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故人(1 / 2)

曆史學霸在秦末 漫愈 16214 字 3個月前

來的是劉季一行人,這隊伍中見過她的起碼有五人,劉季、樊噲、呂澤、呂釋之、張良。

呂澤和呂釋之是原身的兄長,而樊噲則是在“呂媭”消失那日,親眼見她、甚至是親自送她出城,這可真是刺激了。

當周寧接到通知,項梁要尋她議事的時候,便知到了故人相見的時刻。

項梁的帥營前,樊噲和呂澤、呂釋之還有盧綰等人候在營帳外二十米處,在戍衛士兵的包圍圈外,隻劉季和張良入內敘事。

周寧麵色如常的往帥營的方向走,那帳前的三位故人一見她果然反應極大,皆是先大驚而後大喜。

樊噲腦筋簡單,第一個喜叫出聲,“周兄弟!”

周寧對他笑了笑,呂澤和呂釋之欲上前的腳步一頓,兩人對視一眼,滿臉疑惑,周兄弟?

還有,樊噲怎麼認識小妹?什麼時候認識的?若是認識,怎麼又會娶了如今的“呂媭”?

呂澤和呂釋之滿腦袋的疑問,一時忘了動作。

樊噲得見故人,顧自笑道:“你還記得我嗎?沒想到在這裡碰麵了!”

周寧笑道:“自然是記得的。”

她倒是想否認此事,但是直腸子一根筋的憨人,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是很堅定且堅持的,與其被他再三糾纏讓人起疑,還不如她痛痛快快的承認來得坦蕩。

周寧仿佛沒有看到呂澤和呂釋之兄弟倆,對樊噲笑道:“項二哥尋我議事,我先進去,晚點我們再一起說話。”

“好好好,你先忙。”樊噲憨直的點頭笑道。

項二哥?呂澤和呂釋之此時是不敢動作了。

他們此行有求於項梁,而此人和項梁如此熟絡,甚至項梁此時尋他議事,說明他們能否成功借兵,他的態度至關重要。

兩人皺眉,不敢輕舉妄動,沉默的看著周寧的樊噲告彆,而後自然隨意的進入帥營。

等看不見周寧後,呂釋之立馬拉住樊噲打聽那人姓甚名誰,他和他在哪時哪處因何事結識,盧綰也在一旁聽閒話。

樊噲是直腸子,有問就答,再說,他也不認為這其中有什麼不能說的。

細細的聽了原委,呂澤和呂釋之隻抓住兩個重點:劉季成婚當日,城門處!

呂澤和呂釋之俱是一震,彼此對視一眼,心中已然確定這周寧就是他們小妹呂媭!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小妹如此本事又如此大膽,竟以一女兒身份混入軍營,還能混到項梁跟前。

樊噲不解的問道:“你們怎麼了,表情如此怪異?”

“沒什麼,沒什麼。”兩人急忙否認,畢竟現如今的“呂媭”已然嫁給了他,他是劉季的兄弟,此事要不要讓他知曉,還要看劉季的態度。

“嘿嘿,”樊噲擠眉弄眼的笑道:“你們不說我也知道。”

“知道什麼?”呂澤心裡一緊,麵上強撐著故作無事的問道。

“可惜周兄弟如此美貌竟是個男子唄,”樊噲笑道:“我實話跟你們說,我第一次見他也是這樣的反應,我還特地往他脖子那裡瞧了瞧。”

“然後呢?”呂釋之難掩迫切的問道。

樊噲撇嘴攤手,“然後果真是男子唄,如此相貌,真是可惜。”

盧綰砸了咂嘴,重重的點頭,以表深以為然。

這話是說她有喉結?小妹是沒有的啊,呂澤皺起眉頭,難道真的是巧合了?

呂釋之微微詫異思索後,看向呂澤意有所指的說道:“那事距今有五年多了吧。”

說完,他刮了刮自己的下頜線。

樊噲隻理解了表意,點頭感慨道:“可不就是,唉,那時候咱們多快活。”

呂澤遲疑的點了點頭,這有喉結是處疑點,可這不長胡須也是大有問題,可這也說不準,張先生不是也不長胡須?

兄弟倆對視一眼,且再看看吧,兩人將視線投入營帳內。

而營帳內,項梁對剛撩簾進來的周寧笑道:“快看看是誰來了?”

項梁自從決定用她之後,對她的態度又漸漸親切熟絡起來。

周寧笑著往帳中站著的兩人看去,那兩人聽聞項梁所言也正轉頭朝她看來。

這一看,劉季瞳孔大震,心中震驚不已,但劉季城府深沉,心神微微一轉,便斂下震驚,隻作不識,當作初次見麵友好的笑著頷首見過。

周寧自然的掃視過他,也微笑頷首回禮,劉季見此,眸中笑意盈盈。

他大約以為他來尋項梁借兵,項梁卻問她的意見,而自己是他的妻妹,會幫著他說話吧。

周寧自然而快速將視線劃過劉季,落到張良身上。

周寧的視線一和張良對上,張良便喜而喚道:“師弟,果然是你,許久未見了。”

他方才聽項梁遣人去喚“周左徒”便隱隱有所猜測。

周寧也笑著喚道:“師兄,師兄一切可好?”

張良笑道:“都好。”

周寧笑了笑,又看向項梁問道:“不知項二哥尋我來是?”

項梁笑道:“這一位是你師兄,你比我熟悉,我就不多介紹了,另一位是沛公劉季,他來向我借兵,欲收回豐邑,你怎麼看?”

他們如今駐兵於薛縣,薛縣離沛縣不遠,相距不足百裡,而豐邑、沛縣和薛縣幾乎在西南的一條直線上,豐邑距離沛縣也不足百裡。

“借。”周寧回得很乾脆。

劉季心中一喜,更加篤定周寧身份。

項梁笑看著她,這是在等理由。

周寧緩緩說道:“義軍的共同目標是誅滅暴秦,所以天下反秦的義士皆是同盟,應該守望相助,若是不能認清這個主要矛盾,等同盟被秦軍一一擊破,那就會重複當初六國滅亡的悲劇了。”

她相信項梁本身也是打算借兵的,因為曆史上的項梁便是借了。而且豐邑離薛縣不算太遠,就算給出去兵馬,也不會脫離項梁的控製,反而多得一將領為他攻城略地。

他用這樣於項家軍來說無關痛癢的小事問她,其實是想緩和雙方的關係,慢慢的把她過渡到一個比較重要的位置。

“你說的對,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啊。”說到六國之事,項梁心生戚戚。

於是項梁對劉季道:“我借你十員戰將,五千士兵,助你收複豐邑。”

“多謝項大將軍。”劉季既然歡喜,拱手謝過,再抬頭彆有深意的笑看了周寧一眼,周寧則眼神陌生略帶疑惑的回視過去。

事情議定,等劉季領完兵馬略作修整,明日便要往豐邑出發。

三人一同出了營帳,周寧和張良走在一側,正同他互問近況,兩人說得親切熱鬨,幾乎視劉季為無物。

走過戍衛帥營的親兵後,劉季停住腳步,突然出聲喚道:“呂媭!”

這一聲喚沒有驚出周寧的破綻,倒把樊噲給嚇著了,他原本打算上前和周寧說話,這會住腳左右張望,“我那婆娘來了?我怎麼不知道?”

周寧同張良一樣,笑看了此處動靜一眼,便又繼續聊上了。

劉季懶得理他,又看向呂澤和呂釋之,示意他二人上前去探。

呂澤和呂釋之二人心中有些猶豫,項梁有十萬大軍駐紮於此,戒備嚴密而壁壘森嚴,氣勢駭人,而周寧又似乎頗有臉麵地位的樣子。

再有,他們還拿不準她的身份,他們方才在外想了又想,周寧一出營帳,兩人便看向了她的脖項,果然喉結凸起,而且還有一處疑點,聽母親和家中妻子說,小妹額頭的花鈿不知為何和肌膚合為一體,水洗不掉,藥塗不消,可眼前之人並沒有花鈿。

呂澤和呂釋之心中不定,便躊躇不前,可劉季卻是個膽大又敢言的,見呂家兄弟倆沒有動作,便自己上前對張良笑道:“子房見到故人了,何不為我引見引見?”

張良聞言,拉著周寧的手腕,為雙方介紹道:“這是我師弟周寧。”

周寧笑著點了點頭。

呂澤和呂釋之更驚,張先生也認識她?還是師兄弟?!

張良又指著劉季等人為周寧一一介紹,“這是沛公劉季,你方前在帳中見過了,這位是他的連襟樊噲。”

連襟?樊噲?周寧心中一動,看來呂家有了新的“呂媭”。

周寧心下微驚,她唯一出手改變最大的一處竟莫名其妙的和曆史吻合了,麵色卻如常的笑著回道:“這位,我與他有過一麵之緣。”

哦?劉季聞言,眯著眸子瞧了瞧樊噲,看了看周寧,又看了看盧綰,原本,這二人才該做夫妻呢。

劉季的心思樊噲不知,聽到周寧的話語,樊噲爽直的笑了笑,“是是是,我們還約定等他下次去沛縣,我請他吃肉呢。”

沛縣?周寧去過沛縣?這也真是太巧了啊,劉季笑容曖昧的看著周寧挑了挑眉。

周寧隻作不見,聽張良繼續介紹,“這兩位是沛公的妻兄,呂澤、呂釋之。”

周寧笑容生疏有禮的點了點頭,見周寧如此,呂澤和呂釋之更把不準了,隻得先客套的見禮。

而盧綰不等張良介紹,便笑著湊上前說道:“我叫盧綰,和沛公是最要好的好兄弟。”

夏侯嬰則言簡意賅的介紹道:“夏侯嬰。”

一行人見禮完畢,周寧請張良到自己營帳說話,劉季笑道:“我們在這裡也不認識旁的人,周兄弟不介意我們一同前去吧。”

周寧笑看向劉季,語氣溫和,言辭卻不太客氣,“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張良急忙為周寧和緩修補道:“我師弟自幼隨老師居於山林,少與人交往,生活起居上也有許多怪癖,還請沛公不要見怪。”

劉季半點沒有生氣,心中越發肯定是因周寧心虛,故有意疏遠回避他,於是大氣的一揮手,笑道:“沒事,我自然是不會與……”

劉季說到此處刻意一頓,留神注意周寧的神色,卻見周寧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劉季越發覺得稀奇有意思,笑著緩緩說完剩下的話,“你的師弟計較,隻是某很好奇,周兄弟起居上有什麼怪癖,又不是娘們家家,難道還不喜人入她營帳房間?”

嗬,周寧垂眸淺笑,隻這樣就想試探她。

周寧正想回諷,忽聞一陣馬蹄聲鋪天而來,似乎大地都在隱隱震動,周寧心念一動,卻是不著急說話了。

正好劉季等人也好奇,便也停在原地張望,略等了等,便聽有人單騎直奔他們這處。

來人一身銀色鎧甲在日光下熠熠發光,威風凜凜。他身材魁梧,虎目冷麵,更添淩厲森寒,一看便知是一位萬人難敵的嗜血猛將。突然他像是看見了什麼,眸中盈光,眼角帶笑,一瞬間,鋒芒散去,麵色回暖,鍛鋼化柔。

來人便是項羽。

他奉命攻打襄城,久不見周寧,不想一回營,便在主帥帳前見得,他歡喜的在周寧不遠處翻身下馬,滿臉笑意的迎上前道:“先生!先生的身體可是大好了?”

他問的不是周寧的風寒,而是每月周寧總要臥病不出的“舊疾”。

周寧笑道:“已經好多了。”

周寧可以與項羽談笑自若,劉季幾人卻難複方才的輕鬆,他們此時無比確定來人是一位悍將,儘管他緩和了麵部表情、周身氣質,但他身上浴血奮殺的氣味還沒有散儘,隨著他的走近,他們聞到了濃濃的血煞味。

這是屠了多少人歸來?!

殺了多少人呢,周寧也不知,大約是一座城吧,史書有載,項羽奉命攻襄城,襄城堅守不下,項羽大怒,破城後,坑殺全城。

項羽聽見周寧身子大好了,更添歡喜,笑道:“請先生略等一等,待我同叔父回稟了襄城之事,便一道兒去先生那處同先生說話。”

周寧笑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