娘好意,但妾身無礙,不需要,不需要召見禦醫,還請娘娘放妾身和姐姐先行離開。”
蘇怡淺淺一笑:“嗯,瑩兒,你送送她們。”
瑩兒領命而去,走在路上,沒有了蘇怡的視線關注,琪嬪隻覺得大大鬆了口氣,甚至還能生出心思去繼續試探:“瑩姑娘,娘娘這幾日可是聽聞了什麼風言風語,才會對我有所誤解?若真是如此,瑩姑娘可要幫我美言幾句啊!”
她一邊說話,一邊有大宮女往瑩兒手上塞荷包,瑩兒淡笑一聲,沒有拒絕,反而意有所指地說道:“娘娘這幾日處理的都是些雜務,低位嬪妃們平日裡受了委屈,無處申訴,見娘娘心善,一個兩個都找來了,生出了不少事情,可把娘娘累得,奴婢看著都心疼呢!也不知道淑貴妃娘娘您平日是如何處置的,這許多雜務,您從來都沒有叫過累,真真是厲害得不得了!”
淑貴妃麵皮就是一抽,她僵硬地笑著:“不敢當,一點小事罷了,隻是我先前或許有什麼地方處理不當,讓她們煩擾了貴妃,貴妃應當,沒有惱了我吧?”
瑩兒嫣然一笑:“怎麼會呢?娘娘您先前的辛苦,其他貴人們都記著您的好呢!”
這話說得佟佳氏越發心慌,她拽了一下琪嬪的袖子,勉強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一步,瑩姑娘不必相送了。”
瑩兒行了一禮,目送二人的車駕消失,才折返回報。
“……事情便是如此,這是祺嬪娘娘給的荷包。”
瑩兒呈上那荷包,養兒將它翻轉過來,從中倒出了一把圓溜溜金燦燦的金豆子,忍不住嬉笑道:“這琪嬪娘娘還挺有錢的,出手大方得很呐。”
蘇怡笑著擺手:“她既然是給了你,你收著便是。對了,按照宮妃份例,她一個嬪位,應當拿不出這麼多隨手賞賜吧?就算是貴妃的份例,也不過一年六百兩白銀,這些金珠,少說也值二十兩白銀,一個小小的賞賜,就耗費了將近半月的份例,不得不說,翊坤宮真是好大的手筆。”
石綠嘀嘀咕咕起來:“單憑份例自然不夠,但也有人是從家裡送來的,前些日子聽聞佟家夫人時不時就派人送東西進來,翊坤宮娘娘手頭闊綽,也沒什麼奇怪。”
蘇怡自然知道這些,康熙硬要她出來,給她安排工作,想必不單單是為了被欺壓的地位嬪妃們,而是為了動作不斷的佟家。琪嬪懷有身孕,無論將來產下皇子還是公主,對於佟家來說,都是一個值得投資的生意。佟家這麼上躥下跳的,很難說沒有被赫舍裡一脈的風光影響。
很好,今天又是為赫舍裡收拾爛攤子的一天。
蘇怡擰眉,壓了壓心底的火氣,吩咐石清:“先前老夫人是不是又送了東西進來給保成?就說保成現在大了,一應份例都是走的宮中,不宜奢靡,把那些東西退回去,她們若是不肯收,就在宮外折現,再搭個粥棚,把東西都舍出去。”
石清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就直接應了下來,甚至還貼心地問:“還有送給二公主的,是否要一並退了?那圖海大人那邊,通過二王子殿下轉送了些交予三皇子和二公主的東西,也是要一起退了麼?”
“榮憲的東西都給她收著,暫時先鎖起來,”蘇怡說道,“胤祉的東西就留下吧,找個時間找一下二王子,傳達一下謝意。”
石清應聲去了,瑩兒打量著蘇怡的臉色,問道:“既然娘娘不大舒服,明日可要免了請安?”
蘇怡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她們這幾日下來,有什麼不滿意的,應該也早都說出來了,明日的請安就免了,我也給自己放一天假。”
瑩兒甜甜一笑:“正是如此呢,娘娘這麼長時間都沒歇著,也彆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然而預想中的假期仍舊沒有到來。
琪嬪回到翊坤宮,當夜身體不適難以忍受,還是選擇了召見禦醫,這不,禦醫夜裡診出琪嬪懷有三個月的身孕,皇帝龍心大悅,賞賜流水一樣送到翊坤宮,太皇太後還專門發話,說是極為重視這未出世的孩子,要淑貴妃多多陪伴琪嬪。
翊坤宮那邊一大早地傳了喜訊,多位嬪妃都前去道謝,蘇怡自己沒去,還沒鬆快半日,翊坤宮那邊就宮門落鎖,閉門謝客,說是要全力照顧琪嬪,力保這一胎安然無恙地落地。
“淑貴妃可是陛下親自下旨,要她協理六宮的,”蘇怡有些疑惑,挑眉問道,“難道她真連皇帝的話都不聽了?”
瑩兒答道:“娘娘有所不知,太皇太後娘娘親自下了旨意,說是淑貴妃與琪嬪娘娘姐妹情深,她留在翊坤宮內好生照料琪嬪娘娘,才能保住未出世的小殿下……這,這還是懷空大師親筆傳信來了呢。”
懷空大師這宮廷侍奉的工錢也不算好拿,人不在宮裡,也還要為皇帝一家人出麵背書。
有這麼個小插曲打斷蘇怡的怒氣值,蘇怡也放下了心頭不快,道:“既然如此,就把每日清晨的請安改作三日一次,有什麼小事,先叫她們的宮女來報給你和石清,你們二人看著辦,處置不來的,再告訴我。”
現如今石清和瑩兒已經是寧致宮數一數二的大宮女,她二人在後宮中行走,等閒的貴人都要給兩分薄麵,更不用說內務府那些拜高踩低的太監了。低位嬪妃們若是被內務府的為難,找到石清和瑩兒頭上,也不失為一個解決辦法。
她二人同聲應下,對蘇怡道:“我們定然不負娘娘所托,娘娘這段時間,還是好好休息吧。”
“休息是休息不來的,你們看看吧,”蘇怡撥弄了一下花瓶裡的新鮮的金色桂花,這桂花的香氣實在濃稠逼人,她隻略略動一動手指,那香氣就鬱鬱地撲上來,令得蘇怡皺眉往後躲了躲,“這後宮呀,又要因為一個孩子,橫生波瀾呢。”
蘇怡的話並不算作假,接下來的三個月裡,從冬天到了初春,翊坤宮那邊每日都新鮮不斷。短短一百天的時間,琪嬪的肚子已經吹氣球一樣鼓了起來,翊坤宮中犯了錯被打死的宮女太監也能填了半個湖,整個翊坤宮都人心惶惶。
“這樣下去,這四阿哥還沒出世呢,宮裡就要添多少冤魂!”惠嬪絞著手上的帕子,臉上的表情又急又怕,“她這是在作孽呢!”
蘇怡沒有吭聲,反倒是敬嬪急急忙忙開口:“就是就是,現如今琪嬪仗著自己身懷有孕,都打殺多少奴婢了?就算她是娘娘,那也不能這麼不把人命當回事!現在內務府那邊,都沒幾個人願意去翊坤宮了,誰不知道,去了那邊,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是兩說呢!”
見蘇怡一直沒有出聲,敬嬪拉著惠嬪說得更加起勁:“你們是不知道,我聽說啊,琪嬪現在不知道多多疑,隻要是有宮女多看她一眼,多說一句話,她就覺得是有人要害她!人家無論怎麼辯解,她都不信的,就是覺得那些宮女們一個兩個的都要害人!還跟陛下哭訴了好幾次,陛下後來都不愛去翊坤宮了呢!”
安嬪也攥著手,緊張地問道:“你們說,陛下難道就不管這事嗎這樣下去,這樣下去……”
“瞧你嚇得這樣!她又不能拿你怎麼樣!”敬嬪嘲笑安嬪一句,對蘇怡歎道,“陛下和太皇太後娘娘未必就讚成她的做法,隻是現在她腹中有個還沒出世的孩子,才忍下來,你們說,這要是沒有產下皇子……”
敬嬪惡劣地笑了一聲,話雖沒說完,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惠嬪緊張的情緒也被緩解少許,她到底還是皺眉不讚成:“可是就算她不為彆的,也該為孩子積福,這樣下去……宮中還有彆的孩子呢!”
“懷空大師不是這兩日便要過來,做一次祈福麼?”敬嬪算是消息靈通的,這會兒便道,“也不必如此擔心,大殿下都已經快七歲了,太子殿下也一貫身體康健,這些小事難道還能煩到他們兩位?更何況冤有頭債有主,要找也不會找這兩位殿下啊!”
“行了,你們越說越離譜了,”蘇怡皺眉,止住了這個話題,“若是沒有彆的事,也不必來尋我,說吧,什麼事?”
敬嬪看了一眼惠嬪,笑道:“娘娘果真是慧眼如炬,什麼都瞞不過娘娘您的眼睛!這,我手下的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說是浣衣局那邊有個宮女,不知道為什麼被翊坤宮要了去,這宮女甚是可憐,才進宮多久呢,就進了翊坤宮……”
蘇怡輕聲道:“說直接點。”
看著蘇怡那雙好似能看破一切的眼睛,敬嬪晾上的笑容忽然都笑不出來了,她磕巴了一下,道:“是臣妾身邊的宮女來求的,這浣衣局的宮女是她的同鄉,多年的交情了,要是真進了翊坤宮,想必活不了多久,想請娘娘開口,給這宮女換個地方。至於臣妾為什麼要幫忙,臣妾,臣妾也不怕跟您說實話,這宮女不久之前才承的寵,臣妾是想著,能把她接出來,萬一……那也是個好事,不是嗎?”
“做好事是假,想撈好處是真吧?”惠嬪沒好氣地把帕子一甩,“我當你是做什麼,突然間跑來找我,還說那麼一肚子親親密密的話,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呢!”
惠嬪罵了敬嬪一句,轉過來麵向蘇怡:“娘娘,這件事你大可不必為敬嬪出頭,隻需派人告訴太皇太後娘娘,她老人家自有決斷,何苦來沾這個麻煩”
蘇怡輕輕笑道:“我不是幫著她,我是幫著那還沒出世的孩子。”
係統告訴她,這浣衣局的宮女就是後來的德妃,而她此刻腹中應有一個孩子,就是四皇子胤禛。
“行了,我會派人去翊坤宮把人要出來,到時候,你可要好好照料她才是,”蘇怡點了點敬嬪,“若是人在你這裡還出事,那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敬嬪也沒想到蘇怡居然會真的答應,一時間喜不自勝:“多謝娘娘,多謝娘娘,我一定好好照料她,絕不叫娘娘失望的!”
翊坤宮。
瑩兒笑意盈盈說明來意:“敬嬪娘娘親自來求,我們娘娘便答應下來,一個普普通通的宮女罷了,想來淑貴妃娘娘也不會拒絕不是?”
佟佳氏的手臂被琪嬪抓得生疼,她卻不能不答應:“瑩姑娘說的是,我這就派人把烏雅瑪琭叫出來。”
那烏雅瑪琭被人帶出來,雖然低著頭,卻也能看出來是個溫婉動人的美人,行動間風姿楚楚,見了瑩兒,她也不敢多言,隻是沉默地行禮。
琪嬪緊緊盯著瑪琭的臉,目光恨不能在她臉上盯住個洞來,而佟佳氏則有些小心翼翼:“不知道貴妃還有沒有彆的指示?”
瑩兒笑道:“指示倒不至於,隻是最近懷空大師也要入宮祈福,希望翊坤宮這邊,能再小心些,不要對下人們過於苛刻了,內務府那邊也沒有多大人手呢。”
佟佳氏強笑道:“本宮明白了,請瑩姑娘回去告訴貴妃一聲。”
好聲好氣送走了瑩兒,琪嬪回身就把身邊的花樽砸在地上,喘著粗氣喝問:“她憑什麼連一個宮女的死活都要管?這都要專門派人來討,到底把翊坤宮看作什麼了!你,你也是貴妃,難道就由得她!”
佟佳氏腳背上被濺起的碎瓷片砸了個正著,她往後退了一步:“你難道不知道,我從來就不是赫舍裡的對手?”
琪嬪心中怨恨難消,罵道:“你真是個廢物!你那護身符沒了之後,你就膽小如鼠,貴妃再厲害,她不過跟你一樣是個貴妃罷了,你有什麼好怕她的!”
“一樣是貴妃?”佟佳氏忽地笑了一下,她生得嬌媚,笑起來也天然帶著嬌憨,隻是這嬌憨裡麵混著恐懼,就顯得她嬌俏笑臉很有些可怖了,“我們倆都隻是父親的棋子罷了,皇帝陛下心裡根本就沒有什麼表哥表妹的情分,太皇太後也根本不喜歡我,我這個貴妃的名頭,也不過是陛下用來給父親安心的!”
“你其實心裡也清楚吧?陛下根本就沒想過你會懷上他的孩子,而今隻是迫於無奈罷了,你殺了那麼多人,還不夠嗎?那些宮女子一旦承寵,你就派人送去避子湯,後來若是有人真正有點跡象,你立刻就要送紅花過去,你簡直是瘋魔了!”
琪嬪冷冷地盯著佟佳氏,嗤笑道:“若非你那麼沒用,端靜你要不到手,跟皇帝那麼多年的情分也不能讓皇帝寵幸你,我何至於自己親自動手?你若不是先前有個護身符,根本就不會快活這麼多年!告訴你,以你的腦子,如果沒有我,在這宮中你遲早是死路一條!”
佟佳氏臉上的表情凝重起來,她雙手情不自禁地抱住自己,打了個寒噤。
見佟佳氏果然怕了,琪嬪方才笑起來:“我告訴你,咱們倆可是綁在一條船上的,我殺了那麼多人,難道你就不是幫凶?”
她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佟佳氏麵前,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佟佳氏光潔白皙的臉,眼中滿是憎惡:“你的手也不乾淨啊,想要活下去,就得幫著我把這孩子生下來,這樣咱們倆才都有出路,你明白麼?”
佟佳氏的臉白成一片,手心冰涼:“……隻有這一回。”
懷空大師的祈福大會過後,後宮中突然暴斃的宮女太監少了許多,後宮又逐漸恢複了平靜。
坤寧宮。
“貴妃娘娘,您又來探望皇後娘娘了?”大宮女殷勤地引著蘇怡進來,還貼心地為她關上門,給兩人留出單獨空間,“娘娘就在裡麵等您,可能還沒醒,要等一會兒,您有什麼需要就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