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的姑娘們一個個義憤填膺, 一邊盛飯一邊小聲嘮叨,“都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
但也不能給盛太多, 不然後麵的人就沒飯了。
耶律加央的飯菜和他們一樣, 不過,他有容姝帶來的肉乾和牛肉辣醬,用筷子挖出來一點拌到疙瘩湯裡, 然後再把牛肉乾拿出來。
半個手掌大的牛肉乾,耶律加央隻撕了一小條, 放的有點硬了, 幸好他牙口好。
剩下的牛肉乾再包回油紙裡,留著明天吃。
戰事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 就算長嶺山離王庭很近, 耶律加央也不能不管不顧地回王庭,儘管那裡有自己在乎的人。
戰事緊張,不知何時才能結束, 興許是三個月,興許是半年,興許是一年, 也許是好幾年。
回不了家, 見不到容姝,也見不到耶律錚。
耶律加央想到了容姝, 想到了那個臭小子, 他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這是為數不多, 耶律加央心裡柔軟的時候。
也不知道再見耶律錚, 他還認不認識自己這個爹。
月如鉤, 烏邇的將士就在山下駐紮,像是狼群守護自己地盤,天上盤旋著飛鷹,也在昭告,這是一塊難啃的地盤。
倘若有人打進來,必啖其血肉。
大楚軍營
徐景行用望遠鏡向烏邇的方向看,他不止一次看見那兩隻鷹。
他對這些東西很敏感,這兩隻鷹一直在烏邇上空盤旋,有時還會飛過長嶺山,然後再飛回來。
徐景行把望遠鏡放下,拿弓箭瞄準,可是距離太遠,就算箭射出去,也射不中。
正看著,副將走過來,“大將軍,烏邇人沒有修築瞭望塔,也沒有乘勝追擊,咱們……”
夜半是進軍的最好時機,能打得人措手不及。
但是烏邇並沒有出兵,白日的交手隻是淺淺的試探。
大楚退兵到母親河,烏邇駐守在原地,相安無事,互不攻打。
但徐景行明白,烏邇絕不是這樣的任打的國家,耶律加央也不會放由他們攻打,隻是把他們打回去。
自從大楚邁出這一步,就回不去了,不可能再當作無事發生。
不死不休。
徐景行道:“先修養,傳令下去,先按兵不動。”
這裡和大楚不同,雖然不是在山上,但是越往這邊越高,水往低處流,這裡更接近母親河的源頭,故而比彆處高得多。
將士們在這裡待的很難受,當然,徐景行也不舒服,呼吸不暢,胸口悶悶的,他看有的將士嘴唇發紫,要是長期在這兒,不戰就敗了。
彈藥還有一箱半,有兩顆啞火,總共還剩二十四顆。
糧草還夠二十天,剩下的糧草還在路上,由運糧官押送。
看著容譽這麼多年懲治貪官,徐景行也不會擔心軍糧被貪,隻需等二十日,就有糧草了。
現在,運糧車應該在路上。
等將士把傷養一養,再攻打烏邇也不遲。
大楚按兵不動,這三天就在母親河畔修養,烏邇也沒動,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先出手反而失了先機。
耶律加央在營帳內和幾個將領談事,大楚攻打雖然早有預料,又是修建城牆,又是勤加練兵,可是,烏邇和大楚的差距還是肉眼可見的。
烏邇總共十萬兵馬,而大楚光西北就有十二萬駐兵,盛京西南駐兵更多,兵力雄厚,比誰兵多,烏邇比不過。
一個將領道:“王上,看大楚有十萬兵馬,還有援軍未到。”
十幾個將領坐在一塊,顯得帳篷狹小逼人,耶律加央道:“但是大楚距烏邇甚遠,調兵要經過密林,戈壁灘,荒漠,倘若從盛京西南調兵,還要擔心盛京西南兩地的安危。”
耶律加央在地圖上畫了兩個圈,一個西南,一個盛京。
不知道大楚地圖,這兩個圈畫的很隨意。
不過道理誰都懂,烏邇就占著天時地利。
如今有城牆防護,想打進來很難。
那個將領生的虎背熊腰,腰間還彆著把刀,是烏邇的勇士,“這話有道理,沙漠可不是那麼好過的。”
另外一人道:“大楚的火器也不容小覷,要讓老子抓住,非給砸了。”
“砸了作何,就不能繳上來咱們用。”
“就是,大楚可有不少好東西,看著都眼饞。”說話的人搓了搓手,目光有點垂涎,
這是實話,縱使烏邇有自己的鐵礦,能鑄鐵鍛造刀劍,可是比不上大楚人打的刀劍鋒利,而且烏邇就占著一處鐵礦,大楚地大物博,鐵都比他們的好用。
大楚的鐵和銅,大楚的雞和豬,大楚魚蝦螃蟹,都是聽商隊裡的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