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圓從鱈魚貓飯裡抬起頭,她整天跟著柯望,還真沒見他去看過柯邰狄。
柯盛卻皺眉低聲叫了句“爸”,“你提這個乾嘛。”
“怎麼不能提?”大伯母瞪了兒子一眼,跟著幫腔:“阿望,他再怎麼不好,也是你爸,彆怪你大伯多嘴,大過年的,我們全家團聚,他一個人孤零零在療養院,你總該去看看。”
柯邰恒冷眼看著大哥大嫂找侄子的不痛快,往嘴裡扔了一顆夏威夷果。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柯望身上,連湯圓圓都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就聽柯望不緊不慢道:“大伯去看過我爸嗎?”
柯邰鑄一噎,柯望冷笑一聲,“當初東風傳媒資金鏈斷裂的時候,大伯第一時間撤資跑路,消息靈通。”
此言一出,偌大的餐廳死一般的寂靜。
柯望扯了扯唇,起身就走,把尷尬留給身後這一大家子。
柯望人都走出了大門,柯邰鑄才組織好語言,對著他的背影,氣急敗壞的反駁:“這孩子怎麼跟長輩說話的?我那是為了大局著想,小孩子家家懂什麼!”
湯圓圓雖然聽不懂他們具體在說什麼,但還是有點生氣,她最討厭這些倚老賣老的人,仗著歲數大,就叨逼叨地欺負晚輩,柯望剛剛懟得漂亮!
不過,好好地過年,遇到這種長輩也挺倒胃口的,不知道柯望心情有沒有受到影響,湯圓圓也不吃了,她抖抖毛,跟了過去。
湯圓圓是在莊園後院的泳池邊找到柯望的,北方冬天室外溫度低,泳池做了特殊處理,放乾了水,隻剩一地地燈照亮碧藍色的池壁,湯圓圓莫名覺得站在泳池邊的柯望,背影有點落寞。
她不由得有點心疼。
剛要湊過去蹭蹭自家鏟屎官,就見柯應一身酒氣地跟出來,“柯望!”
“大伯被你氣得臉都綠了,你牛逼!”
柯望身高足有一米八八,比柯應高了半頭,涼涼地看著他,一挑眉:“你替大伯打抱不平?”
“我才不管他的事!”柯應一揮手,一身的雞零狗碎隨著他的動作晃動,“我要找你算我們之間的賬。”
“我們之間有什麼賬?”
“嗤,”柯應一張口就是濃濃的酒氣,“你那些陰招……他媽偷了我公司多少股份?”
湯圓圓忽然明白過來了,當初在冰雪世界,柯望打的那通電話,說的那位“找麻煩”的堂.哥就是柯應吧??
老板你把人家公司挖空了,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
湯圓圓生怕他們打起來,緊張得直轉圈圈。
柯應越說越激動,最後乾脆撲過來,似乎要抓.住柯望的衣領,卻被柯望輕輕鬆鬆一把扣住手腕。
湯圓圓:“……”是了,老板那一身肌肉是貨真價實擼鐵擼出來,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看柯應的小身板,實力懸殊太大,應該打不起來。
然而,柯應武力上打不過柯望,嘴巴就沒閒著,他跌跌撞撞地抽.出自己的手便開始絮絮叨叨地說柯望試圖搶他的股份是白日做夢,想要涉足金融領域,有本事去找爺爺要,彆從他這搶。
其實聽到這裡,湯圓圓很想糾正一句:“搶”似乎比“要”更有本事一點。
柯應又開始詛咒柯望一定贏不了跟爺爺的賭約,賭約時間已經過半,東風傳媒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影視劇也好,綜藝也好,至今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項目,絕對沒辦法上市。
柯望一點聽他絮叨的興趣都沒有,轉身就走,柯應急了,開始口不擇言地人身攻擊。
在湯圓圓看來,柯應這醉鬼攻擊人完全是小學雞水平,難怪柯望懶得理他,直到柯應說:“柯望,你他媽有娘生沒娘養!”
聽到這句話,柯望的腳步頓住,柯應發現自己終於戳到自家堂弟的痛腳,忍不住更嘚瑟了,拖著醉醺醺地大舌頭說:“怎麼樣?爺爺就在樓上睡覺,你敢動手打我?罵人不罵媽,猶如彈棉花,哦,我忘了,你沒有媽!”
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何況是侮辱彆人的亡母。
這回柯望被他成功惹怒,下頜的青筋都暴起來了,然而,在他的拳頭揮出去之前,柯應已然慘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疼疼疼!操了!啊啊啊滾滾滾!”
這是柯望第一次見湯圓圓主動攻擊人——他的湯圓兒還是隻小奶貓的時候,因為“應激障礙”,所以脾氣特彆暴躁,也會撓人,但這次不同,它擺明了是在保護自己。
在此之前,柯望一直覺得自家貓雖然聰明,但越長大性子越慫,所以特彆不放心它獨自溜出去玩。
沒想到它凶起來這麼厲害。
湯圓圓動作很快,柯望隻看到一道白色殘影從眼前一閃而過,再看時,湯圓圓已經被柯應揮開,落到了泳池邊沿。
柯宅的泳池設計的頗有藝術感,除了標準池之外,還另外套著一個小池,邊沿是不規則的幾何圖形,湯圓圓的落點剛好在小池附近,柯望怕它磕壞了,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柯應,急匆匆奔過去。
然而,湯圓圓作為一隻貓,身姿敏捷極了,在柯應揮開她的同時,就已經借力扭轉身體,四肢爪爪穩穩著地,還抖了抖一身油光水滑的厚毛毛。
柯望見她沒事,折回去,才發現柯應從側臉到脖子,已留下幾道長長血痕,看起來慘不忍睹。
家庭醫生大年夜趕來給柯應處理傷口,又是一番兵荒馬亂,二伯母心疼得不行,一定要柯望給個說法。
柯望當然沒有給。
當夜,柯望抱著湯圓圓坐在臥室的環形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濃鬱夜色裡,次第綻放的禮花,聽著熱鬨的鞭炮聲,心裡五味陳雜,湧上說不出的感動。
貓咪因為害怕鞭炮聲,在他懷裡縮成一小團,慫巴巴得看起來弱小又可憐,可就是這麼一團小家夥,敢站出來用小小的身子保護他。
柯望擼一把湯圓圓慫成了飛機耳的圓腦袋,“小時候,我剛住進主宅,不愛說話,他們都說我是冷血動物、神經病。”
湯圓圓揚起圓腦袋,柯望順勢撓了撓她的下巴,“所有人都怕我,討厭我,離我遠遠的,隻有你……”
說到這裡,柯望忽然想起自家公司的藝人湯圓圓,那個小姑娘,也不怕他。
湯圓圓和湯圓兒,是唯二兩個無所圖,卻對他好的存在了吧。
柯望抱著貓,想著小姑娘,隻覺煩心事一掃而光,唇角緩緩上揚。
第二天一早,湯圓圓就不見了。
柯望摸.摸空蕩蕩的被窩,心裡有點慌,傻貓昨晚剛撓壞了柯應,一大早自己溜出去,沒有他護著,萬一被二伯他們抓.住了怎麼辦?
“……湯圓兒一直都有定期打狂犬疫苗……所以沒有感染的風險……二少爺不用專門去打疫苗……”
“……處理得比較及時,疤痕不會太明顯……”
柯望循著聲音,闖進柯立煥書房的時候,湯圓圓正四仰八叉躺在柯老爺子的寶貝黃花梨書桌上,拿毛絨絨的圓腦袋去蹭柯老爺子的手心,叫聲特彆諂媚。
柯望:“……”
與此同時,寬敞的書房裡,站了一屋子人,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柯盛,家庭醫生,以及把脖子和半張臉都包成粽子的柯應。
一屋子人都齊刷刷看向門口的柯望。
柯立煥擼.著貓,淡定開口:“話我已經說清楚了,這不是阿望的貓,是我的貓,是我親自挑的。”
而桌子上那隻涉嫌撓人的“嫌疑貓”能聽懂人話似的,“喵嗚”應了一聲,仿佛在說“我是爺爺的小寶貝,你們誰敢動我”,姿態格外囂張,嘚瑟得令人發指。
柯立煥朝柯應招招手,慈祥道:“阿應過來,爺爺看看。”
然而,柯應顯然沒有在柯立煥身邊長大的柯望那樣自在,是很怕柯立煥的,他全無昨晚的囂張姿態,訥訥地挪過去。
柯立煥:“爺爺養的貓撓了你,想要什麼補償?”
柯應還真的想提要求,卻被自己父親一眼瞪了回去,老爺子都說貓是他養的,雖然是明擺著偏心眼,但拿了補償,豈不是就默認老爺子錯了?
這事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被柯老爺子揭過去了。
大家各自散去,柯立煥卻叫住了柯望,這次小談話,湯圓圓聽了個全程,不由得更對柯老爺子歎服,原來,柯望背地裡那些小動作,他竟全知道——卻居然並不阻止。
湯圓圓不太明白,老爺子是要柯望自由地野蠻生長,還是在逼他專心經營東風傳媒了。
湯圓圓想不明白,乾脆在書桌上躺成一隻“貓餅”——有錢人的心思你彆猜。
柯望和爺爺談了挺久,走出書房的時候,柯應吊兒郎當地靠在樓梯口,衝他揚了揚眉。
“彆以為爺爺偏心你,你就能橫著走。你們的賭約我們都知道——東風不上市,你就彆想碰柯家其他產業。”柯應說,“彆拿不喜歡當借口,沒本事就是沒本事,我把話放在這兒,你就沒能力讓東風傳媒上市。”
“彆這麼看著我,我現在想開了,挑釁你還不如安靜等著看你的笑話,我為什麼要跟一個廢物浪費時間?”柯應拍拍柯望的肩膀,說,“柯扒皮。”
然而,柯應的“羞辱”剛放出來不久,就被光速打臉了。
柯宅過年,一直要過到初五才算結束,而《老板去哪兒》第二季,為了避開春節晚會,播出時間剛好延遲到初三。
大年初三之前,柯應,乃至作為長輩的柯邰鑄等人,都要有意無意地提一提這檔由東風傳媒投資、柯望親自出演的“撲街節目”。
卻沒想到,第二期——即湯圓圓和柯望的雪鄉之行——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爆紅了。
與此同時,柯老爺子吩咐陶伯的事也得到了反饋:最近和三少爺走得比較近的小姑娘隻有一個,就是電視裡那個和柯望一起做節目的湯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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