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太過殘酷,扼住了米哈的後頸肉,讓她不死心的多等了一會兒,確定杜行真的是去使用男衛生間,而不是隨便進去逛一逛之後,才踉蹌離開。
怎麼會不是雌性呢?
在米哈的認知裡,群居動物會減少對個體實力的重視,雌性要比雄性更擅長當族群的首領,強壯、穩定、寬厚且有智慧,這些獨屬雌性首領的光彩才是族群發展真正需要的,而雄性往往更擅鬥、易怒、容易冒險,適合離開獨自美麗。
花豹是獨行俠不適用這些群居法則,但不阻礙米哈檸檬精一樣的偷偷觀察——雌性結群,雄性在旁邊當客場嘉賓,獅群、象群甚至鬣狗,大家差不多都是這麼生活的。
杜行符合米哈心中“完美雌性”的定義,性情寬厚溫和,關懷庇護幼崽,常負責和非族群的同類交流,把每一個族員都照顧的很好,不會讓凶悍殘酷的陌生雄性傷害族員或是強迫族員繁衍。
在杜雅文離婚之後,落魄的前夫還來糾纏過一兩次,都被杜行在樓下解決了,還是米哈自己在陽台趴著曬太陽時看到的。
現在告訴米哈“此他非彼她”,簡直是對米哈自信心的一次嚴重打擊。
受傷了,尾巴尖都要掉毛的重傷,不睡上一覺都好不了的那種。
“米哈怎麼了?”考慮到隨行的還有孩子,杜行他們去吃的是潮汕牛肉,服務員剛把裝著切好牛肉的盤子擺好,董曉春就看到了有點垂頭喪氣的米哈回來,然後關切的問她是不是肚子餓了。
不,不是肚子餓了,是男女不分讓米哈有點心痛,這和她“已經熟練融入人類社會”的自我定位嚴重不符。
“湯滾開了,先把牛肉丸下到鍋裡去。”林君給豆豆和米哈調了一碗芹菜碎沙茶醬,然後把牛腩鍋底裡的牛腩各夾出來一塊,“你們兩個吃不辣的碟,嘗嘗牛腩,等小行回來我們涮肉吃。”
難過歸難過,不能耽誤吃飯這種正事,心痛的米哈吹了兩口氣,蘸了一些沙茶醬咬了口酥爛的牛腩。
嘶,好吃。
“我們吃的是牛腩鍋,所以裡麵有一些熟的牛腩塊,剩下新鮮的牛肉片,我們等舅舅來再一起吃好不好?”杜雅文看豆豆和米哈吃的眼睛都幸福的眯起來之後,笑著把湯勺重新放回去,讓她們再等等,大家都到了之後再吃。
這是基本的餐桌禮儀,豆豆和米哈都懂的,兩個人把筷子放下之後,齊刷刷的盯著服務員繼續上菜,看到服務員給她們盛一碗牛肉清湯也會說謝謝。
“真有禮貌。”林君點點頭,算是誇了豆豆和米哈。
沒等多久,杜行就回來了,看了一眼旁邊放在小推車裡的菜盤,坐在最外麵準備幫大家涮肉,潮汕牛肉就吃這個新鮮勁,根據牛肉不同的部位,涮上十秒到四十秒不等,所以大家一起吃的時候,最好有個專門負責涮肉的,免得肉片被煮的過柴。
“行,先把嫩肉下了之後再動那盤五花趾。”林君她們也不和杜行客氣,讓他先涮,等吃一會兒之後再接替就行,杜雅文給豆豆和米哈倒了椰奶,剩下的人倒了茶水,每個人都照顧到了。
剛離婚那段時間,杜雅文還擔心過自己能不能照顧好豆豆,單身媽媽的難是眾所周知的,家裡的老人沒法幫忙,她還要兼顧工作,很擔心豆豆變成被疏忽的小可憐。
但事實上,有舅舅、兩個乾媽和米哈姐姐陪著,豆豆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甚至因為身邊親人角色的豐富,要比之前在家的時候更活潑。
這其實和友緣加親緣的參與後育兒成本分攤有關係,家裡其他三個成年人都在分擔著杜雅文的工作,有充沛的精力、充足的財力和同方向的教育理念,比很多隔代撫育都會更有優勢,所以杜雅文才會覺得,離婚之後生活簡直越來越輕鬆。
一行人吃完飯之後,董曉春和杜雅文帶著米哈和豆豆去買點衣服,杜行和林君去超市補充點家用,大家約好在停車場見,留豆豆和米哈苦大仇深的看著手裡的鈔票。
“沒事,等下次多攢一攢就可以用了。”把身上的超市會員卡給林君,一回身的董曉春樂了,看著米哈和豆豆如出一轍的表情,歪在杜雅文身上笑的不行。
兩個各帶一百的家夥,還以為能參與結賬,結果餐費算下來是七百多,米哈和豆豆的錢根本不夠,所以直到杜行刷了卡,她們還是幽幽的盯著手裡的鈔票,很難接受“錢不夠”這個事實。
尤其是米哈,她可是從出門就一直興致勃勃的等著花錢呢!
這和充滿自信的外出捕獵,結果隻遇到了犀牛和大象,打不過打不過,最後灰溜溜爬回樹上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