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把邪惡古劍6(2 / 2)

因為這須臾出神,弘子金眼前劃開了一道劍光,刀劍相擊激出大片銳光。

“你走神了,是不想和我一起嗎。”

少年的冷傲的麵龐在一片白光之中微微抬起,因為不滿而皺起了眉尖。

這話與挑釁無疑……也像曖昧。

弘子金看著他須臾,一躍而起,拔刀朝他斬去。

談鬱的劍招很詭異。

大抵是劍靈沉睡之前所學,行雲流水卻又劍光血氣縈繞,手中黑劍也因他纏上漆黑的焰光,凜凜殺意宛如弧光間隙斬下,弘子金的碎星刀連著與他的劍尖相撞,發出詭異的撕扯聲響。

在遠處觀戰的侍女們也不禁驚訝,弘子金是平州聞名的修士,修為極高,刀法超絕,她們卻是不知這位劍法冷厲的年輕少年是何許人也,不禁議論起來。

“以往不曾見過,也許是西域的修士。”

“既然是西域……興許是幽神教徒。”

“我起初以為是三少爺的道侶,也許就是呢。”

這是院子裡酣戰了許久,兩邊的槐樹已經被劍氣斬落了枝丫,樹葉四散,而身著白衣的少年猛地躍起落下一招,劍光打橫瞬間將一顆三人圍抱的槐樹枝乾,槐樹轟然倒地。不知何時下起的雨飄灑在空中,織成一片細密的雨幕將二人的劍拔弩張的交鋒淹沒。

談鬱尋了個間隙猛地一劍刺向了他,弘子金淩厲地反手抵住他的劍身,衝擊的劍氣和刀震得二人都同時停下了手。

弘子金站在倒地的樹乾旁,摸了下肩上的血。雨中的談鬱朝他走來,輕巧而隨意在空中劃過一劍,閃電照亮了他一雙藍瞳裡興致的目光,宛如貓見到獵物似的神情,他尖細下頜滴下一滴一滴雨水,砸在被割開一道傷痕的手背上。

“不打了?”

他問弘子金。

弘子金沒有開口,隻皺了下眉,因為看起來談鬱仍未儘興。

談鬱見他不語,抹去了劍身上的水跡,他立在台階上,低頭看著弘子金,一抹淩厲的反光照在他臉上。

弘子金瞄了眼他淌血的手,說:“到此為止,讓侍女給你上藥。”

說罷要去吩咐侍女。

談鬱氣息未穩,嘴唇微微張開喘著氣,撩了下被雨打濕的額發,往下走了一步,蹙眉道:“不必了。”

他轉頭到了門廳裡,濕漉漉地站在桌邊倒水。

耳畔是係統默念劇情旁白的聲音,他正在忖量剛才弘子金的刀法,又思考弘子金這個角色與誰更相似,一時心不在焉。

肩膀被一隻手按住。

年輕男人正站在他身旁,手中拿著一個木藥盒,看了眼他手臂袖子被刀劃破的血痕,問:“劍靈能服藥?”

“不知道。”

談鬱比他更不清楚。

修士們受內傷和外傷,多會服靈藥快速治愈。

劍靈是否適用尚且無人知曉。

弘子金將外用藥拿在手裡,問:“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上藥。”

談鬱自然是自己上藥,拿了外傷藥回到房間換掉了濕的衣服,隨意塗上就又返回門廳,將藥放在桌上。侍女正匆匆走過,朝他行禮,將桌上的藥拿起。

他問侍女:“弘子金已經回去歇息了麼,他身上也有傷。”

“少爺的傷不好處理,剛回房間。”侍女道。

“他不服靈藥?”

侍女看他一眼,答道:“少爺眼下用不了那些。”

這聽起來像是原著沒有寫到的細節。

【去看看吧。】係統說。

談鬱走到臥房之前,叩了三下門,說:“是我。”

房門打開,男人裸著上身,金發半濕,卷曲地搭在肩頭,在接近肩膀的手臂上赫然是一道被雨水浸得發白、深可見骨的傷痕。

“怎麼了。”弘子金見他盯著自己手臂看。

談鬱將視線轉到他臉上,“你不能用藥?”

弘子金一聽就知道是自己的侍女與他說了不該說的,皺眉道:“不能服藥而已。”

“是中了蠱嗎?”

談鬱猜測道。

“不是。”

“我幫你上藥。”

談鬱說著自己進了屋,顛了下手裡的金瘡藥。

他語氣聽不出是友善和玩笑,全然與平常一樣的平靜口吻。

弘子金盯著他的臉,沒有拒絕。

十指細長白皙,此時正拈著一卷沾了藥粉的布,將這截布襯得發黃黯淡。

男人坐在桌邊的椅子裡,而談鬱俯身湊近了那截肌肉緊實的上臂,將布一圈一圈纏上。

他的手指是冷的。

弘子金能感受到指腹按在手臂上的觸感和溫度,少年的指尖冰涼,正緩緩劃過他的皮膚。

他抬起臉,談鬱正垂眸專心致誌,麵上沒有多少神情,也沒有再追問他為何不能服藥。

這張冷淡的麵龐距離他的身體很近,他幾乎能感受到一層呼吸曖昧地撫過肩頭。

弘子金的心底再次泛起那些複雜的情緒。

談鬱是一把邪惡古劍的靈魂,一度反噬了所有主人的性命,惡名遠播。

……也是他好友的寵物。

這時,少年已經隨意打了個結,直起身,回頭放好了藥粉,纖長的睫毛在臉頰上留下兩道陰影。

“走了。”他說罷,毫無留戀地轉身,那雙瑪瑙藍耳墜有些重量,輕輕一晃。

弘子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

談鬱這才回眸看向他。

男人麥色的有力右手正扣住他的手腕,碧色的眸子晦暗不明地凝視他,即便是四目相視時也沒有撤開手,反而慢慢攥緊了。

談鬱頓時皺了眉:“怎麼了?”

“你開始反噬他了嗎。”男人緩緩問他。

談鬱不是第一次被他問這種事了。

他回答:“你這麼關心索樹月的安危,應該把我留在索家。”

“你應該和他斷了契約關係……他對你很好。”

“你為什麼替他做決定?”

弘子金盯著他,沉默了幾秒,赤著上半身,身形高大結實,即便是坐在他麵前也給人以很明顯的壓迫感。

“我一開始就認為邪劍不祥。”他對談鬱說。

如果談鬱是一把劍,更適合被放置在封閉的倉庫裡。

現在他卻是劍靈化形,一位擅長劍法的少年,關起來恐怕得用上鐵鏈,鎖住他這雙修長蒼白的手腳……讓他無法噬主。

談鬱隻是覷他一眼,與他說:“這和你沒有關係。”

男人並不回答,碧綠的眼瞳幽暗地看著他,神色複雜,手上仍對他緊抓不放。

談鬱繼續說:“弘公子,你應該向索樹月提建議。”

他垂下眼簾,伸手重新碰上男人受傷、剛纏上布的上臂,指腹不輕不重地摁下去,盯著弘子金的藍眼無波無瀾,冷淡而輕慢。

談鬱用了些力氣,將自己的手抽脫出來。

門是半掩著的,他走到房門之前,身後的刀客已經無聲地跟了上栗。

弘子金幽綠的瞳仁緩緩注視著他,仿佛摻雜湧動著萬千思慮,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說:“也許你說得對。”

談鬱不清楚他指的是哪一句話。

他也盯著弘子金的神色,思考這人如果是某些世界的角色意識,那麼應該是之前的哪一位?

半掩的門敞開大半,門外走來的侍女盈盈一拜,低頭說:“索公子已經到了……”她話音未落,忽地外麵踏入了一個高挑的錦衣青年,腰上彆著玉佩和一把長劍,正疾步走來。

談鬱的視線從那雙皮靴往上,落在索樹月的麵龐上。

青年微微朝他勾起唇角,挑眉道:“我總算出來了……不過,你怎麼在弘子金的臥房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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