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惠(2 / 2)

曆史學霸在秦末 漫愈 13304 字 5個月前

樊噲一臉不解,“我想不明白她的話,也找不見她人,便取了白蛇回來了,你們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白蛇?眾人嘴裡的咀嚼慢了下來,白帝之子化作蛇,又因擋路被殺,這白帝之子,豈不就是這白蛇?

那這赤帝之子,不就是斬蛇之人,劉季!

眾留下的勞役看劉季的眼神越發敬畏了。

劉季帶著兄弟和選擇跟隨他的勞役就此藏匿於芒碭山,然而劉季這邊一逃了之,是輕鬆快活了,卻苦了在家等候的呂雉。

驪山那邊到了時日卻不見沛縣勞役,消息傳回泗水郡,沛縣縣令受到了責罰,大為光火,於是一麵下令叫人追捕劉季和勞役,一麵下令將剛剛生產不久的呂雉下獄。

典獄長曹參帶著兩個獄掾到劉季家裡時,呂雉正背著小兒子蹲在灶前一邊看火一邊造飯,劉家在劉季成親後就分家了,劉季既不是最長也不是最幼,故兩位老人沒有跟著他。

呂雉嫁給劉季這些年,因為劉季先前已經有了一個私生子,自己頭胎又是個女兒,心裡是有些壓力的,如今好不容易生下了兒子,雖說兒女皆年幼,家中又無老人幫襯,可心裡還是歡喜的。

此時,呂雉見到曹參,急忙在衣擺上擦了擦手,歡喜的迎到院中,問道:“曹大哥,是我家君子要回來了嗎?”

曹參見往日的呂家二姬,此時布衣荊釵、臉色蠟黃,又想到自己此行來意,一時也很是感慨。

曹參歎了一口氣,說道:“把三個孩子都送到他們爺爺那裡去吧,劉季放走了勞役,逃了。”

話不用再多說,劉季縱徒逃亡,她就得替夫入獄了。

呂雉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儘,便如同被一道閃電劈中,霎時呆怔在原地。

奇怪的是,麵對令平常人聞之變色的牢獄之災,她內心的恐懼並不如何多,第一反應竟是……小妹的預言又應驗了!

她的婚事應驗了,焚書之事應驗了,她的牢獄之災也應驗了,那……

呂雉是個聰明人,呂澤和呂釋之他們推測出的結果,她也隱隱有所覺,現如今又應驗了一個,這一切都說明小妹果真有卜算預知之能。

所以劉季以後會、貴不可言,自己也會富貴無極、權勢無極!

至於此時要入獄驚恐嗎?肯定是有的,她未出閣前是端方的大家閨秀,出閣後也是賢妻良母,怎麼會不對那樣的地方有畏懼。

可除了驚慌恐懼外,她清楚的知道,此刻更讓她震撼的是另一種情緒。

那種情緒壓過了她對牢獄的恐懼,也壓過了她被夫君棄之不顧的失落傷心。

“嗚哇~”

背上的孩子可能感覺到了生人的氣息,放聲大哭起來。

呂雉被孩子的哭聲驚回神,對曹參道:“曹大哥請等一等,我這就把孩子們送到公爹那裡去。”

曹參點了點頭,對呂雉鎮定的大家風度很是欣賞。

呂雉一手伸到背後安撫著兒子,一邊往屋內走,叫上庶子劉肥和女兒劉樂,又把背上的兒子解下來抱入懷中,拉著他們囑咐道:“家裡出了些事,一會我把你們送到你們大父那裡去,你們乖乖的,要聽話。”

呂雉又對劉肥囑咐道:“你是哥哥,照顧好弟弟妹妹。”

劉肥如今也不過才六歲,根本不能理解呂雉話中的鄭重,懵懵的點了點頭。

呂雉抱著兒子、牽著女兒外劉太公家去,獄掾要跟上,曹參伸手攔住了,“不用,她不會逃。”

果然不一會,呂雉就回來了,她鎮定的到廚房熄了火,然後才站到曹參麵前請求道:“我,入獄之事,還求曹大哥給我娘家遞個消息。”

劉家人都是老實樸素的農民,對於這樣的牢獄之事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還是得靠她娘家那邊想想辦法。

曹參點頭道:“從得了消息,便讓夏侯嬰去呂家傳信了。”

他特意親自帶人過來,就是存著關照之意,又這麼會忽略了呂家那一環。

呂雉聰明的領會了曹參的善意,這樣的小事,不過是捉拿一個婦人,哪裡要出動一縣的典獄長。

呂雉笑著躬身揖了一禮,“多謝曹大哥。”

觀她如此形狀,半點也不像要入獄之人,如此從容有禮的氣度,叫曹參都有些敬佩了。

“你不怨?”曹參問道。

呂雉笑了笑,道:“若不是被逼到了絕境,他不會逃的。”

“唉,”曹參讚道:“得妻如此,是劉季之幸啊。”

曹參揮手示意獄掾們不用綁縛呂雉,幾人就如同友人散步般,曹參在前,呂雉在其次,兩獄掾在最後,押送了呂雉入獄,為呂雉保留了最大的臉麵。

呂雉見此,心中越發感激小妹,她抬起袖子按了按眼角。

小妹說得對,和曹參交好,她能少受很多罪,小妹她果然什麼都看到了,她肯定也看到了她往後會如何尊貴,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勸自己不要嫁,她的小妹啊,不在意什麼權勢富貴,隻想要自己平安喜樂。

呂雉心中一片感動酸軟,三年未見,不知她的小妹在遠方過得如何。

此時,得到呂雉入獄消息的呂公也正說起呂媭。

“孽女,這個孽女果然是我呂家的災星!”

呂家沒人接他的話,呂澤皺眉道:“父親,這,這又關小妹什麼事?”

呂二嫂自從被呂公甩臉,讓她絕了小妹會回來的心思後,兩年多來,日日夜夜擔心自己的兒子會死於非命,驚懼不安中對呂公的怨恨也與日俱增,此時聽大哥如此說,便小聲道:“分明是那‘貴人’害得二妹入獄。”

呂公聞言大怒道:“若不是她逃了沛令家的親事,沛令如何會對我們家懷恨在心,如何會點了劉季押送勞役?劉季不押送勞役,便不會逃跑,雉兒又如何會被牽連入獄?”

呂二嫂微微張著嘴,不可思議,這都能扯到小妹身上?

呂大嫂沉默了片刻,說道:“二妹曾和我說過,小妹說她嫁給劉季後會有牢獄之災。”

呂大嫂很少在呂公動怒時說話,此時說出這句,可見心中震動不小。

呂母身子忍不住一抖,不敢置信的看向呂大嫂。

呂大嫂沉默的點了點頭。

呂母腳一軟,險些跌倒,呂大嫂急忙扶住她。

呂母倚著呂大嫂,心中是深深的後悔,而後看向呂公的眼神,終於帶上了些許怨。

一而再、再而三,呂公終於也短暫失語了,隻不過他重顏麵,所以還能撐著,臉上沒有一絲悔意。

呂澤和呂釋之也很吃驚,這事他們也是頭一次聽說。

呂二嫂瞪大了眼眸,徹底慌亂了,她驚叫道:“又應了,又應了!怎麼辦?我的祿兒!”

聲音尖利帶著哭音。

呂大嫂看了呂二嫂一眼,垂下眸子,是的,又應驗了。

所以,王侯的預言呢,是不是也會應,那麼產兒和祿兒……

呂大嫂的手慢慢捏緊,又緩緩鬆開,麵容冷靜,還是那個沉穩端莊的長媳、值得依賴的大嫂。

呂釋之顧不得父母兄嫂在場,急忙抱住呂二嫂,攬著她往後院走,一邊安撫她,“彆慌,這事肯定有轉機,你看小妹這麼有本事,她肯定有辦法的。”

遠處依稀傳來呂二嫂不安的疑問,“可是,小妹又不在家,怎麼給我們想辦法?”

至於呂釋之又如何回她的,卻是聽不分明了。

呂澤看向父親,道:“二妹這事,咱們?”

呂公沉默半晌,撇開頭,道:“沛令不會幫我們的。”

過了一會,又道:“準備些吃食衣物,我們先去縣衙看看雉兒。”

這?父親這是打算什麼也不做嗎?

呂澤看向自己媳婦。

呂大嫂對呂澤微微的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說,而後對呂公道:“是。”

沛縣監獄裡,呂雉靠牆蹲坐在一角,雙臂緊緊的環繞著自己。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這牢獄之災,這裡三麵環牆,不見一絲日光,另一麵是到頂的柵欄,將她像一個牲畜一樣關在裡麵。

獄中的氣味極其難聞,混合著糞便和尿騷·味,又經獄中的潮味發酵,叫呂雉忍不住乾嘔。

黑暗中,一隻老鼠竄到了呂雉的腳邊,呂雉身子一顫,害怕極了。

仔細看,能發現呂雉的嘴裡一直小聲的念叨著什麼。

她說,“小妹說過會富貴的,沒事的,沒事的,小妹的話從沒出錯,小妹,小妹……”

慢慢的,呂雉雖然還是緊緊的縮在一角,卻沒再發抖了。

而被呂雉當做精神支柱的周寧此時在做什麼呢。

郡守殷通在對他們訓話,始皇要東巡了,會路經本縣。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麼麼麼麼麼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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