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垣放開了姬冰玉,對著酈撫卿輕輕一笑,又看向了他身後的鳳空澈和巫九冰,立即蹙眉。
“阿肆,你這裡怎麼還有旁人?”
姬冰玉:戲台尚未建成,你竟已戲癮大發.jpg
她頭痛道:“你聽我解釋——”
容清垣立刻三連:“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姬冰玉:“。”
師父啊!你作起來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眼見姬冰玉語塞,容清垣轉身,指著鳳空澈和巫九冰道:“除非他們走!”
情急之下,姬冰玉道:“容、容兒,他是我的鳳哥哥!”
她拚命用眼神暗示容清垣,先彆鬨!正事要緊!
姬冰玉本來隻是想借著巫九冰,告訴鳳空澈一切並非是他所想的那樣簡單,然而如今卻發現巫九冰身上似乎有許多小秘密,故而並不打算輕易放走她。
對於姬冰玉的眼神表演,容清垣選擇視而不見。
“朋友……朋友……”他喃喃自語,隨後淒然一笑,“你背著我,到底交了幾個好哥哥?”
突然膝蓋中了一劍的鳳空澈:“……”
迷茫地看著一切的巫九冰:“……?”
原本這個突然出現的絕色美人還讓她有些警惕擔憂,唯恐對方是來搶她飯碗的。誰知,峰回路轉之下,對方竟然是這“妹妹”的愛慕者?!
這……
之前的劍拔弩張頓時消散,幾人相對無言,紛紛回到了各自房間打算冷靜一下。
而容清垣,自然是到了姬冰玉的房中的。
與他們一道的,還有酈撫卿。
還不等被姬冰玉質問,他先發製人道:“那女子,你們打算如何處置?”
姬冰玉和酈撫卿對視一眼,率先上前:“弟子本想以她為契機,讓鳳空澈體會一下世間險惡,因此將她留了下來。”
酈撫卿也道:“之前弟子故意與她針鋒相對,讓她頗為煩躁,想以此為契機配合師妹,儘快誘得此人出手。”
容清垣微微頷首:“那鳳空澈,你們又是如何看的?”
姬冰玉道:“鳳空澈其實也有察覺到此人的不對之處,可他天性爛漫,總將一切都想得美好,弟子想著,若是能讓他在我們與這‘小冰姑娘’之間做出一個抉擇——他大概率會保護弱小,等此人的陰謀被揭露,或許鳳空澈想通後,便不會再盯著我了。”
酈撫卿:“你乾嘛要為這不相乾的人考慮這麼多?”
容清垣:“他盯著你?”
兩人齊齊開口,對視一眼後,又緊緊盯住了姬冰玉。
突然被灼灼目光包圍的姬冰玉:“……”
“畢竟是飛霜的哥哥。”姬冰玉撓了撓頭,“而且他本性善良,也不是什麼壞人。”
酈撫卿聽了這話當即又開始檸檬,一麵對著姬冰玉絮絮叨叨,一麵又開始陰陽怪氣鳳空澈腦子不行。
反倒是容清垣略一沉吟後,忽然開口:“阿玉方才說,想要讓他感受一番世間疾苦?”
姬冰玉遲疑著點頭。
“既如此。”容清垣微微一笑,看向姬冰玉時,眼角眉梢皆是春水似的笑意,堪稱勾魂攝魄,“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姬冰玉一時沒能抗住,直接點了點頭。
……
……
第二天一早,原本睡在客房中的巫九冰不見了蹤影,姬冰玉等人早有準備,自然知道對方是在半夜留了一份書信後,自己走了的,反而鳳空澈憂心忡忡。
分明之前也對巫九冰的出現頗為懷疑,但現在經過了對方的幾次示弱後,鳳空澈對她的信任明顯提高了許多。
就比如現在,看完信件的鳳空澈一臉擔憂道:“小冰姑娘沒有半分自保之力,也不知在外麵會如何。”
姬冰玉是真的覺得奇怪,她道:“難不成鳳師兄還想管她一輩子?”
鳳空澈搖頭:“自然不可能管她一輩子,隻是看她可憐,難免掛心了幾分。”
姬冰玉道:“可是鳳師兄之前不也對她心生懷疑?”
鳳空澈繼續搖頭,猶豫了一下道:“之前那些猜測,恐怕是我們無中生有。”
他頓了頓,複又看向了姬冰玉:“姬師妹……”
“鳳師兄可是覺得我對她太過嚴苛?”
姬冰玉神色淡然,鳳空澈卻隻覺得自己的想法都暴露在了她的眼前,他頗有些羞窘,可想起巫九冰可憐的眉眼,又忍不住道:“姬師妹為何不能寬容一些?”
開了這個話頭,鳳空澈便滔滔不絕起來。
“巫九冰固然有些小毛病,可她也隻是個遭遇了不測的可憐姑娘,或許有些事情上做的不太合適,但終究沒有釀成大錯。”
“不止是她,雁家亦然。”
“雁家是你親生父親的家,你從小被他撫養長大,難道對他沒有半分感情嗎?還有你的姐姐雁流蘇,縱然她對旁人百般心計,可這到底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她從未害過你,彆人都能指責她,你卻不該。”
鳳空澈搖了搖頭,看著姬冰玉,悲天憫人道:“姬師妹,放下過去,才會海闊天空。”
姬冰玉抽搐著嘴角。
她怎麼發現這鳳空澈愈發不正常了呢?
要知道先前第一次見他時,對方雖然古板,但到底還在正常人的範疇之內,但是現在,他好像整個人都不太對勁,像是著魔了一般。
姬冰玉張了張嘴,還不等她反駁,隻聽一道清冽如泉水擊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要什麼海闊天空?”
容清垣從身後的房內出現,他越過了鳳空澈,直接一袖子將對方掃開,如同掃除一個垃圾,直接落座在了姬冰玉的身邊。
他輕飄飄地看了鳳空澈一眼,輕鬆道:“若海不闊,劈開便是,所天不空,清理了那些雜碎便是,又為何要慷他人之慨,隻顧自己強作‘寬容’?”
海不闊便劈,天不空便清?
鳳空澈從未聽過如此離經叛道的言論,他極為震驚地看向了容清垣,半晌後,忽然道:“這位公子,你是如今進來的?”
不知為何,鳳空澈總覺得這人有幾分眼熟。
眉眼上挑,雙眸含笑,皮囊完美到如同畫筆描摹,即便是再苛刻的人也挑不出半分錯處。
容清垣不屑地哼笑了一聲,抬手給姬冰玉續了杯熱茶,陰陽怪氣道:“自然是走進來的。”
鳳空澈:“我不是問這個……”
“你問了我也不會回答你的。”容清垣瞪了鳳空澈一眼,又含笑著看了眼姬冰玉。
眼波流轉間,儘是愛意。
他道:“你又不是我們家親親可愛的寶貝小阿肆,奴家憑什麼回答你?”
眼見鳳空澈表情扭曲,姬冰玉嘴角瘋狂上揚,受過專業訓練的她也幾乎要笑出聲。
姬冰玉趕緊低頭端起茶杯掩蓋自己的神情。
果然,鳳空澈皺起眉:“你和姬師妹是什麼關係?”
容清垣挑眉:“自然是比你更親近的關係。”
見容清垣如此不配合,鳳空澈也冷下臉:“閣下大可以直說。”
容清垣“哦”了一聲,輕描淡寫道:“我是他包養的小白臉。”
“噗”的一聲,姬冰玉口中的茶全部噴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她實在憋笑憋得難受,此時甚至顧不得‘清塵訣’的存在,直接起身道:“我先回房換一件衣服,你們慢聊。”
說完後,姬冰玉立刻健步如飛地離開,像是這裡有什麼恐怖的東西似的。
眼見姬冰玉離開,鳳空澈抓住機會問道:“你和昨夜那個女子,是什麼關係?”
那女子甚至沒有介紹,便被姬冰玉拉走,故而鳳空澈並不清楚她的名字,可他總覺得,麵前同樣絕塵的男子,和那宛如神女的絕世佳人,定然有某種微妙的聯係。
或許他們是姐弟——
“哦,那個也是我。”
顧不得鳳空澈臉上裂開的表情,容清垣垂眸淺笑:“阿肆喜歡,所以我們偶爾會這樣……刺激一些。”
鳳空澈:瞳孔地震.jpg
他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吐沫,甚至忘記了自己之前想說的話,隻顧著對容清垣道:“你……你願意?”
“有何不願的?”容清垣蹙眉道,“這是我們身為男子的本分。”
鳳空澈:?
“倒是你,既和昨夜那個女子勾勾搭搭,心裡又想著我的阿肆,今日還對她指手畫腳,實在是不守人道。”容清垣鄙夷道,“簡直堪比畜生行徑。”
鳳空澈:??
他艱難地張了張口:“我隻是想規勸姬師妹——”
“阿肆不需要你規勸。”
容清垣抬起下巴,做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鳳空澈,目光犀利,如同將對方的所有心思都看了個清楚,令鳳空澈不由打了個冷顫。
好奇怪,剛才有那麼一瞬,他竟覺得,麵前此人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氣勢,竟比父親還要強大?!
不等鳳空澈繼續探究一二,就聽容清垣再一次開口。
“自不量力的東西。”
容清垣輕笑一聲,抬眼時,原先在姬冰玉麵前盈盈可憐的眼眸中儘是得意:“你以為阿肆為什麼會理睬你?又為什麼會容忍你到現在?”
鳳空澈仿佛回到了幼時被父親提問的時光,不禁順著容清垣的思路,虛心請教:“為何?”
“自然是因為,你穿白衣的模樣,有半分像我。”
容清垣慢條斯理道:“而我恰好不在,所以阿肆勉強用你睹物思人罷了。”
鳳空澈目瞪口呆,他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你……”鳳空澈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你不生氣?”
“我氣什麼?這說明阿肆心裡有我。”
容清垣身體前傾,握住了茶壺,壓低了聲音:“反倒是你……”
“你們在說什麼呢?”
姬冰玉換好衣服,又調整了一番心情後,從門外步入室內:“我從外頭聽著就——”
不等她將話說完,就聽驟然有瓷器撞擊聲出現,下一秒,原先被容清垣握在手裡的茶壺驟然破碎,裡頭滾燙的茶有幾滴落在了容清垣的手背上。
他皮膚本就白,更襯得那點點紅色無比礙眼。
姬冰玉關心則亂,上前握住了對方的手道:“怎麼回事?可有受傷?”
容清垣低下眼,看著自己被她握住的手,嘴角輕輕勾起:“無事的,阿肆不必擔心。”
一旁同樣想要關心他的鳳空澈鬆了口氣,剛把話咽下肚子,就見容清垣側過頭,對著他微微一笑。
“想來,鳳公子也不是故意的吧。”
剛把心放回肚子裡的鳳空澈:???
作者有話要說: 鳳空澈:這、這是何路數?!我身為鳳家少主竟看不透!
容清垣:千年老茶微微一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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