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主子真不在這裡。
“來都來了,四處看看吧。”秦延的眼睛裡雖然有淚,看著倒是比蕭裕鎮靜一些。
說罷,也不等陸湘和蕭裕說什麼,自己便使著輕功在附近轉悠起來。
蕭裕見狀,如秦延一般在附近走動起來,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陸湘茫然地看著他們倆在忙碌,隻覺得腦子裡很亂。
“這裡有東西!”沒過多一會兒,蕭裕便發現了什麼,他扒開石頭一看,竟然從裡頭拿出一個金燦燦的香爐。
陸湘和秦延神色一凜,趕忙朝蕭裕那邊跑去。
“給我看看。”
這香爐是鎏金的,上頭綴著瑪瑙寶石,一看就是宮中禦用之物。
地方必然的找對了,這裡的的確確就是趙衝的陵墓,這香爐是他的陪葬品,趙斐他們……
“趙斐,你到底在不在這裡!”陸湘再次大喊。
四圍一片寂靜,隻聽得到幾聲鳥鳴。
陸湘方才喊叫已經用儘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宛若被抽空了三魂七魄。
她跌坐到地上,再說不出一句話。
蕭裕和秦延低著頭,並沒有比陸湘好多少。
鳥鳴聲斷斷續續的傳來,正在這時候,陸湘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這斷斷續續的鳥鳴聲,宛若鐘聲一般……這是……
“影衛,這是影衛!”陸湘大喊道。
蕭裕道:“影衛追來了?”
“不是。”陸湘搖頭,“這個聲音,你仔細聽,像不像從地裡傳出來的?”
地裡?
蕭裕和秦延聞言,互相看了一眼,凝神屏息地聽了起來。
這鳥叫聲斷斷續續的,聽著的確有些滯澀,像是被什麼東西掐著嗓子叫出來的。
隻是一會兒過後,那鳥鳴聲便停止了。
“趙斐!趙斐你聽得到嗎?”陸湘又大喊起來。
那鳥鳴聲又響起,隻是比方才要小聲許多,而且這一回,響了沒多久便停止了。
蕭裕狂喜起來:“還有人活著,聽到了姑娘的聲音。”
這一回,不等陸湘再喊,蕭裕亦大聲喊了起來:“主子!主子!屬下蕭裕,來救你了!”
鳥鳴聲再次響起,比之前兩回更小聲了些。
蕭裕麵色凝重道:“他們快堅持不下去了。”
“可他們在哪裡?”
這山垮下來,整座山穀都填滿了,若是找不對地方,彆說他們三人,便是來三百人,也未必能將這些山石全部移開。
“在那邊。”秦延道。
蕭裕恍然:“對,我差點忘了,你耳力好。”
秦延在趙斐的一眾侍衛中,聽聲辨位的功力最強,方才那三次鳥鳴聲響起時,他便自己聆聽,此刻已經分辨出聲音傳出來的位置了。
三人往秦延指的方向走去,可是這邊依然十分寬廣,他們不可能將這一片的山石全都移開。
“你們先彆說話。”蕭裕說著,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
秦延會意,拿著劍在旁邊敲了敲。
蕭裕搖頭,往旁邊挪了一點,秦延依舊在旁邊敲地,兩人如此這般行了一會兒,忽然又傳出了幾聲鐘聲似的鳥鳴,很顯然比先前要響亮了一點,隻是因著響亮,越發聽出那聲音的沙啞。
兩人對望一眼,立即明白那鳥鳴聲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姑娘,你彆過來。”蕭裕道。
秦延補了一句:“最好是退到旁邊的山上去。”
他們倆已經確定鳥鳴聲是從這底下傳出來的,意味著站的這底下是空的。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移動一塊石頭,彆的石頭也會動,這裡很可能會再垮一次。
“你們倆也當心些。”
“姑娘放心,我跟秦延的輕功都不錯,能應對的。”蕭裕道。
秦延看向陸湘,亦點了點頭。
最初見到這位景姑娘時,秦延心裡其實是有些愧疚的,他沒留住陸姑姑,主子身邊這麼快就有了景姑娘,將來陸姑姑回來,在主子身邊豈不是沒有了位置?
隻是一路走來,這位景姑娘一路為主子擔憂,秦延心裡對景姑娘的看法變了些。
陸姑姑和景姑娘,必然都是極好的人。
隻盼著主子能活著,景姑娘也好,陸姑姑也好,都能安心。
待陸湘退到旁邊的山丘上,秦延和蕭裕方才開始搬動山石。他們倆都是極為謹慎的人,先用長劍試探,敲一敲,推一推,確定可以搬動,方才搬起來扔開。
陸湘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坐在石頭上,緊緊盯著他們倆。
一時覺得他們倆太過謹慎行動太慢,恨不得衝過去拚了命將所有的石頭扔開,一時又明白他們倆這麼謹慎是對的,若然引起再次垮塌,底下的人就再也沒救了。
陸湘就這麼緊緊攥著衣裳等著,眼見得太陽從東邊偏到了西邊,終於聽著蕭裕大喊了一聲:“成了!”她站起來想往那邊跑。
卻是秦延回過頭,示意她不要過來。
陸湘隻好強忍著衝過去的衝動,握拳站在原地。
蕭裕和秦延似乎商量了一下,片刻後,秦延握著劍,縱身往裡一跳。
陸湘的心隨之一緊,緊張得等了許久,忽然看見他們方才扒拉出的洞裡伸出了一隻手。
秦延回來了?他發現了什麼?
陸湘的一顆心提了起來。
但仔細一看,那隻手比秦延的手要細得多、白得多。蕭裕握住那隻手掌,使儘兒往外一拉。
朝思暮想的人就那麼被蕭裕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