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呐呐(1 / 2)

姬冰玉終是被乾明長老趕了出來。

作為大師兄的酈撫卿聽聞此事後, 特意放下手中要事,從雪腴峰迢迢趕來,就為了來看姬冰玉的笑話。

結果這家夥嘲笑著嘲笑著, 不知怎麼, 突然冒出了一聲呱叫。

姬冰玉:“……”

她抬眼, 試探著開口:“大師兄?”

酈撫卿麵無表情道:“你聽錯了。”

他像是生怕姬冰玉再次追問,又接了一句:“我沒有蛙叫,我的原型是兔子, 兔子怎麼會呱呱叫呢。”

這句話槽點太多,饒是姬冰玉竟也一時間不知該從何吐起。

反正顯著也是閒著,她墊著腳尖,小心翼翼地湊近了酈撫卿,心癢道:“所以大師兄是妖族?原形居然是一隻兔子?”

“是有妖族血脈, 但並非妖族。”酈撫卿糾正道,旋即,他危險眯起眼睛,“什麼叫‘居然是一隻兔子’?兔子怎麼了, 你看不起兔子嗎?”

姬冰玉連連搖頭,毫不猶豫地否認道:“那怎麼可能呢!兔兔這麼可愛, 我當然愛吃、愛兔兔啦!”

話音落下, 為了掩飾自己說漏嘴的尷尬,姬冰玉順便附上了一個絕美微笑。

多虧了姬冰玉長得好, 如今這樣笑起來非但不讓人覺得諂媚, 反倒頗為可愛,酈撫卿見她如此, 哼了一聲, 提起對方就放在了自己的飛行法器上。

反正都被趕出來了, 與其讓她站在這裡等著彆人看笑話,還不如把她放回峰中,自行管教。

姬冰玉立在酈撫卿的飛行法器上,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的姬冰玉沒有上次那麼緊張,甚至有心情細細打量了一番腳下浮舟的全貌。

比起容清垣直接禦琴飛行,酈撫卿的浮舟不是他自己的法器,看上去更為簡單一些。

姬冰玉看著腳下的一派蒼綠,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是她說,但是腳下這個東西,越看越像是青菜葉???

浮舟緩緩飄落於地麵,姬冰玉沉思了幾秒,她是個控製不住好奇心的人,此刻忍不住發問:“大師兄,你的飛行法器,是菜葉嗎?”

姬冰玉不提這茬還好,她一提這茬,酈撫卿整個麵部都開始扭曲。

他又想起了那日被無儘回音支配的恐懼。

儘管這從某方麵來說,這件事簡直是酈撫卿在自作自受,但這並不妨礙酈撫卿將一部分責任推到了姬冰玉的頭上。

要!不!是!她!

“不!是!菜!葉!”

酈撫卿咬牙切齒道:“你給本尊閉嘴!”

“本尊身為——本尊什麼吃不到!即便現在,本尊也是天域兔族的最尊貴的一員,怎麼會淪落到吃菜葉的地步!”

“好有道理。”姬冰玉一合掌,沒留神順口問道,“所以兔子為什麼要學蛙叫呢?”

酈撫卿:“……”

酈撫卿:“姬!冰!玉!”

酈撫卿被氣得毛發都要炸開,然而姬冰玉絲毫不怕,畢竟通過這幾日的相處,她已經知道對方其實本質上就是一個色厲內荏的哈士奇?

不過麵子上,姬冰玉還是要假裝害怕一點,給酈撫卿一個台階下的。

於是姬冰玉憑借矯健的身手滿場亂竄,酈撫卿追得氣喘籲籲,他又硬是梗著脾氣,不屑於對一個尚未引氣入體的小姑娘用上靈力,於是兩個人打打鬨鬨,硬是折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站在化雪閣裡,將一切儘收眼底的韶陽羽和沈和歌:……

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彼此都看見了對方眼中掩飾不住的笑意,眼看著那兩人還在折騰,險些要將雪腴峰上好不容易移植成功的梅樹都撞得七零八落,韶陽羽飛身而下,落在了兩人之間。

姬冰玉見到韶陽羽時,眼睛一亮,當即挽著韶陽羽的胳膊,甜甜的撒嬌:“二師姐,大師兄欺負人~”

嘶——

酈撫卿摸了摸手臂上激起的雞皮疙瘩,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姬冰玉。

這話她也說得出口?!

不過沒事的,酈撫卿安慰自己道,韶師妹向來以鐵血冷麵著稱,她絕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她才不會——

“多大人了,還和小師妹計較。”

盯著酈撫卿不可思議的目光,韶陽羽淡然開口。

她感受到被姬冰玉緊挽的手臂上傳來的溫度,心中一暖。

初見姬冰玉,韶陽羽便很喜歡這個小師妹。小姑娘容貌姣好,又心思單純,並且也不覺得她臉上帶著麵具奇怪,從不像是旁人那樣,即便麵上無事,背地裡也議論紛紛。

而姬冰玉會笑會鬨,上午從明悟堂回來的哪一路,還為她摘來了沿途的花兒,嘰嘰喳喳地圍著她說笑。

若當時……她也該是這樣的吧。

這麼一想,韶陽羽冷著臉道:“師妹年紀小,你被她打兩下怎麼了,跑什麼跑,若是連累師妹被撞到又該如何是好!”

酈撫卿:“???”

酈撫卿覺得自己好委屈,這天地下沒有比他更淒慘的兔兔了,他當即轉向了趕來的沈和歌,發文道:“師弟!你也覺得是我的錯嗎?!”

聽著口氣,大有沈和歌說‘是’,他就要找人同歸於儘的地步。

沈和歌貫來是個溫吞的脾氣,此時突然被酈撫卿拎出來發問,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我……”他猶豫了一下,緩慢自閉,“是我的錯,我來得太晚了。”

沈和歌越說越肯定,甚至到了最後連姬冰玉被乾明真人趕出明悟堂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他滿目愧疚地看向了姬冰玉:“師妹放心,下次我一定不會忘記提醒師妹提前預習功課的。”

姬冰玉目瞪口呆。

她能感受到沈和歌所說的一切並非是在惺惺作態,而是發自內心的感到了愧疚。

但、但根本不必啊!

姬冰玉看向了酈撫卿和韶陽羽,見這兩人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便明白,這並非是一日之事了。

直至此時,姬冰玉才明白為何容清垣之前會說,讓已經入門的沈和歌混入新弟子試煉中,去“磨煉一下心性”。

看著身旁呆住的小師妹,韶陽羽揉了揉姬冰玉的腦袋,對著沈和歌道:“好了,這些都是大師兄的錯,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出於意料的,這一次,酈撫卿並沒有反駁。

姬冰玉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耳旁傳來了一聲鶴鳴,一身青衫的容清垣翩然而至,他落在了弟子們身前幾步。

“可是出了什麼事?”

四人彼此對視,極為默契地齊齊搖頭,緊接著便各自找了借口散去。

酈撫卿:“回稟師父,弟子昨日功課尚未完成,先行告退。”

韶陽羽:“回稟師父,弟子尚有一曲譜未研究透,先行告退。”

沈和歌:“回稟師父,呃、弟子和二師姐一道研究曲譜,也先先行告退了。”

幾乎是眨眼間,這三人便消失在了眼前,快得像是一陣風。

徒留姬冰玉與容清垣在原地對視,大眼瞪小眼。

容清垣緩緩道:“你該在明悟堂修習。”

姬冰玉緩緩道:“我被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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