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玉並不懷疑沈和歌的話。
之前答應容清垣拜入雪腴峰後, 姬冰玉就見到了卸去偽裝後的沈和歌。
如玉君子,翩翩年少。
據說大師兄酈撫卿說,沈和歌是因為脾氣太好, 所以師父容清垣有意讓他在新弟子試煉中, 磨些銳氣出來。
想起酈撫卿, 姬冰玉猛然想起來,這位就是當日在自己暴打雁沂端時,出手相助的哈士奇擬人幼童。
她抬眼朝著站在容清垣身側的酈撫卿望去, 剛想要出言道謝,就得到了對方的邪魅一笑。
姬冰玉:“……”
算了。
她麵無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剛才那些話,如果是酈撫卿告知於她的,那姬冰玉半點都不會信,不過沈和歌就不一樣了。
自家三師兄溫柔乾淨, 脾氣又好,像極了那些故事中的修養極好的世家貴公子。
這樣的端方君子說出來的話,一定不會有假。
抱著這樣的想法,姬冰玉看著眼前巍峨端莊的建築, 油然而生一股激動之情。
誰在小時候看《X蛇傳》後,沒去披過床單假扮白娘子?
誰沒在看完某七彩仙女傳後, 不曾幻想自己也法力無邊, 一舉一動翩然若仙?
總而言之,在被社會毒打前, 誰還沒一個瑪麗蘇夢呢!
姬冰玉想象著自己以後手持琵琶\\古琴\\玉笛等樂器, 在眾人或是癡迷或是震驚的目光中,如同仙子般翩然而落, 衣袂紛飛間, 似是將天卷上白雪的情景, 就忍不住激動的搓搓手。
她,姬冰玉,馬上就要成為傳說級彆的仙女了!
“……以樂入道,以音為修,載月光飲攬星河,不顧人間是非多。諸位既入我長清門,從此以後,便將雜念拋,安心修道,方可成正果。”
掌門長清子還在進行著文縐縐的領導發言,姬冰玉看見自己剛出爐的師父與剛趕來的宗門長老站在一起,此刻正在對著她笑。
……他真的很喜歡笑。
也真的笑得很好看。
容清垣笑起來,就像是月下鬆間雪,帶著清冽的香氣又不至於刺鼻,分明是近乎可以用‘豔’來形容的容貌,卻又不讓人覺得輕佻,他眸中終是凝結著化不開的墨色,卻又不讓人覺得過於深沉無趣。
實在是一個矛盾又令人著迷的存在。
姬冰玉心中嘀咕著,猝不及防間,腦中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人都認識了嗎?]
這道聲音清冽好聽,姬冰玉愣是反應了足足五秒,才意識到是自己的師父在給自己傳音。
糟糕,摸魚被發現,有點尷尬。
姬冰玉仿佛上學時開小差被抓住的學生,對著容清垣露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討好的微笑:[回師父的話,弟子尚未記全。]
何止是沒記全!姬冰玉剛才全部心神都被那據說“藏品無數,包羅萬物”的九重天閣吸引,長清子說話時,下意識拿出了後世麵對早會時的態度——你說任你說,我摸(魚)管我摸。
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兒一個字都沒聽清。
容清垣輕笑了一聲,似是極為愉悅:[無妨。]他頓了下,又補充道,[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客氣,反倒顯得生分。]
他們二人本就是初見,客氣生分難道不是應當的嗎?
然而容清垣說得自然又坦蕩,姬冰玉也全然未意識到不對之處,也根本來不及思考,容清垣就開始給她介紹起了宗門內的人物。
姬冰玉這才知道,長清門曾有“長清四子”這一說法,為首的自然是掌門長清子——這是一個世襲稱號,每一任長清門掌門都叫長清子,他同時也是冷麵大師兄荀硯池的師父。
排在第二的,是雲瀟真君,她是一位女子,與靈霄舫關係極好,如今住在入雲峰上,而被眾弟子成為“大師姐”的靈韻,正是她的弟子。
姬冰玉偷偷抬頭,掃了眼站在那邊的雲瀟真君,隻見對方穿著淺紫色留仙裙,身披如雲霞般流光溢彩的披帛,雲鬢挽起,斜插著幾朵發著光暈的花。
似乎是察覺到了姬冰玉的目光,雲瀟真君略略錯開視線,對著姬冰玉溫婉一笑。
姿容淡雅,不流俗套,好一個溫溫柔柔的大美人!
姬冰玉心底嘶了一聲,恨不得上前大呼美女貼貼!
[……你喜歡嗎?]
姬冰玉眨眨眼,一時間沒回過神:[什麼?]
[雲瀟頭上帶著的是佛陀琉璃花,溫養芬芳,有助於修為,是靈霄舫的產物。]容清垣不急不緩道,[你若喜歡,雪腴峰後山的藏寶閣內應該也有些,到時候去取些來便是。]
這也可以?
容清垣的態度過於自然,姬冰玉甚至覺得他是在把自己當女兒養?
姬冰玉在心底道:[佛陀琉璃花太過珍貴,師父不必太過費心。]
[不算珍貴。]容清垣輕描淡寫道,[一朵花而已,也算不得費心。]
要不是之前過原著,知道這佛陀琉璃花在原著是個不小的聖物——就連女主雁流蘇為了取得一朵佛陀琉璃花,也幾乎要搭進去了半條命,姬冰玉差點就恨得信了這佛陀琉璃花是個隨處可得的東西了。
按照容清垣這種養孩子的方式,雪腴峰上沒有遍地熊孩子真是個奇跡!
幸好見姬冰玉似乎真的不在意,容清垣也並未繼續提這些事,而是繼續為她介紹起了長清門的長老們。
在雲瀟真君之下的,就是乾明真人了。他所在的峰名為‘縹緲’,然而他卻並不是姬冰玉想象中逍遙淡薄的仙人,容清垣隻有用了一個詞,就讓姬冰玉明白了這位乾明真人的性格。
[他有點玄楓。]
姬冰玉瞬間了悟。
每個門派都會有一個攪○棍,想必這位乾明真人就是長清門中擔此責任的人了!
默默在心中給乾明真人冠上了“長清門第一反派”的稱號,姬冰玉決定,以後除非必要,看見縹緲峰的人都繞著走。
而長清四子中的最後一個,就是住在守仁峰的樂水真人了。
姬冰玉掃了眼站在那兒的樂水真人,隻覺得對方一副健美先生的身材,和長清門各個仙風道骨的畫風不入。
[……他善鼓,雖有時會顯得脾氣暴躁,但對待弟子後輩十分寬和,不是那等計較之人,也善修器,你入門後,會時常與他打交道。]
姬冰玉默默講這些都記下,最後將容清垣似是將一切說完,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師父你呢?]
天道不知道去了哪裡,而長清門在原著中類似於一個打醬油的角色,每次隻負責在主角們需要升級時,作為一個反派\\提供反派的勢力出現,著墨不多。
姬冰玉當時通讀了天道提供的梗概,出了“全門派都是音修外”,根本不記得更多的特質了。
關於自家師父,姬冰玉並未從原著中讀到隻言片語,但又隱隱察覺到旁人待他十分不同,似乎頗為忌憚。
容清垣看著她,好看的眉眼彎了彎。
[我……]
他尚未來得及傳音完畢,就聽長清子宣布。
“開天閣!”
霎時,包括隨侍弟子們在內,所有人目光都被那座巍峨的建築吸引。
眼前朱紅色的閣樓本想是蒙著一層霧般讓人看不清晰,而隨著長清子的這一聲號令,霧靄瞬間散去化作星光點點,彌漫在了閣樓四周,愈發顯得如夢似幻。
朱紅色的閣樓門口出蔓延出了一條長長的紅色天階直通弟子腳下,碧水環繞如同一條翠色腕帶將九重天閣包圍,不遠處懸掛著瀑布,水流奔騰之聲,氣勢磅礴,又不住讓人心生豪情。
“快些進去吧。”長清子笑得,“去拿到你們命定的法器。”
姬冰玉下意識看了眼自家師父,下一秒,就聽他給自己傳音。
[去吧,莫怕。]
……
……
實不相瞞,姬冰玉覺得自家師父人真的不錯,一點兒也不像是之前某些傳聞中那樣,是個冷血無情又性格古怪的病秧子。
姬冰玉一邊步入九重天閣內,一邊想到。
說得文藝一些,在姬冰玉心裡,自家師父簡直就是“傾國傾城貌”和“多愁多病身”的完美結合。
姬冰玉就沒見過像是容清垣這麼好看的病秧子。
[爹,有點出息,彆被一張臉輕易收服!]
神出鬼沒的天道又冒出來了,它似乎化不出實體,隻能在腦內對著姬冰玉傳音道:[他可是*&…!%¥@,容清垣他%¥@!~*]
姬冰玉:[?]
姬冰玉:[你在說什麼東西?]
天道:[□□□□□□□□□□□□□!!!!!]
姬冰玉:[。]
全被屏蔽了,根本聽不懂。
天道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完全沒辦法將話說出,它深深歎了口氣,抹了把臉,深沉總結教訓:[總而言之,這次你彆瞎搞。]
姬冰玉眉頭一皺,覺得聽這逆子的口氣是想翻天!
還不等她把反駁的話說出口,就聽天道畫風一轉,瞬間帶著哭腔道。
[求你了!爹!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再去修補天道的裂縫了!]
姬冰玉:[。]
她向來吃軟不吃硬,此刻見天道依然被折磨的神智不清,竟有些不好意思再對它下手了。
說完這句後天道沒有繼續作聲,姬冰玉也沒心情再和他battle。
這可是九重天閣啊!按照長清子的說法,簡直是無數愛樂之人朝思暮想的聖地啊!
姬冰玉早在步入九重天閣後,就發現這其中另有玄機。
從外部看,九重天閣雖然流光溢彩又顯得巍峨莊嚴,可看起來也不過是個普通閣樓的大小,但是一旦步入其中,就發現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九重天閣內裡彆有洞天,姬冰玉一踏入門中,便發現此處上不見頂,下不見底,如同踏於雲端之上;前不見未來之路,後不見歸去之途,仿佛置身於虛無之境。
雲霧繚繞,偶有仙音泛泛而起,一同進來的幾位弟子早就不知去了何處。
姬冰玉見周遭沒有任何提示,仿佛故意讓弟子們隨意行事,便索性也放下了心中顧慮,隨意在雲間穿梭而行。
不知走了多久,姬冰玉來到了一間富麗堂皇的屋子前,這裡的門敞開著,似乎寫了個什麼字,但是姬冰玉沒看清。
下一秒,隻見屋內幾十做大鼓,威嚴莊重地立在那裡,見有人進來,毫無半點反應。
這是姬冰玉入九重天閣以來看到的第一個樂器,她心情難免激動了幾分,三步並作兩步,立即就要往那些可愛迷人的鼓架上撲去,左手已經觸及到了鼓槌——
她觸及到了鼓槌——
觸及到了鼓槌——
到了鼓槌——
然而鼓槌一動也不動?????
姬冰玉愕然地發現自己壓根拿不起這根鼓槌,不過她也沒多想,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姬冰玉當即放棄了左邊最漂亮的這根赤紅鎏金鼓槌,轉而向著右手邊梧桐木色的鼓槌伸了出手——
還是拿不動。
我看你不像是個鼓槌,你像是個棒槌!
姬冰玉偏不信邪,她一連試了好幾根鼓槌。
除去一根鼓槌在被她握入手中後試圖連鼓帶槌跳起來打她屁|股外,其餘幾根要不然就是如貞潔烈女般紋絲不動,要不然就是碰都不讓她碰,恨不得當場表演一個“我逃你追我們都插翅難飛”。
姬冰玉:???
這是在乾什麼?
姬冰玉甚至能想象到,如果這個鼓會說話,那麼現在他一定在用翻譯腔大聲嚷嚷:“哦,彆過來,討人厭的小東西,不然我就用我的鼓槌狠狠踢你的屁|股!”
強扭的瓜不甜,姬冰玉倒也沒有勉強。
深深貫徹了“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的原則”,姬冰玉立刻遠離那根隻要她靠近一米之內就想以下犯上的鼓槌,在搜尋了一圈室內無果後,當即想要離開。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人拉開。
“鐘子期?”
姬冰玉認出了來者,兩人在新弟子試煉時有過合作,雖然對方時不時會展現出脾氣暴躁的一麵,但通常來說,還是披著端方君子的皮,比較好說話的。
念在兩人關係還算不錯的份上,姬冰玉立即提醒道:“這一屋子的鼓都脾氣暴躁很不好惹,你最好小心一點。”
鐘子期當然不會懷疑姬冰玉的話,他小心踏入了屋內,嚴陣以待:“多謝提醒,我……”
話音未落,隻聽屋內所有鼓齊齊響動——並非是毫無緣由的躁動,而是類似於一首樂曲似的律動!
姬冰玉:?
仿佛是久在關外的士兵們終於等到了他們的將領,這一刻的鼓聲,肅穆、欣喜、悲壯之中又帶著點顯而易見的雀躍,讓人仿佛置身於冰雪,而遠方就有希望的火把,悲歡交融這才有這一曲悲歌。
姬冰玉:??
下一秒,鐘子期就被熱情的鼓槌和鼓包圍,仿佛誤入了貓群的貓薄荷,人人都想來吸一口。
而姬冰玉像是誤入了貓群的鵝,淒淒慘慘戚戚,無人關心她,他們都隻關心鐘子期。
怎麼還搞物種歧視呢!
……
……
九重天閣外·
酈撫卿等待著,愈發覺得百無聊賴,開始和漫無天際地拉著沈和歌聊天。
“你覺得小師妹最後會拿到哪種樂器?”
沈和歌想了想,誠實地搖頭:“我不知道。”
酈撫卿翻了個白眼:“又沒讓你認真分析,就猜一下而已嘛。”
他指了指遠方問訊趕來湊熱鬨的那群弟子,道:“那群人猜錯了要輸靈石,你又不會輸靈石,怎麼連猜猜看都不敢?”
酈撫卿指得那些人正是一些在做賭局的弟子。
這是長清門的傳統,畢竟他們每年新收的弟子不算多,尤其是雪腴峰,更是人丁凋零,如今好不容易雪腴峰的清虛真人又收了一個新弟子,據說還是這屆魁首,還有個“白月美人”的名頭,怎麼能不令人好奇呢?
“清虛真人的法器是鳳舍琴,我猜這位姬師妹的法器也是琴!”
“我覺得未必。姬師妹絕世出塵,也許法器也不同尋常說不定會是難得一見的鳳首箜篌?”
“有道理啊,我記得清虛真人有一個鳳首箜篌,好像都沒人見他拿出來用過?”
“嗐,彆說是鳳首箜篌了,就是清虛真人,大家也不常見到吧?”
眾弟子們吵吵嚷嚷的,倒是分外熱鬨。
沈和歌悄悄去看了一圈,發現下注最多的,仍是琴。
畢竟容清垣以琴著稱,而他座下的三位弟子中,沈和歌也以琴技見長,所以大部分弟子們都將賭注壓在了琴上。
這倒也不奇怪。
“來吧,三師弟,你也下注一個。”
麵對酈撫卿的捉弄,沈和歌有些無措道:“不了,大師兄,我不太會——”
酈撫卿骨子裡魔性未除,沈和歌越是拒絕,他反倒越覺得有趣。
“不用管輸贏,隨便下注一個,就按照你對小師妹的理解,你覺得——”
酈撫卿話音未落,一道琵琶殘音呼嘯而來,這道殘音並不如塵世眾人印象中琵琶的靡靡之音,而是鏗鏘有力,帶著些許殺伐果斷的意味。
酈撫卿連忙錯身躲過,隨即以簫抵擋,這才險險避開。
萬幸,這人也並不是真的要取酈撫卿的姓名。
沈和歌看見來人後,長舒了一口氣,聲音都透著點喜悅:“二師姐!”
來的人正是雪腴峰的二師姐韶陽羽。
她行了一禮,見過了掌門與諸位長老後,走到沈和歌與酈撫卿之前,淡淡掃了眼酈撫卿:“休要胡鬨。”
韶陽羽聲音不大,可是氣勢迫人,竟是生生讓遠處開賭局的弟子都小聲了些。
就連一向無法無天的酈撫卿在韶陽羽麵前都收斂了些。
不同於同門最愛的仙氣飄飄的裝扮,韶陽羽常年以麵具遮住容貌,將頭發束在腦後,一心修煉,並不怎麼出來見人。
此次出來,想必也是得知了新來了一個小師妹的消息。
見容清垣並未出聲阻止,酈撫卿想了想,仗著自己體型年幼,又湊到了韶陽羽的身邊道:“那你覺得,小師妹會拿出一個怎樣的法器?”
韶陽羽望去。
此刻已經陸陸續續有幾位弟子從九重天閣內出來了,他們或是緊張,或是興奮地展示自己得到的法器,每個人的神情都極為雀躍。
韶陽羽想了想,道:“小師妹拿到什麼法器都沒有關係。”
無論姬冰玉拿到什麼法器,攻擊力強或者若,她作為師姐,都會護好她的。
韶陽羽堅信這一點。
……
……
在九重天閣內,被“眾望所歸”的姬冰玉現在正在懷疑人生。
方才,在聽見那首悲壯激昂的鼓樂後,鐘子期的神情同樣動容。
這一刻,他已經聽不見、也看不見其餘的東西了,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鼓聲。
於是鐘子期大步上前,隻見那幾個之前對姬冰玉嫌棄的不行的鼓子們立刻熱情上前,仿佛下一秒就要圍著鐘子期開party,開始高歌一曲“什麼是快樂星球”。
沒想到啊,這鐘子期濃眉大眼的,竟然也叛變了!
姬冰玉:失敬失敬,886。
她毫不遲疑地離開了這件屋子,並在之後的行程中,又遇見了破空飛來徑直撞向她試圖同歸於儘的玉笛、長得像是豎琴的不知名樂器、以及十分好看但是看了她一眼連夜買站票跑路的飛天琵琶。
姬冰玉覺得,自己出了九重天閣就能書寫一本《被嫌棄的姬冰玉的一生》,聲淚俱下地控訴這些樂器們的歧視行為。
次數多了後,姬冰玉甚至在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得到屬於自己的音修法器了。
姬冰玉痛心疾首,這就是五音不全的苦嗎!
連樂器都在嫌棄她!
上天想要對她這個可憐可愛的小仙女做什麼!
在第10086次揮開了某個試圖毆打她的玄同木簫後,姬冰玉板著臉,麵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去。
還不等姬冰玉再多走一會兒,隻見下一間房子憑空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這一次,姬冰玉看清了房間正中央匾額上的字。
“琴”。
有了上一間鼓屋的經驗,姬冰玉這一次做了充足的準備,準備推開房門後,見勢不妙立即開溜。
同樣的屋子,同樣的陳設羅列,姬冰玉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推開了最後的大門!
不同於鼓屋肉眼可見的富麗堂皇,這間琴屋的裝扮顯然更內斂穩重一些。
清雅古樸,帶著千年沉澱的古韻。
左腳剛踏入屋內,姬冰玉一眼就看見了麵前齊刷刷地豎立著的數十架古琴。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前來,古琴們興奮地琴身顫抖,躍躍欲試地要往姬冰玉的麵前衝去!
姬冰玉萬萬沒想到古琴們竟然熱情如斯,和之前那故作清高的暴躁老鼓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