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一根玉米棒子……
——有什麼用啊?!
回憶起自己之前傻樂的景象,姬冰玉恨不得化身落跑甜心,連夜買站票立刻逃離雪腴峰。
天道早已捂著肚子狂笑倒地,一邊笑一邊還在地上翻滾,來回扭動的樣子活像是一隻蛆。
姬冰玉翻了個白眼,高貴冷豔地一笑。
嗬。
不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法器形態變換嗎?天道以為還能難得到她嗎?
她,姬冰玉,早已不是吳下阿鵝!絕不會被這點事難住!
既然能將法器變過去,那麼將法器變回來難道是什麼難事嗎?!
鹹魚了幾日的姬冰玉難得升起了幾分鬥誌,她不屑地勾起嘴角,指尖微動,抬手在嗩呐上一指——
……
……
這一指,就是一夜。
等了姬冰玉三日的酈撫卿滿心焦急,他生怕一直順風順水的姬冰玉想不開,受不了打擊,從而滋生心魔。
韶陽羽與酈撫卿有著同樣的擔憂,故而在得知容清垣出關的第一時間,她就前去找了師父。
聽完了韶陽羽的來意後,容清垣沉思了片刻,捏著扇柄的手指微微屈起,指腹在扇骨上摩挲了一下。
容清垣抬起眼:“你說,是因為阿玉拿到了低階秘籍,故而心情極差?”
“這可有證據?”
證據?
韶陽羽一怔,有什麼東西在腦中閃過,她搖了搖頭,依言道:“是那日靈韻師姐送師妹回雪腴峰與我說的,說小師妹自從出了藏珍閣就麵色慘白,精神萎靡……”
於是他們下意識就以為,姬冰玉是為秘籍所苦。
但,倘若不是呢?
“走吧。”
容清垣斂起衣袍起身,墨綠色的袍子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眨眼間,身影已經到了門口。
“既然擔憂,便隨我一同去看看你的師妹。”
兩人到姬冰□□府前時,正巧看見酈撫卿正在地上……
打著滾?
韶陽羽:?
她將目光轉向了沈和歌,隻見自己一向溫和的三師弟此刻正低垂著頭,肩膀一動一動,眼角似有淚光?
韶陽羽:??
她又看向了姬冰玉,小師妹正坐在一個圓滾滾的木石桌前,盯著桌上的……
一根玉米發呆?
韶陽羽:???
韶陽羽茫然地抬起頭,她的眼神挨個從酈撫卿、姬冰玉、沈和歌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了容清垣身上。
從來以鐵血冷麵著稱的韶陽羽此時無助極了。
——師父,小師妹終於瘋了嗎?
容清垣微微搖頭,示意韶陽羽稍安勿躁。
他輕咳一聲,提醒幾人自己的到來。
猛地回過神來,姬冰玉等人紛紛要起身見禮,容清垣擺手示意他們坐下,自己走到了木石桌前,問道:“這是何物?”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是姬冰玉上前一步,咬牙道:“師父,這是我的法器。”
容清垣眉梢微動:“你的法器。”
“對,我的法器。”姬冰玉抱著一個玉米,像極了豐收的農民伯伯,生無可戀道,“我的嗩呐。”
事已至此,姬冰玉沒什麼好隱瞞的,她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兒的說了一遍。
情節之曲折,內容之殘酷,從最初發現自己能與法器默契溝通的喜悅,到最後無知下變錯形態,跌宕起伏,簡直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容清垣安安靜靜地聽著,最後總結道:“所以你變不回來了。”
姬冰玉:“……”
汝爹的,會不會說話啊!!!
她憤而抬頭,沒錯過容清垣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草(一種大師兄笑得快吐出來的植物)
容清垣是故意的!他早就發現了桌上是自己的嗩呐!
這個壞家夥!
姬冰玉暗暗磨了磨牙,看著容清垣的臉,忽然笑了。
“誒呀,其實我也無所謂啦。”
姬冰玉攤攤手,無辜道:“反正到時候四門會武,聚英盛會,我拿著玉米出場,第一件事,就是用上流明穀的時師兄贈予我的擴音符籙,大喊三聲——”
“我的師父,是容清垣!!!!!!”
容清垣笑容凝固,看向不知回憶起什麼,突然僵住了身體的酈撫卿,心中忽然平和了些。
“好了,看來你沒被藏珍閣的事打擊到,為師也就放心了。”
見容清垣如此不避諱的提起藏珍閣,其餘三人心中俱是一凜,唯有姬冰玉無知無覺。
她茫然地抬起頭:“什麼藏珍閣的事?”
容清垣挑眉道:“你從藏珍閣拿了什麼出來?”
在其他三人或是擔憂、或是焦急的目光中,姬冰玉一合掌,恍然大悟!
“我都快忘了這事了!”
姬冰玉趕緊在儲物戒中翻找,一邊找還一邊說:“當日太疲倦,隨手就把拿到的秘籍扔進了儲物戒裡,我都沒看到底拿了個什麼東西。”
酈撫卿:?
韶陽羽:??
沈和歌:???
三人麵麵相覷,六眼懵逼,見容清垣絲毫不急,也不發文,最後還是酈撫卿憋不住開口:“所以小師妹這幾日不是在為拿到了低階功法而傷心?”
姬冰玉:“???”
她更加疑惑地看向了酈撫卿:“當然不是!”
聯係到這些日子眾人反常的“溫柔”,姬冰玉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這件事,她不可置信道:“你們以為……?!”
三人齊齊點頭。
完全不怪他們!實在是姬冰玉從藏珍閣出來後的一係列表現都太像是備受打擊了!
他們又不敢直接發問,唯恐傷害到了小師妹幼小的心靈,這才造成了這麼一個大烏龍!
“好了。”容清垣展開折扇,輕輕在桌上點了點,“既如此,便讓我和你師兄師姐們一起看看你拿了什麼,可好?”
想通了一切的姬冰玉爽快道:“自然可以。”
沈和歌微微有些緊張,整個人繃著身體,酈撫卿同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姬冰玉,掩飾般的拍了拍沈和歌的肩膀。
“你自己去藏珍閣時,可也如此緊張?”
沈和歌搖搖頭:“這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的。”酈撫卿玩笑道,“說不定,小師妹就開到了一個超品曲譜呢?”
藏珍閣中算得上品級的寶物,共分為九品,從一品至九品,以此以“赤橙紅綠青藍紫”為主色,而最後的八品與九品都是暗淡的墨色。
而在一品之上,更有超品。
據說超品秘籍打開時會泛著金色光芒——之所以是“據說”,實在是因為太少人見過超品秘籍了。
韶陽羽輕聲嗬斥:“少胡說。”
她生怕姬冰玉有太高期待,而後因為期待與實物不符產生落差,因此趕在酈撫卿瞎說之前製止道:“超品曲譜實乃鳳毛麟角,即便是在書珍殿,也不是輕易就可以得到的。”
沈和歌也道:“聽說要得到超品曲譜各有奇異境遇,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極看緣分。”
他話音未落,就見姬冰玉終於從儲物戒中翻出了那本功法——
一本灰撲撲的、連封麵都沒有字的破書。
看著,就不像是個好東西。
一陣窒息的沉默後,酈撫卿磕磕絆絆地開口:“過幾日找個機會,我們去翻翻雁家,一定有更好的。”
韶陽羽道:“師妹日後去藏珍閣的機會還很多。”
在沈和歌開口前,容清垣搶先道:“阿玉不若翻開看看?”
說不失望是假的,不過拿都拿到了,總是要看看的。
姬冰玉歎了口氣,隨意伸手一翻。
一瞬間,似有什麼溫暖的氣息將她包圍,姬冰玉耳邊有風聲和著春雨落下,又有秋風吹過夏光,種種自然界的聲音組合形成了一首絕無僅有的美妙樂曲。姬冰玉勉強睜開眼,似乎點點冬雪落於花蕊,而這冬雪——
是金色的?!
姬冰玉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
自己這是拿了什麼瑪麗蘇錦鯉劇本嗎?!
不是說超品很難得到嗎?!不是很多修士終其一生見所未見嗎?!怎麼自己隨手一摸就搞來了一本?!
這就特麼的就離譜!
“真的是超品曲譜!”
韶陽羽驚喜地開口,從來沒什麼情緒波動的她聲音中竟是喜悅:“又有樂聲又有金光,還沒有名字……師妹!這是傳說中的無字譜!”
沈和歌也終於放下了心,他含笑拱手:“恭喜師妹!”
酈撫卿得意地挑眉:“我就說嘛——”
“等一下?!”
姬冰玉心中升起了一股熟悉的不妙預感:“無字譜?”
“師姐,這是什麼?”
“是音修中流傳了許久的超品曲譜,我也未曾料到它居然在藏珍閣。”
這一次開口解釋的人是容清垣,他說著“未曾料到”,語氣卻仍是不緊不慢。
“無字譜,顧名思義,上麵沒有任何字符,得到它的人可以根據自己的感悟心得譜寫曲譜——”
姬冰玉麵無表情地接口:“然後在翻開的一瞬間,主人就會與它心意相通,從而形成了它的名字,自此以後無字譜就有了名字,也有了主人。”
沈和歌詫異道:“小師妹也聽過這個傳聞?”
姬冰玉木然一笑,伸手指向了桌子。
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但是人可能兩次在同一個陰溝翻船。
所有人順著姬冰玉手指的方向,隻見原本攤開在木石桌上的無字譜‘唰唰’的泛著書頁,無風自動,而隨著最後一頁翻過,所有的金光消散,隻見書皮封麵上赫然寫著兩個字——
——《離譜》
作者有話要說: 姬小鵝(呆滯地捧著玉米):離譜!
《離譜》(得到了新名字十分喜悅):離譜!
太可怕了!我昨天做夢夢到一隻大白鵝,它沒有叫也沒有笑,而是看著我突然唱起了——
愛!情!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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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月光以嗩呐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