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結(完)(1 / 2)

曆史學霸在秦末 漫愈 13849 字 3個月前

“沒什麼。”呂大嫂強笑著回道,這是大事,這得回去慢慢從長計議。

呂澤點了點頭,又道:“我還有個侯爺的爵位在這裡,你也不必太逼著台兒和產兒他們讀書。”

呂大嫂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卻不以為意,一個侯爺的爵位,不過一個侯爺的爵位,隻能庇佑一個兒子不說,且傳一世便要開始降爵,哪裡比得上……

呂大嫂的視線落到坐在前列的呂雉身上,那位如今被封為大長公主,子女皆受庇佑,皆有爵位,那才是真正的皇親國戚!

皇太女的初次亮相很快落下帷幕,她以滴水不漏的言談,落落大方的舉止,展示了自己作為儲君的素養,尋常六歲小孩哪裡能安安靜靜的坐一個時辰,又哪裡能如此從容不迫的應對宴客的。

不可小覷啊,殿內大臣看了看笑容得體的皇太女,又看了看她身後微笑著交談的女帝和一臉驕傲的王夫、目色慈愛的喜丞相、微笑頷首的張太傅、飲酒的韓大將軍,與有榮焉的項氏大臣……

明日起,她便要跟著陛下上朝聽政,才不過六歲的年紀,等她聽到二十歲登基……她會看著老臣重臣們在她母親的麵前是如何恭敬有禮,會看著剛入仕的小官員是如何一步步成長為中流砥柱,會看到每一個人的性情能力,誰也彆想仗著資曆功勞欺她瞞她。

呼,這分明將是一個更加恐怖犀利的女帝,眾臣頭一次明確的意識到,皇太女登基已成定局,是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動搖的事。

也是,女帝決定的事,哪一樁哪一件不是布置周密,任誰都無法撼動插手的呢,眾臣的麵色越發恭敬。

然而朝臣不敢再起什麼小心思,有兩個命婦卻是不怕的。

“什麼?!”呂二嫂歡喜的驚叫出身,“你確定你沒看錯?”

呂大嫂眉帶輕愁的點了點頭,“這樣的大事我哪裡敢胡說,一晚上,我儘盯著皇太女看了,你說,這可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這是大喜事啊!咱們要趕緊認親啊!”呂二嫂想也不想的拍掌道。

“可是,”呂大嫂愁緒未散,“陛下說了她是周家人,不是我呂家人。”

“這有什麼?”呂二嫂不明白呂大嫂在糾結什麼,“那不是為了得天下的權宜之計嗎,如今全在小妹手裡,難道還不能認祖歸宗?”

呂大嫂心下微哂,在二弟妹的心裡,難道還認為小妹願意認祖歸宗不成。

“我們兩個畢竟隻是婦道人家,這麼大的事……”

“告訴公公就好了呀,公公可是她親爹,哎喲,那就是太上皇啊!”呂二嫂比呂大嫂想的更上道。

呂大嫂笑著點了點頭,讚同了她的主意。

呂公雖是呂澤和呂釋之兩個侯爺,甚至是大長公主呂雉的父親,但他一無官職,二無爵位誥命,確實沒有資格參加宮宴的。

聽了兩個兒媳婦的描述和猜測,呂公既沒有呂二嫂想象的歡喜,也沒有呂大嫂意料之中的暴怒,他隻是神色難辨的靜坐了好一會,而後問道呂家兄弟兩知不知道此事。

呂大嫂搖頭,她沒說,呂二嫂也搖頭,她沒來得及說。

“那就先不要說,此事我自有主張,你們不用管了。”呂公沉聲吩咐道。

呂二嫂不解的看了一眼呂大嫂,呂大嫂微微搖頭,而後欠身應道:“是。”便拉著呂二嫂離開。

呂二嫂奇怪道:“這是大好事,為什麼不讓咱們說?大哥和釋之都在朝堂上做事,有他們幫忙聯係小妹,不是更方便些嗎?”

呂大嫂笑著勸道:“沒幾日就是三年一次的大考了,咱們如今最重要的事,是看著幾個孩子好好溫習,爭取能考個好成績。”

呂二嫂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呂大嫂又賢惠知禮的勸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隻是爵位什麼的,到底是父輩打拚下來的,到底是……,到底不如孩子們自己有安身立命、建功立業的本事。”

呂二嫂愣了愣,她還以為呂大嫂和她說此事,也是想著小妹認祖歸宗後,他們可以水漲船高的變成皇親國戚飛黃騰達呢,不想大嫂竟是如此有誌氣。

隻是,想著王位的那份尊榮體麵,呂二嫂心裡還是舍不下,“那是王位啊,超一品的爵位,可以傳承三世的!”

呂大嫂挽住她的胳膊,讓她稍安勿躁,“彆急,是咱們的終究是咱們的,那是咱們公公,是呂澤他們的父親,是祿兒他們的親祖父,哪能不盼著咱們好的,你放心、靜心就是。”

這麼大的事,她怎麼靜得下心,至於放不放心的,公公都吩咐了,她還能怎麼辦,呂二嫂攪著帕子,一跺腳,想想呂大嫂說的有理,也隻能先這樣了。

然而呂大嫂叫呂二嫂不要多管、儘管放心,自己卻是一瞬不放鬆的叫人緊盯著呂公院子的動靜。

呂家的動靜事情在王爺遍地走、侯爺多如狗的鹹陽濺不起一點水花,此時眾人更關心的是三年一度的大考。

不說這是平民的改命登天之梯,就是王孫貴族,雖能繼承祖上爵位,但想要出任實職,也得參加大考考取功名。

隻是為了減少推行科舉的阻力,身為貴族,即便是參加考試,他們也享有一定的優勢特權,除了本身更好的教育資源外,他們不用參加縣考郡考,可直接參加大考。

所以,三年一度的科考確實是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都關注的一件大事。

如前頭兩次一樣,鹹陽城內的酒樓客棧早半個月就住滿了前來趕考的考生,考生們討論著時政,猜測著考題,熱熱鬨鬨的沒有任何異常。

呂家兄弟也是正常的上朝、當值、下值,沒有什麼異色,盯著呂公院子的下人也沒有來報任何異動,呂大嫂皺起眉頭,怎麼會如此,難道公公他怕了?

呂大嫂一向能沉得住氣,她勸呂二嫂的話雖說有幾分假,可也有幾分真,如今最要緊的是孩子們的科考,彆的不著急,血緣關係在那裡,任誰都跑不了的。

呂大嫂勉強以孩子科考之事穩住自己,但心裡頭還是焦急認親之事,所以這一段時日便顯得心事重重、興致不佳。

呂澤關心了幾句,見呂大嫂既不能放開心腸,又不願意告訴自己原由,便也隻能先丟開此事,著意盯著兩個兒子看書。

所幸,在呂大嫂愁腸百結之時,呂家也發生了幾件喜事,科考的結果出來了,呂台、呂產、呂祿三兄弟皆榜上有名。

呂二嫂樂得合不攏嘴,呂大嫂的唇邊也溢出了喜意,而科考之事塵埃落定後,呂大嫂盼望已久的呂公的動作也來了。

初初聽聞,呂大嫂也覺得荒謬,呂台他們的親祖父呂公竟然放出流言,說他們三人的成績是假的,是因為有人在背後疏通了關係,是因為考官不敢得罪呂家。

這話,聽到流言的朝臣們覺得好笑,暗暗猜測是誰在背後想要收拾呂家。

不敢得罪呂家?這實在是個笑話,呂家有什麼人叫他們不敢得罪,不過就是兩個實權不大的侯爺,君不見手握重兵的齊王韓信,其兒子參加科考也照樣落第了。

區區一個呂家,嗬。

朝臣們不以為意,全都將最近的流言當作笑話聽,但落第的考生們就不這樣認為了。

侯爺之位在鹹陽的大官重臣眼裡算不得什麼,可在白身的考生們看來,那已經是想都不敢想的高度和尊貴了,於是乎,流言越傳越烈。

呂二嫂氣得在家摔盤子砸碗,呂大嫂思來想去,呂公不會對自己的親孫子不利,也絕對舍不得放棄認回小妹的好處,所以,此事必有後續。

呂大嫂重又鎮定了下來,還約著呂二嫂逛街散心,買一些東西為三個孩子慶賀。

也不知道是為何,明明是乘坐著馬車出街的兩個貴婦人,竟也有人那麼巧的在她們下車之時遇到,並且不怕死的上前攔住,問她們可知呂家三兄弟成績作假之事。

呂二嫂大怒,“哪裡來的瘋狗亂吠,我兒子憑自己的真才實學考的,技不如人就回去多讀幾年書,不要在這裡瘋狗亂咬人,丟了讀書人的臉麵!”

“那你敢說你呂家上頭就沒有一點關係?”

這,這話呂二嫂卻是不敢應了,最上頭的陛下是她兒子的親姑姑,這事她能隨便往外說嗎?

而且,看來人信誓旦旦的樣子,呂二嫂也有些遲疑,難道真是小妹有意照顧了他們?

原本他們此處的動靜就吸引了不少人,再聽聞正是最近傳得熱鬨的事,眾人呼朋喚友的,圍觀的人就又多了幾圈。

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對,呂二嫂也慌了神,她色厲內荏的吼道:“你胡說八道,趕緊讓開,不然我讓人把你抓起來!”

“嗬,果然靠關係的就是不一樣,我這麼清清白白,一沒作奸二沒犯科的考生,你說抓便要抓了。”質問呂大嫂和呂二嫂的人聞言越發不懼而不屑。

“胡說八道!”呂二嫂雖然平時也算牙尖嘴利,可眾目睽睽之下,身為婦人到底有些放不下臉麵,再加上心中心虛,所以轉來轉去隻有這麼一句胡說八道。

隻是這麼蒼白無力的辯解,在考生犀利的質問下根本站不住腳,圍觀的人原本心中不信的,見呂家夫人如此作態,心中也起了懷疑。

呂大嫂站在呂二嫂後半步的地方,將眾人的神色變化儘收眼底,伸手拉了拉呂二嫂小聲道:“我們先回去。”

“哼。”呂二嫂正覺得難下台,生怕說錯了話,要麼得罪了小妹,要麼壞了呂公認女的大計,要麼毀了兒子好不容易考取來的功名,心中慌亂沒有主意,聽了呂大嫂的話,來不及多想,對著那質問的考生重重一聲冷哼,便隨著呂大嫂退回車上,打道回府了。

隻是如此行徑,在呂二嫂看來是不屑於與這些個無禮之人計較,但在圍觀之人看來,卻是呂家夫人心虛而狼狽而逃了。

“真看不出呂家竟有這麼大的能量,能手眼通天操縱起科考的結果。”

圍觀中人有人楠楠感歎道,果然呂家兩位夫人這一走,在某些人眼中便是直接坐實呂家兄弟成績有假。

呂澤、呂釋之聽聞消息都氣得夠嗆,呂澤不理解,自己的妻子一向識大體,怎麼也會做出這樣愚蠢的行為來。

“如此關頭,你就不該約著二弟妹出門,更不該在遇到旁人質疑時落荒而逃,你這一逃,台兒和產兒他們的名聲就再也洗不乾淨了。”

呂釋之聽了大哥的怒罵後,倒是稍微冷靜了些,大嫂同自家夫人不同,那是個沉穩有心計的,不至於被那樣的場景嚇得失了分寸,所以,大嫂是故意的?!

可是為什麼呢?這於她、於呂家,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啊。

呂釋之沉聲問道:“大嫂,這中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和大哥不知道的事?”

呂釋之問的是呂大嫂,卻沒忘了看自家夫人的反應,結果果真看到自家夫人身子一僵,神色不自然的低下頭去。

“你也知道?”這次呂釋之是真的詫異了。

呂二嫂看了一眼呂大嫂,沒說話。

呂大嫂也是抿著唇,沉默不語。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倒是說呀!再不說,三個孩子的前途名聲都被你們毀完了!”呂澤不耐的大吼道,當上了侯爺的呂澤,氣勢是一日比一日盛了。

呂大嫂依舊抿唇不語,急脾氣的呂二嫂卻是忍不下去了,“公公親口吩咐了不讓說,你讓我們怎麼辦!”

“父親?”呂澤的怒氣一滯。

呂釋之也疑問道:“這又關父親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