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1 / 1)

六零年代農場主 屠靜 2089 字 6個月前

鐘偉華的名字方方正正的填在了黑框裡。收表的行政人員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又問了遍:“確認無誤了嗎?交上去就開始操作了,戶口定下來,後麵就不能再修改了!” 鐘母連忙說:“麻煩你了同誌。” 轉身的時候,鐘敬賢又開始抽煙起來。他靠在石磚上,眉頭緊皺著。 “這事咱們做的肯定沒錯。偉華,必須是偉華。”鐘母確認似的說道。然後連忙掏出了資料證件。鐘家的戶口都在大屋劉,現在能填一個是一個。等到了周末的時候。遠在村裡的老兩口才得知了這個消息。 在這點上,夫妻兩個起碼是站在一個陣營的。 偉華的戶口轉到了寶塔鎮,他成了鐘家第三個城裡戶口。黑色的皮質首頁上燙壓的字體鄭重而醒目。他瞪著圓乎乎的眼睛。問道:“我以後要跟媽一起住嗎?”旁邊的鐘老太哄他說:“偉華以後是城裡人啦。” 鐘母攔住了鐘老太,她猶豫不決的說:“娘,我跟敬賢要上班,肯定帶不了偉華。他要是去附近的實驗中學上學。肯定還要一個人帶。” 鐘老太詫異,轉頭一想,兒媳上工也是要緊事。便說道:“這有什麼?偉華繼續留在村裡,念村小不也一樣。我帶的過來。” 誰知鐘敬賢卻說道:“娘!咱們現在戶口也轉到城裡了。偉華就能去實驗小學了。乾啥不比村小好。” 鐘老太不以為意:“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再說了,書念得好不好跟城裡鄉裡有什麼關係,這是靠刻苦努力才能出頭,村裡條件是不好,你記得你爹說過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當時不也是村小讀的書。”她想到一盤的四妮兒,補充道: “兩個孩子一起念書就挺好,四妮兒又乖,帶著弟弟不比他一個人讀書強。” 四妮兒坐在飯桌上一言不發,乖乖扒飯。 偉華是家裡的孫子,這重要性不用說,但是在鐘老太心裡,四妮兒也有一席之地。這大的也就算了,雙胞胎的兩姐弟需要分的這麼清楚麼?偉華戶口遷到城裡,而四妮兒還在鄉下,從這點上四妮兒就吃了虧。她心裡忍不住就對四妮兒有些偏疼。 鐘老爹吹胡子瞪眼睛的說:“我跟你娘還要下地掙工分!不去城裡!不去!” 鐘敬賢和鐘母還是老實的,聽了當爹的這麼說,也隻能依著老人家了。兩人再工廠乾了三個多月,手頭有了六七十塊錢。現在像他們這樣的人家,還沒分家的時候,錢都要給父母。鐘老爹拿了這錢。便動起了蓋房子的念頭。 今年秋收的時候,鐘老爹準備把老房子重新翻修一遍。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現在手頭有點錢,他準備把房子蓋大一些。並且準備作為以後偉華結婚用,子子孫孫傳下去。因此格外的慎重和舍得花錢, 要蓋五間大屋。寬敞明亮! 這個消息飛到了陳家村,陳胡是個老實人,且十分孝順。他家做的是木匠。因此硬是弄了幾根老木頭過來,全都是放了好幾年的優質木料,水分都蒸發乾淨,這樣的木頭用來做房梁就極好。再來就是大姑芬芳也派兩個兒子過來幫忙。過去的時候請水泥師父,找大木棒,紮成“井”字夾子夯土。鐵絲紮著石榫窯。 陳平光著腳丫踩在泥裡到處亂竄。草地上都是泥渣。陳安安靜些。蹲在地上玩蟋蟀。被大姑看到了,氣的眉毛都豎起來。一邊打了一下屁股罵道:“一個個我都使喚不動了。陳平啊,你不乾活中午就給我滾回家去!” “媽!” 江夏就在這時候從豬圈後麵冒出來。摟著兩兄弟說:“走!跟我去挑水去。”他個頭瘦的像個猴子,好像怎麼都長不高。陳平喜歡跟他玩。兩個人嘴裡叼著狗尾草。一溜煙就跑到鐘芬芳看不到的地方去了。氣的她狠狠的跺腳。對著人罵道:“光知道吃飯不乾活...喂!” 另一邊七八個人使勁,鐘老爹佝僂著脊背去門口放了幾百響的炮仗,這邊炮仗尾音結束,幾個泥猴竄到院子裡到處揀啞炮。壯實的男人吼聲跟著拔地而起。陳胡臉上漲紅。鐘芬芳跑過來說:“喝點水不,我去燒了點水,你們要喝就在旁邊自己倒。” 癩子也過來幫忙了,他是一天兩毛錢給使喚來的。聞言嘻嘻哈哈的笑,衝著鐘芬芬擠眉弄眼:“多謝嫂子啊。” 地基是早就扯過線劃好了位置。矮房子旁邊開始蓋,拆了一間蓋一間,免不了和鄰居打個照麵。劉大夫一家一口人,也出來幫忙做飯之類的。西邊灶屋最先蓋,陳胡他爹刨了了一丈三的梁頭來。打算蓋房就蓋兩間灶屋。以後兒媳回來住一間,孫子住另一間。這是新梁頭。一丈一尺半的檁條。再就是磚腳。怕屋子裡漏水積水。磚腳是從磚窯弄來的。燒的是麥秸。 一般開窯燒個十天八天。不輕易開窯。不然就是十大車的麥秸。爐火不熄滅,推車的軲轆無法停歇。 為了搞磚頭過來,得先和其他蓋屋人家打商量。公社也要有人說話。第二次搞大集,村裡人都不是很樂意。劉七叔就想了個法子,從隔壁鎮弄了點煤過來,鼓勵村人拿農產品過去換。現在磚窯燒起煤來。千米以外都能看到滾滾的黑煙。省下不少麥秸。屋子跟腳也要砌磚,鐘家老宅院門口一圈圍牆早就被村裡人趴了個乾淨,為村裡家家戶戶的牆壁做貢獻。蓋房磚塊都是現燒的,壘了七八層。裡生外熟的磚包內土坯牆。 冬至以前天氣變冷的時候,房子必須要砌好。否則凍一凍,就白砌了。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格外的早!秋收結束的時候,天氣一日竟然下降了二十多度。嚇得鐘老太臉色發白,天還沒亮就趕著兩個小娃娃起來挑水活土。 冬天最痛苦不是要乾活,而是推掉的老房子。隻能住在草率搭起來的塑料棚子裡。四妮兒裹著棉被呆了兩天。非常不意外的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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