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韶陽羽的要求, 剩下的兩人都沒有意見。
他們此行就是為了韶陽羽而來,若是能讓韶陽羽從此消除心魔,自然是皆大歡喜。
除去這點外, 姬冰玉還對一件事比較好奇。
那就是——
“大師兄, 你怎麼弄斷的???”
從聽見這件事的時候,姬冰玉就在思考原理, 此時實在憋不住, 忍不住問道:“可是有什麼特殊的技巧?”
若是用靈力根除, 雖然能清理的趕緊, 可是動靜會鬨得很大, 全然不會像是現在這樣平穩安靜, 甚至隻有寥寥數人知道此事。
那就隻能是用法器了。
可是酈撫卿的法器是簫啊……
姬冰玉百思不得其解, 終究是將話問了出口。
同樣聽見這個問題的韶陽羽看了眼姬冰玉一眼, 心中狠狠給酈撫卿記了一筆。
看看這整日胡鬨的家夥, 把小師妹都帶成什麼樣了!
酈撫卿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他甚至興致勃勃地和姬冰玉分享:“是法器化靈,等小師妹你到了金丹後, 也能做到。”
“法器化靈?”
“對,就是在和法器達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契合後, 能用靈力幻化出法器的分||身,再操控這個□□變成不同的形狀。”
姬冰玉棒讀吹捧:“哇,聽起來好厲害啊!”
結束了虛偽的吹捧後, 她追問道:“所以大師兄是將玉簫化作了什麼呢?”
“什麼‘化作了什麼’?”
酈撫卿莫名其妙地看了姬冰玉一眼:“不用化作啊。”
這家就連韶陽羽都覺得迷惑:“你直接用玉簫——?”
“對啊!還是二師妹懂我!”酈撫卿興奮道,“我就是直接用的玉簫!”、
韶陽羽麵無表情:……
不, 我一點都不懂你!
“我讓簫套住了□□然後不管法器分||身的靈力, 仍由靈力灌入其中, 然後那個東西就自己爆炸惹。”
姬冰玉:……?!?!?!?!
玉簫還能這麼玩?!?!?!?
姬冰玉很讚成酈撫卿為民除害、斬草除根的做法, 但她委實有點被酈撫卿那“一簫根除”的操作震驚到,半晌沒能開口。
酈撫卿正在興頭上,他說起這事時甚至有幾分驕傲:“我看此人不是第一次作案了,那姿勢熟悉的很,一雙手就不安分,如今廢了他,倒是正好!”
酈撫卿驕傲地挺起胸膛,等待著她們的誇獎,姬冰玉總覺得他胸前無形的紅領巾更加鮮豔了呢!
姬冰玉拍了拍酈撫卿的肩膀,真誠稱讚道:“大師兄做得很好——”
——但是這讓我以後還怎麼直視簫啊!可惡!
沉思片刻後,姬冰玉接著感歎道:“大師兄的簫的真的很粗啊。”
酈撫卿立即糾正道:“是他的□□太細了!”他認真道,“其實二師妹的琵琶和小師妹的嗩呐也可以做到,隻要你們到達了金丹,若是再遇見這種事……”
姬冰玉:謝邀,但是我還是想重金求一雙沒有聽過的耳朵!
一旁的韶陽羽也抽著嘴角,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扯開了話題。
不對,應該是終於回到了正題。
三人商議過後,決定由姬冰玉陪著韶陽羽先去試煉台,假裝失手犯點錯被韶陽羽趕回來,最後由酈撫卿和姬冰玉再去一次地下城。
最好能直接將蘇芝月的身體取出來,再看看能不能直接當著所有的麵,炸了地下城,將這見不得光的地下城暴露在世人麵前。
容清垣傳音說,沈和歌帶著鳳家的長老趕來桃城,而鳳家長老好像也帶上了幾個“朋友”,想來幾人不日便要到了。
江望之還是龜縮在桃城太久,不知道外麵這些人的厲害。
這場麵,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不過這計劃中,最讓人擔憂的就是鳳空澈了。
畢竟鳳空澈被喂了藥,又堵塞了經脈,縱使他聲稱一直能通過秘法與家中聯係,但姬冰玉已經見過鳳空澈本人的韶陽羽,對此都持懷疑態度。
最後還是酈撫卿提議,或許可以用些修改容貌的奇妙小技巧,將他和鳳空澈的臉對調,從而讓酈撫卿呆在地下城內,將經脈堵塞的鳳空澈換上來。
“可惜沒有孺蝶一族的小妖在。”酈撫卿嘀咕道,“否則我們哪裡用如此大費工夫?直接讓他揮揮手擬出個幻術來,我和那鳳空澈都不用容貌對調,直接在旁人眼中就換了個身份了。”
孺蝶?
姬冰玉依稀記得剛入長清門的那會兒她實在懶得修煉,所以跑去容清垣的小庫房翻出來的好些雜書,其中似乎有一本就記載了這孺蝶的存在。
可惜啊,這孺蝶現如今也是修仙界的瀕危動物了,不像早些年漫山遍野的亂飛,現在這孺蝶再也不能隨意遇見了。
“孺蝶一族最擅幻術,有最愛記仇,往往是一蝶有難,便傾巢相助,唔,我記得曾經妖王喜歡的那個女子似乎是隻孺蝶來著?隻是現在到底不比往昔,偌大一個修仙界,竟已凋零到不剩幾隻孺蝶了。”
酈撫卿回憶起以往,難免生出了幾分感慨。
現如今他換個麵容都要費力尋找各種秘法,要不然就要吞食丹藥,全然不如孺蝶這般方便自在,酈撫卿不由感歎道:“太可惜了。”
姬冰玉同樣遺憾萬分,她回憶起那書冊上描述的話,不由咂咂嘴:“是啊,太可惜了。”
韶陽羽欲言又止。
她感覺十分微妙,儘管兩人都在感歎孺蝶難尋,但韶陽羽總覺得酈撫卿和小師妹說得不是一件事。
無論如何,計劃就這麼定了下來。
既然打定了注意要吸引旁人的目光,姬冰玉和韶陽羽就沒有如先前那樣安分守己,她們刻意晚到了些許時候,姍姍來遲,抬起了下巴,一副矜貴自傲的模樣。
果然,有人一看她們這樣子就覺得不順眼。
此人剛輸了一場擂台,正是心氣不順的時候,眼見來的人是個容貌俊秀,又遠比自己討女人喜歡的小白臉,甚至還帶著仆從,他不由更生氣了。
“江城主!”這人眼珠子轉了轉,跳出來對著江望之抱拳,粗聲粗氣道,“此子先前從未上場,而今又故意姍姍來遲,分明是刻意賣弄,嘩眾取寵,根本沒將江城主放在眼裡。”
謔,好大的一定帽子!
這是遇見告黑狀的了?
姬冰玉朝著說話的人看去,隻見這人長著一張四四方方的國字臉,皮膚黝黑,長相倒也算端正,看上去一副老實憨厚的模樣,是極容易讓人放下警戒心的那種。
隻是他這一次恐怕注定要失算了。
姬冰玉雖然跟在韶陽羽身後一步,但她眼尾的餘光一直留意著場上人的神情和反應。
雖然無法直接捕捉到江望之的神色,但姬冰玉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除了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周圍圍著的侍衛又多了一圈的雁沂端,所有人——包括伺候雁沂端的那些仆從侍衛,容貌俱是清秀,身形纖細,即便是侍衛,也絕非是那種彪形大漢,最多比尋常奴仆高挑一些,看上去也襯得上賞心悅目。
這足以說明,江望之是個顏控。
而且還是個口味偏向清秀清俊風格的顏控。
其實從二師姐韶陽羽之前的描述,還有巫九冰等人的行事風格來看,姬冰玉也能感受到,那位讓江望之心心念念的蘇芝月目測就是這一款。
所以——
“倒不是什麼大事,修仙之人理應胸懷寬廣,何須斤斤計較這些小事?”
江望之果然沒有生氣,他笑著走到了韶陽羽偽裝成的“少年”身前,眼中劃過了滿意。
因為事發突然,這一次前來參與比試的人實在良莠不齊,看了幾日,不是太胖就是太矮,勉強都過得去,麵容又長得不算好看。
端兒看了許久都不滿意,眼看著雁沂端的身體越來越糟糕,江望之心中也發著愁。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從謝家那裡求來的秘法,儘管謝家的秘法中寫道“需以親人血脈為引”這點,江望之做不到,但他有另外一件可以替代的東西。
那就是雁沂端的母親,蘇芝月的血液。
而如何喚醒蘇芝月,又是一個難題。
江望之這些日子翻遍了古籍,也未搜羅到與此有關的信息,最後仍然是謝家將一則古方贈予了他。
算起來,江望之的“生意”,謝家在其中可也是占了大頭的。若論在這世上誰最不希望江望之去世,謝家排第二,無人排第一。
尤其是對於江望之選擇了雁沂端這件事,雖然不知其中秘辛,但諸如雁、謝這樣的大家族中,誰沒幾件隱秘之事呢?看破不說破罷了。
這其中,自然也有謝家很是支持雁沂端作為江望之的繼承人的緣故。
要是他們自己,絕不會選擇雁沂端這樣性子的子弟繼承家業,但若是利益相關的“老朋友”,他們可就再讚同不過了!
又蠢又沒腦子,身體現在也垮了,即便是用“令牌”移魂換體,八成也就是個被藥吊著的命。
江望之沒什麼修煉的天賦,這輩子一眼看得到頭,等他去了之後,這筆大好的“生意”還不是仍由他們拿捏?
所以謝家十分積極地尋找與此有關的秘法,到了最後,竟然真的被他們找到了。
若要喚醒蘇芝月,除去那些必要的材料外,還需要上古神獸的血脈。
而鳳家之所以姓“鳳”,傳說中,他們就是擁有著鳳族的血脈。
江望之心中百轉千回,麵上卻分毫不露。
他看得出來,端兒對麵前這個青年很滿意,而江望之也對這人的容貌很滿意。
清秀端雅,如玉翩翩,雖然眉目鋒利,帶著幾分冷肅,但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生厭,反而發自內心的生出了一股親近之意。
隻這一眼,江望之就不會責罰於這位青年,不過當著眾人的麵,江望之總不好直說,於是他笑了一下:“這位公子倒是麵生?難道昨日並未露麵?”
姬冰玉心裡翻了個白眼。
裝,你在裝!
光是今日淩晨大師兄鬨出的那番動靜,姬冰玉就不信這江望之並不知道。
確實如此。
江望之好歹也是城主府的掌權人,又怎麼可能真的不知道麵前這位青年的存在?
彆的不說,光是那侍女的性格就足夠潑辣,那名叫“長孫越”的青年不過是少年慕艾,前去攀談而已,竟然就被那侍女直接去了子孫根。
起初江望之得知此事後,皺眉不已,覺得這名叫“雲揚”的青年也未免太過不知好歹,然而今日一見,江望之原先的不悅之情頓消。
彆的不說,那長孫越連一個侍女都製不住,也實在不配出現在此處。
真正直麵江望之時,韶陽羽倒是穩得住。
她這些年也成長了許多,微微垂下眼,按照約好的說法,對著江望之一拱手,抬起下巴,故作驕矜道:“昨日不知深淺,在下實不敢下場。不過今日一見——”
韶陽羽故意看向了那國字臉弟子,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不過爾爾罷了。”
國字臉當即大怒,他大步向韶陽羽走來,若不是有奴仆死命阻攔,恐怕他的拳頭都已揮在了韶陽羽的臉上。
“小子,你彆隻躲在人後說些狗屁話!”國字臉怒道,“你敢不敢堂堂正正與我比試一場?!”
不等江望之阻攔,韶陽羽已經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