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竹雁番外1(1 / 2)

細雨微風,美人笑靨。

饒是天上飄著濛濛細雨,揚州十裡橋邊的迎風酒樓仍是高朋滿座,有錢的客人早早地就占了最好的桌子,沒錢的閒漢不肯離開,冒著小雨守在外頭,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

翹首以盼的,是酒樓的老板娘。

即便看不見老板娘,在這店門口還能聽個聲。

等到外頭的人衣裳打濕了一半,裡頭終於傳來了軟語嬌嗔,酒樓裡裡外外一齊叫起好來。

這迎風酒樓開張兩三月,就在揚州城裡傳出了名氣。

不為其他,隻因為這酒樓的老板娘是個絕色佳人,每日午時,都要在店中唱一支曲兒。

揚州城從不缺美人,也不缺唱曲兒的人,這酒樓這麼多客人,半是因為老板娘唱的不是眾人常聽的江南小調兒,半是因為老板娘迷人的風韻。

起初,人人都道這迎風酒樓的美人和小曲兒至多熱鬨個三五月。

畢竟再美的人,再好的曲兒,久了便膩了。

誰也沒想到,這迎風酒樓開了兩年了,依舊紅紅火火。

美人在揚州不少見,可像迎風酒樓的老板娘這般風流韻致的,可就稀罕了。

很多客人都說,來這邊不為吃飯,也不為聽曲兒,隻是為著讓老板娘瞧上一眼。

隻瞧一眼,人便酥了。

當然,揚州城裡許多媳婦子都說,迎風酒樓的老板娘是隻狐狸精,哪個男人被她看上一眼,立即會被勾魂索命。

傳言歸傳言,迎風酒樓的生意一日好過一日,日日都是門庭若市。

老板娘每日隻唱一曲,客人們喝過采後,仍是意猶未儘,可惜要再聽曲,隻能等待明日。當下小二們吆喝著上菜,老板娘穿梭其中,為客人們斟酒,與他們閒說幾句,自是賓客儘歡。

如此一直熱鬨到午時末,店裡的客人才散去大半。

老板娘倚在櫃台點算完今日的進賬,一抬眼,便望見靠窗那邊坐著的客人。

她唇角一彎,從旁邊領了壺酒便朝那客人走去。

“請我喝酒?”那客人問。

“想得到美,你每日跟個閻王似的坐在這裡,不知道嚇跑我多少客人,這壺酒,十兩銀子賣給你,給我補補本錢。”

“鄭老板,十兩銀子一壺酒,你這是黑店嗎?”

迎風酒樓的老板娘,正是從京城逃出來的鄭絲竹。

不過如今她雖還保持著原來的姓氏,名字卻換了一個,叫做鄭雁。絲竹這個名字就是進了南府之後改的,她早就不喜歡了。

陸湘既救了她,也不能隻把她扔在揚州不管,便叫竹影給了她一百兩銀子自謀生路。

鄭雁也不賴,在十裡橋的橋頭租賃了這間鋪子,開起了酒樓。

因著陸湘的囑托,竹影時常過來關照。

一來二往的,兩人之間竟萌發出了一些奇異的種子。

鄭雁巧笑倩兮,朝竹影伸手:“是黑店你不也天天上趕著過來麼?”

說是這麼說,鄭雁心裡清楚,她這酒樓自開張以來,從沒有什麼地痞流氓敢上門,全是賴著竹影坐在這裡。

竹影道:“如今生意好了,其實你不必每日都跑出來唱曲兒。”

鄭雁冷笑:“不唱曲?人家憑什麼來我這裡喝酒,難道是圖我家的酒賣得貴?”

她總是有理。

竹影不再多言,拿出今日的酒錢放在桌上。

鄭雁看了一眼,道:“不必了,這點酒菜,我還請得起。”

“那我恭敬不如從命。”竹影收起銀子,起身往外走去。

鄭雁見他走了,秀眉一蹙,想發作,卻又不想叫他聽到。

隻忍下來,喊道:“站住。”

竹影果然站住了,回過頭,看向鄭雁:“鄭老板還有事?”

“你的主子到底是誰?”

“你見過的。”竹影道。

“你是說那晚跟你一起出現的人?”

竹影沒有否認,自是默認。

“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幫我?”

“我也不知她為什麼要救你,可能是覺得你麵善吧。”

鄭雁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麵善?這天底下的女人,不管是宮裡的還是民間的,個個都想剝了她的狐狸皮,誰會覺得她麵善。

這麼想著,鄭雁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她的確是待自己挺好的。

隻是陸姑姑離宮了,如今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鄭雁舒了口氣。

自己這樣的人都能過得好,陸姑姑定然會過得更好。

“想到什麼了?”竹影問。

“與你無關,要走趕緊走。”鄭雁正要趕人,忽然聽到外頭響起了馬蹄聲,抬眼便見一輛馬車停在了酒樓門口。

這馬車咋看之下不起眼,可竹影一看見,便飛快地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