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讓二姐去京都比賽??” 隔一日,四妮兒聽到這個消息,目瞪口呆。徐譽不把她當糊塗蟲糊弄,因此說道:“霓虹的棋手到京都來比賽。就在八月份。” “那和二姐有什麼關係。”難道京都還找不到圍棋高手嗎?四妮兒剛想這麼說,就猛地站起來,對視上徐譽的目光。她想起現在很多文人知識分子都在全國各地的山村改造,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徐譽則耐心的和她解釋說道:“你還記得奶牛場的那位唐老先生,就是教我和鐘蓮下圍棋的。”他見四妮兒點頭,繼續說道:“唐老先生以前就是國手。在圍棋界很有名望。現在國際上舉辦了好幾場比賽,都是東亞這邊的國家參與。外交部派人過來通知唐老先生過去希望他指導比賽隊伍。” 四妮兒一頭霧水。“等等…那為什麼要我二姐去?” “因為現在參賽的人選遠遠不夠,這是國際大賽。霓虹那邊派出了不少選手,來勢洶洶。” 他說完,四妮兒就明白了。 這個比賽,華國是絕對不能輸給霓虹。但是國內因為種種原因。傳統文化都消失殆儘,更彆提圍棋了,隨便和文化沾染都有可能被打入“封建毒瘤”。文化氛圍濃厚的京都也是一樣。在這幾年裡,人人自危。生怕被扣上大帽子。 但是比賽是不能輸。自從建國以來國家就非常重視培養體育人才,參加國際上例如奧林匹克運動會之類大型比賽。在這個艱難的年代,體育競技肩負起了外交和政治的責任。“乒乓外交。”“體育外交”這個詞彙是不陌生的。體育外交在國際上靈活的發揮了左用,緩解或者消除了許多外部的威脅。 同理。圍棋也是一樣,在國際上的舞台需要,們便會重視。 四妮兒對圍棋一知半解,但也清楚,拿國內動蕩了十年的環境下和霓虹相比,這項任務的艱巨可想而知。 在早些年的時候,華國是圍棋起源,也有上千年的文化積攢,吊打其餘東亞國家是沒有問題的。現在就不一樣了。好一點的棋手都很難找到。而圍棋是需要不斷的練習比賽。那些好幾年都沒有碰過圍棋的棋手,真實的水平還有多少? 徐譽說:“上麵派人過來已經到了市裡。過來大概不會呆多久。“ 說完,四妮兒也沉默了,徐譽和鐘蓮兩個能被上麵點名去參加比賽,隻因為他們是唐老先生的弟子。 她問徐譽“你真的要去參加比賽嗎? 他聞言,搖搖頭:“老師過去是作為副隊直到比賽。而我過去還會有場選拔賽。” 劉建軍急匆匆從部隊殺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而知曉事情全部經過的鐘家老小也傻眼了。他們一家都是升鬥小民。而代表國家參加比賽,這幾個字眼的意義,足夠讓一個足不出省的老頭老太太驚得險些暈厥過去。 那可是國際比賽! 鐘老爹捂著胸口,連煙都抽不進去了。拿著掃帚追了二妮三條街。 “你真是不知道死活了,咋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還瞞著你爹媽是吧!你是翅膀長硬了!了不起了。”二妮瞞著家裡人跟村裡勞動改造分子接觸,這怎麼不讓鐘老爹生氣。這可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孫女,又聰明極了,誰知道她膽子這麼肥! 對此,二妮兒自己也沒想到。她陷入了恍惚之中,被鐘家這麼一打岔,她又驚又怕,最後還是劉建軍過來攔住了鐘老爹,他勸道:“彆把娃兒搞得害怕了。上京總有場選拔賽。要是二妮兒水平不行,大不了被刷下來。叔也不用擔驚受怕。“ 鐘老爹胸口急劇的欺起伏,他臉色漲紅。半天說不出話,枯瘦的手指著二妮抖個不停。過很久,才重重的垂下來,一聲懊悔的嘟囔從煙管裡飄出來:“妮兒…你真讓人操心啊! 二妮不懂。她不知道鐘老爹心裡火燒火燎的擔憂,這是國際比賽,對陣霓虹!贏了也算了,萬一輸了呢? 華國和霓虹可是有國仇。現在戰爭結束的時間還不算久遠。仇敵和被壓迫的動蕩的時日並沒有被人遺忘。甚至大部分人都參與過戰爭。聽到這兩個字,都恨不得吐口唾沫再踩幾腳。這種情況下萬一輸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遷怒到她身上呢? 那些被人隻會批評參賽者,說他丟國家的臉,這樣不講道理的人太多了。 鐘老太安慰說:“說不定選不上呢?” 二妮兒聽了這話說:“師傅說我可以的。”她這種躍躍欲試的表現欲讓鐘老爹眉頭狠狠擰起來。 ----- 市裡麵過來接人的姓鄭,帶著一股京腔,說話抑揚頓挫。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接唐老先生去京都,圍棋界的泰山北鬥,如今還在世的並不多。唐老先生無論是資曆還是棋技都很難有人匹敵,其次是他的三個弟子。 其中一位弟子,在離京以前有名氣了。年少成名,鄭助理來的時候就被仔細交代過這人才是這次比賽重要的候選人之一。 結果剛到奶牛場,鄭助理就街道了一個非常不妙的消息。 “什麼,唐老先生病了。什麼病?” “肺炎。” 那個據說是他大弟子的年輕人目光不善的看著鄭助,鄭助理頭上的汗一下就滴下來了。他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情況,當即說到:“那還等什麼?我送唐老先生去市裡醫院吧。“ 鴻文嘴角扯了扯:”師傅在鎮上醫院,已經在治療了。“他沒有左右言他,轉過身就不理會鄭助了。 他是回來收拾衣物的。師傅東西不多。他清理了半天,也隻找到了一隻鋁製的飯盒。他看到飯盒,就想到了那個給師傅送糖水喝的姑娘。心裡輕輕一歎,把飯盒夾帶在外套裡麵。鄭助也跟著進了牛棚。他話還沒咽下去,就看到四周空蕩蕩的,草垛乾的濕的堆在一起。蟑螂和老鼠嘰嘰喳在後麵掏洞。 一隻母牛坐在地上,尾巴搖搖晃晃的驅趕蚊蟲。 “現在已經到飯點了,鄭助要不要在這裡吃頓飯再走。”姚鴻文開始下逐客令了,他神情算不上禮貌,連敷衍都懶得敷衍,鄭助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怎麼辦。上頭也吩咐下來了。他難道要這麼回去嗎? 鄭助理也是人精,他知道姚鴻文是什麼意思,便說:“行,唐老先生這個情況我也要了解一下,我開車來的,如果方便,咱們可以一道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