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呐呐呐呐呐(1 / 2)

有了姬冰玉的這句威脅後, 蝶妄生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僅僅指的是他迫於壓力之下,閉上了嘴巴而已。

儘管被勒令不許說話,但蝶妄生依舊用一種灼熱的、充滿深情的目光, 緊緊地凝視著姬冰玉,麵頰上還飛起了一抹紅暈。

與此同時, 她——哦不對,或許應該說“他”的五官,也產生了不小的變化。

原先嬌柔妖媚的臉部輪廓多出了些許棱角,身形拉長, 五官變得更加英氣。

雖然整個人的氣質沒有大變,但是已經能看出, 現在的蝶妄生是個男子了。

並且, 他甚至還不知從哪裡取出來了一件男子的衣袍給自己換上。

當然, 依舊不是什麼正經的袍子。

這嫣紅的曳地長袍領口大開,呈深v狀,堪堪遮住重點部位, 不至於坦胸露\\\\乳, 外麵依舊是層似透非透的薄紗, 極其有衝擊之力。

簡而言之,看上去就不是什麼正經蝶。

哪怕活了許久,酈撫卿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大變性彆的景象, 大受震撼之下, 不由開口:“如今孺蝶已經可以更改男女之體了嗎?”

“也不是誰都可以改的。”蝶妄生抿嘴, 飛速瞟了姬冰玉一眼, 羞澀一笑, “這種事要看機緣, 譬如我的母親是北海燕魚族, 我的父親是孺蝶,所以我正好有了這種能力罷了。”

鳳空澈同樣被震驚到失語,此時稍稍緩過來了些,見蝶妄生回答了酈撫卿的疑問,他也不由開口問道:“那這、這……”

鳳空澈實在不知改如何形容麵前的改變,於是他陷入了微妙的沉默後,直接跳過了這個問題,問道:“不知蝶公子能變幾次?”

要是隨時隨地都能變化,沒有任何時間和次數的限製,那這孺蝶一族有此等人物,未免也太過可怕了!

“呀,成年之前我可以自由選擇形態,但成年後,便隻能以一種形態生存。”

蝶妄生羞澀一笑:“之前男女形態,在下都曾用過,此次為了混入此處,順利救出那個混血小妖,這才用了女子之身。”

“本來也想著,做一個乾乾淨淨的女兒家實在是一件樂事,但就在剛才,遇見小師妹後,我就做出了決定。”

“既然是小師妹喜歡男子,那我、我就要當一個男兒郎。”

姬冰玉:……算了吧,我看你比我還像女嬌娥。

在如此美豔動人的蝶妄生麵前,她充其量隻能算是一個女嬌鵝罷了!

而聽了蝶妄生的話後,酈撫卿當即極其不滿地嗆聲:“誰是你小師妹了?!少自作多情!”

姬冰玉一噎。

果然,大師兄抓重點的能力一如既往的優秀。

這一次就連鳳空澈也沒忍住,出言反駁道:“蝶公子自己下定決心也好,隻是此等涉及人倫之事情,還是不要一時衝動、或是因他人決定為好。”

“否則若是日後蝶公子後悔,責怪到姬師妹身上來,對於姬師妹而言,倒是天降橫禍了。”

蝶妄生立即反駁:“我不會!”

“日後之事誰說的清楚呢?”鳳空澈冷靜道,“蝶公子說話前還是小心一些,免得禍從口出才是。”

姬冰玉有些意外地看了鳳空澈一眼。

此時此刻,麵對突然情緒上頭的蝶妄生態度冷靜淡然,不卑不亢,有理有據地勸說對方的鳳空澈才真有幾分傳說中百折不彎的“百蕊鳳家”少家主的樣子。

[因為他和你認識的久了,也逐漸脫離了天道的控製了。]

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天道再一次出現在姬冰玉的身旁,老神在在道:[嘖,不愧是爹,你好強啊。]

姬冰玉麵無表情地看了它一眼,在心中棒讀道:[是啊,不愧是你啊,狗兒子,你好騷啊。]

平時神隱,她做事的時候根本放不出一個屁來,眼看著他們要大功告成了,這才忽然出現!

姬冰玉斜著眼看著自己的不孝子,冷冷一笑。

——我說你個天道棒槌,怎麼這麼像是來搶功的呢?

天道:[……]

它頓時冷汗直冒。

天道:[……這一切我可以解釋。]

姬冰玉:[行啊,我等著你解釋。]

天道:???

[等一下,爹,這種情況下,你不是應該說‘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嗎!]

[但我今天偏偏樂意聽了。]

姬冰玉揚起眉梢,痛心疾首道,[狗兒子,你爹對你如此重視,你不該表現得更開心一些嗎?]

開心開心!當然開新!

天道哪裡敢說不開心啊!它現在修補天柱全靠麵前這位鵝大爺披荊斬棘,斷了那亂七八糟的紅塵因果,它這才苟延殘喘地趕走了那已經不正許久的老東西,並重新建立了新天柱的雛形。

說起來,這舊天柱也是因天道法則所建,數不清的年數裡,隻有它和天道相伴為生,後來有了神族,能感受到它們的人多了一些,再後來神族走了,隻留下一個傻不拉幾的小鳳凰。

那時剛剛化形的天道便看著這個傻不拉幾小鳳凰試圖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然而這又注定是螳臂當車的,那時的天道冷靜地想,世間消融也乃天地定數,哪怕天道自己也是即將消融的一員,但它並不害怕,或者說,那時的它沒有情緒。

天地因果不過一瞬,有些事遠非依靠人力可成——儘管那小鳳凰是神族,但這又有什麼用呢?沒看到這小鳳凰的前輩後輩們,也都全部找機會離開了嗎?

還有人間,人心散漫詭譎,又有魔氣衝天縈繞,世間陰陽即將顛倒,人倫崩壞,正道不穩,風氣難改,天地已然傾塌,魔淵之中極惡魔君將生——

一切皆是命數罷了。

天道再次陷入沉睡前時,心中忽然想到,這小鳳凰啊,真是可惜了,他為何如此執著於這個人間呢?

罷了罷了,就算他執著,就算他試圖力挽狂瀾,但這天地定數尤其是人能更改——

不出天道所料,小鳳凰付出了極其慘烈的代價。

曾經的親人已經遠離此間,再無蹤跡。

曾經的友人中,有人死得慘烈,有人死得無辜,有人死得魂飛魄散,也有人死有餘辜。

而他自己,也在種種原因之下甘願失去了鳳族神體,將身體掛在了那魔淵的懸崖峭壁上,日日夜夜鎮守著那極惡魔君——

他付出了很多代價,但他成功了。

他真的,與人間那些修士們一起,改變了這個世界本該的、被設定好了的命運。

他們付出了一切能付出的代價,愚蠢的不可思議。

那時的天道想。

凡人如螻蟻,卻總是抱著撼動天地之願。

他們想讓春日縛雪,想讓嚴冬抱夏,想做一切不可為之事。

愚蠢、自大、陰險、狡詐、最擅內鬥又最狂妄自傲。

天道緩慢地在心中給出了評語。

——但與此同時,在這一刻,它忽然有些好奇,這個人間了。

這個,能夠引得神鳳淪為人臣,孤身自縛的人間啊 。

該是何等瑰麗的模樣呢?

天道第一次好奇,它捕捉到了一抹神奇的氣息,第一次不管不顧地化身入人間。

……

……

然後。

它,一方天道。

就在機緣巧合之下變成了姬冰玉的狗兒子:)

天道:不願再笑jg

這其中的艱難遠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清的,天道越想越覺得自己創業——哦不,創柱不易啊!

天道不由悲從中來,抱著姬冰玉的大腿道:[爹!你怎麼能懷疑我呢!我可是你非親生的狗兒子啊!]

[我不是來搶功的!]天道學著蝶妄生之前的模樣,羞澀一笑,[我隻是來加入這個油炸大家庭的!]

姬冰玉:[……]

論起不要臉,她果然還是甘拜下風!

姬冰玉和天道的交流也不過是短短一瞬。

與此同時,因著鳳空澈先前有理有據、條理清晰的辯駁 ,酈撫卿對他的好感倒是高了不少,難得沒有出言懟他,輕哼了一聲道:“難得說幾句人話。”

鳳空澈頓時受寵若驚,還不等他表達感謝,就見酈撫卿又看向蝶妄生,凶巴巴道:“喂!聽到沒,彆把這種事推到我師妹身上!”

姬冰玉立即接口:“對!我不喜歡你!不論你是男是女我都不喜歡你!”

想起自己這無處安放的魅力,姬冰玉生怕蝶妄生繼續不依不饒,不得不極為痛心道:“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先前也隻是想吃你罷了!”

畢竟《玉清九錄》裡描寫的孺蝶的口感是真的很讓人心動啊!

這一次,蝶妄生頓了頓,再次飛速地打量了姬冰玉一眼,臉上的紅暈如飲烈酒,愈發紅了。

姬冰玉:???

不妙的預感再次在心頭升起,還不等她出言,下一秒就見蝶妄生垂著眼,長長的睫毛輕顫,羞答答道:“那、那妄生願意被姐姐吃掉。”

他說完後,甚至眨巴著如絲媚眼,滿目期待地看著姬冰玉,似乎馬上就要來一句“姐姐想要清蒸還是紅燒?”

姬冰玉毫不懷疑,隻要她說出了一種做法,麵前這位重度顏控·晚期·毫無理智的精神病患者,就會自己跳進蒸鍋裡。

姬冰玉:“……謝謝,不餓了。”

甚至還有點反胃。

鳳空澈仍在堅持:“蝶公子,你不能如此草率。”

“不,你不懂。”

蝶妄生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在麵對旁人時,他總算有了幾分妖族太子的氣質:“這天下,唯有美貌能令我臣服~嘻嘻~”

鳳空澈:“……好,是我不懂。”

——是在下輸了!

“你既然承認是你不懂,又在此多嘴什麼?”蝶妄生蹙起眉頭,細聲細氣道,“多嘴多舌,沒得令人生厭。”

下一秒,蝶妄生再次轉向了姬冰玉,轉眼就要淚光盈盈地撲上去:“小師妹,他欺負人家,嚶~”

鳳空澈:“……”

酈撫卿:“……”

姬冰玉:“……”

此時此刻,鳳空澈再次體會到了當日被“容兒”支配的恐懼!

他控製不住的瞳孔地震。

——這一舉一動,已經有內味兒了!

此時,姬冰玉已經將嗩呐回複至正常大小,她強行按捺住自己一嗩呐掄到蝶妄生嘴裡的動作,冷靜發問:“你這都是和誰學得?”

“哦,是先前地下城中學來的。”蝶妄生歪了歪頭,“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那群人明明說,大家都會這樣的性格誒?

好家夥,怪不得這麼眼熟呢,這不就和那巫九冰一個套路嗎!

甚至細細看來,那巫九冰還與這蝶妄生長得有些相似?

此時此刻,姬冰玉終於體會到了江城主府洗腦訓練的恐怖,她生怕自己真的將馬桶塞——哦不,嗩呐,拍在蝶妄生的臉上,連忙起勢道:“不說這些了!我要吹奏了!”

姬冰玉:不為彆的,主要是心疼嗩呐。

嗩呐:。

——沙雕主人,寧還知道啊!

作為一個神器,它真是活得沒有一點排麵!

酈撫卿對此頗為感興趣,問道:“小師妹今日打算吹奏哪首曲子?《陰間靈堂》嗎?”

鳳空澈:“……?”

蝶妄生:“……?”

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不太對頭的亞子?

“不是《陰間靈堂》,是《陰風靈堂。》”姬冰玉糾正道,“大師兄,你彆嚇到他們。”

鳳空澈:……

蝶妄生:……

——這個名字也沒好到哪裡去吧?!

雖然從“陰間”改成了“陰風”,但怎麼看怎麼不對啊!

蝶妄生搓了搓胳膊:“我怎麼忽然覺得有些冷?”

此時本來就已是深夜,幾人站的又高,入目所在之處荒無人煙,那些此起彼伏的建築在月光的照應下,倒是真有幾分鬼影重重的氛圍。

“是了,是《陰風靈堂》,我先前一時嘴快,說錯了名字。”酈撫卿撓了撓頭,“所以小師妹要吹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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