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分鐘,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謝翡在醫生的注視下麵無表情的掛斷了手機, 又坐起身來:“要上藥嗎?”
處理傷口的過程非常迅速, 醫生將藥放進盤子裡, 頭也沒抬就啪的關上了門。
謝翡額頭跳了跳,也顧不得什麼住院碰瓷孟勁西的事, 穿上衣服就往那個相親的咖啡廳趕去。
那頭陸俏和謝致相談甚歡,在安排好傅硯生和白瑤後陸俏就放鬆了下來,叫了一杯奶茶, 然後和謝致隨便找了個話題聊著。時間長了才發現男人知識淵博,幾乎什麼都知道。和這樣的人說話無疑是讓人非常開心的一件事, 陸俏聊到高興處, 眼睛也不由彎了彎。
這樣的表情在時時觀察著那頭的男主看來就是陸俏被那個老男人迷惑。但剛表現過自己已經徹底放下, 願意隻當陸俏哥哥的傅硯生這時候也不能去阻止。隻能咬著牙強行忍耐著看他們在一起。
正翻閱文件的白瑤看他出神有些疑惑:“傅總?”
傅硯生回過神來, 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 您繼續。”心思回到文件上的傅硯生也就沒有看見陸俏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服務員上奶茶的時候不小心打倒, 陸俏白色的裙子上沾了些汙穢,才跟謝致說了聲來洗手間處理。
女孩子低頭看著裙子上的一團, 眉頭微微蹙氣, 雪白的側臉在暈黃的燈光下有種說不出的好看。
見陸俏離開,猶豫了一瞬, 打電話叫助理臨時去門口商場買了新裙子拿過來的謝致走到拐角就看到了這一幕,心裡不由微微動了動。
他一直知道陸俏長得不錯,可卻還是第一次意識到這種不錯可以讓一個並不怎麼衝動的成年男人愣神。
陸俏直起腰來,從鏡子裡看見後麵的人影, 回過頭來有些奇怪:“謝先生?”
謝致暗道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見她看過來揚了揚手中的袋子:“看你衣服好像挺嚴重,我叫助理買了件新的。”
雖然有些疑惑尺碼會不會不太對,但畢竟是彆人好意。陸俏接了過來,低頭看了眼樣式,居然是她喜歡的類型,於是笑道:“謝謝您。”
謝致摸了摸她頭發,在女孩有些愣神時道:“快進去換,臟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
陸俏點了點頭,要進去時又聽他道:“還有,以後不要用您了,好像顯得我有些老。”他這話溫和又有些風趣,陸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著應了聲:“好呀,謝先生。”
看著她進去,謝致也微微笑了笑。
謝翡是打車來的,他進門後在咖啡廳環顧一周也沒有找到兩人,不由有些奇怪。但接著心裡就起了絲幻想:“畢竟隔著條馬路,會不會是助理看錯了?”
剛有這個想法的謝翡就在桌上看見了陸俏的小包。米色的絲帶包,款式很簡約,他曾經不止一次見她背過,那唯一的一絲幻想這下也被打破了。
服務員剛收拾完東西路過就被人抓住:“你好,請問這個座位的人呢?”
青年英俊的臉上表情不太好,眼神也像含著冰一樣。服務生抖了抖,小聲道:“去、去洗手間了。”
見他似乎不信,服務生又補充了一句:“兩個一起去了。”
被謝翡嚇到,緊張的小哥把兩個人都去了,說成了兩個人一起去了。雖然幾個字的差彆,但意義完全不一樣。
在這種相親場所一起去衛生間……
心裡本就懷疑的謝翡這下更加認定,這兩個人絕對有事。
服務生見青年垂下眼表情越來越冷,不由連忙跑路。
那頭,陸俏進去之後才發現黑色的裙子尺碼竟然跟她穿的完全一樣,心裡感歎湊巧的同時,也被難到。因為是條後拉裙,她單手操作,背部拉到腰線以上就再也拉不上去。
試了好幾次都不行,陸俏急得臉都紅了,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謝致在外麵等著,見她始終不出來微微有些擔心。
狹小的空間裡,陸俏咬了咬唇,慢慢吞吞道:“你能不能幫我叫個女服務生來,我後背的裙子拉不上去。”
謝致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愣了一下,腦海中莫名想到一些香豔的畫麵。
女孩子香肩微露,雪一樣乾淨的膚色……被自己想法驚到的謝致喉結滾了滾,輕聲道:“我知道了,你先等等,我馬上去找。”
電話掛斷後陸俏鬆了口氣,卻不知門外碰巧離開的謝致和謝翡正好錯過。
女服務生很難找,謝致問了人後往後台去。
陸俏在洗手間等的心急,聽見近處高跟鞋聲後心裡猶豫了一下,最終無奈將脖子上的絲巾拿下來披在肩上,然後準備攔住外麵洗手的小姐姐。
誰知道剛一打開門,就看見了等在門外的謝翡。
等著有人來幫她的陸俏口中的話不自覺變成了:“怎麼是你?”
“怎麼是我?!”謝翡簡直要被氣死。抓奸抓個正著,對方居然還問他:“怎麼是你?”
謝翡深深看著她,剛要冷笑就看見了她半露的後背,還有雪白皮膚上若隱若現的紅痕。
因為拉不上去而使勁用力的陸俏不知道謝翡已經誤會了。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於是開始尷尬的找話題:“那會看你發的微博,好像在醫院,是出什麼事了嗎?”
換做往常,謝翡聽見她這樣說說不定還以為她關心他,但今天這樣的情況卻叫他認清了事實。陸俏根本就不在意他,他為她放棄瑞士留在這裡,而陸俏呢?和他叔叔鬼混在一起,衣衫不整地在洗手間不知道做了什麼。
徹底被刺激到的謝翡眼神沉了下來。他可以不在意陸俏和孟勁西的事,也可以不在意岑鶴之,但謝致。
自己的女朋友和叔叔有一腿,換做是誰也無法釋懷。不知道謝翡自行腦補了很多劇情的陸俏見他深吸了口氣,伸出手來,冷聲道:“轉過去,你拉鏈開了。”
陸俏看了他一眼,想到等會兒這裡人說不定會越來越多,於是就聽話的轉了過去。
咖啡廳曖昧的燈光下,修長蒼勁的手指輕輕觸碰到蝴蝶骨,像是在撫摸著上麵紅痕,陸俏瑟縮了一下,聽見謝翡的聲音:“彆動。”
他眼底微微泛起血絲,從下麵慢慢拉上去。頭發被輕輕撥開,一直拉到最上麵的時候陸俏鬆了口氣轉過身來,卻被一掌砍在了脖頸處,然後倒在了一個微冷的懷裡。
熟悉人體穴位的謝翡確認沒有傷到陸俏後才垂眼抱起她,避過人群往後麵走去。
李特助在車上等的心驚膽戰,正害怕謝總闖出什麼禍來的時候就遠遠看見了青年身影,不由放下了心。但他沒想到這心放的顯然太早了。
謝翡罕見的沒有坐副駕駛,打開車門先將人放了進去後自己又坐到了旁邊。
李特助看著他一係列動作有些疑惑,頂著被滅口的風險問:“謝總,陸小姐這是、這是怎麼了?”
謝翡關上門將陸俏調整了一個姿勢,換成頭枕在他腿上才道:“沒看見嗎?被我打暈了。”
任誰都看得出來謝翡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至少李特助就沒見他這麼冷靜過。謝翡雖然外表衣冠楚楚,但從來不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一般捉奸陸小姐時也是二話不說就上去開懟,這還是李特助第一次見他有這麼周密的作戰計劃。
心裡知道謝翡絕對是被今天的事刺激的厲害了的李特助,在車子開啟時有些害怕地確認:“謝總,你真的想好了,這不是綁架嗎?要是陸小姐到時候告你……”
他話沒說完就收到謝翡冰冷的眼神。
青年握著安靜枕在他腿上的女孩手指,收緊了些。語氣雖然不變,但李特助卻聽出了些賭氣發狠的意味。
“告我也要綁。”
確認他是鐵了心助理也不敢再多勸,隻得小心翼翼把車開到指定的地方。
離A市很近的地方有座私人小島,是謝翡之前做生意的時候買下來,並且在一個月內就裝修好了。本來是想著如果追求到陸俏就拿來當求婚禮物,現在也正好。
謝翡抿了抿唇,帶著陸俏下車又坐上了船。絲毫不知道那頭咖啡廳裡因為陸俏的失蹤鬨出了多大的動靜。
謝致好不容易找到女服務生帶來了洗手間,卻沒見到了人。女士洗手間裡都空著,服務生進去看了眼,有些奇怪:“謝先生,沒有找到你說的人。”
謝致看著人離開,眉頭微皺,有些不放心。於是連忙打了一個電話,打過去顯示的卻是關機。
怎麼會這個時候關機呢?
這時候處理完文件的傅硯生發現綠植對麵好像沒有了人,正疑惑著就見謝致麵色不太好的走過來。
“不好了,俏俏失蹤了。”這句話像□□一樣炸開,傅硯生這時候也顧不上對麵白瑤,猛地上前。
謝致被揪住衣領,聽見他冷聲問:“你跟俏俏在一起,現在卻跟我說俏俏失蹤了?”
謝致自知理虧,隻是道:“這是我的責任,我會負責,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俏俏。”
知道事態緊急,傅硯生冷哼了聲鬆開他衣領,連忙向前台走去準備調監控看。
為了保護客人**,監控隻是在咖啡廳內部,到洗手間就斷了。謝致仔細地回放又看了遍,終於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
正是謝翡。
畫麵顯示的是謝翡在走廊裡問服務生話的場景。老板擦了擦汗,連忙把畫麵裡出現的少年叫來。
服務生也被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半天才將事情講清楚。說那會兒過去的時候有個穿著西裝的客人似乎在找什麼,見他過來,就問旁邊放了小包的桌子上人去哪兒了。
解釋清楚後傅硯生臉色沉了下來,一拳砸在桌上:“絕對是謝翡。”
雖然不想懷疑,但這時謝致也不得不承認謝翡是最有動機的那個。他皺了皺眉,在給謝翡打電話打不通後又打給他身邊的李特助,同樣是關機。
在這個時間段三個人的電話都出現了問題,事實已經說明了一切。
謝致無奈列出謝翡在A市的所有房產,傅硯生則叫人去機場堵著。因為自己也做過同樣的事,所以傅硯生自以為可以完全摸透謝翡的心思。
結果找遍所有地方卻始終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