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阮蘇與他相處這麼久, 對於如何化解他的醋意已經整理出一套方法, 首先要做的是……不管他。

二人沉默了一路, 等回到段公館, 即將各自回房間歇息時, 她倚靠著門窗煩惱地說:

“怎麼辦?我睡不著……”

段瑞金冷冷道:“躺著就睡著了。”

“可是我不想一個人進去,不是你說得嗎?我怕黑,得有人陪我才行。”

阮蘇伸出手, 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口。鮮紅的指甲落入眼中, 是亂人心魄的**藥。

段瑞金腦海中已將她懲罰了千百遍,臉上依舊是副冷淡的模樣,擦著她的肩膀走進去道:

“我隻陪你十分鐘。”

阮蘇偷笑, 竊喜的模樣活像一隻小狐狸,跟著進去, 反手關上門。

段瑞金端正威嚴地坐在床上, 阮蘇則坐在他一米開外的梳妝台椅子上,單手撐著側臉, 發髻解開隨意慵懶的披散在肩上。

高跟鞋也脫了, 穿著絲襪的腳一晃一晃,最後用腳尖踢了下他的膝蓋。

“你怕不怕將來真的有人奪走金礦經營權?”

段瑞金嗤了聲, “他們奪不走。”

“為什麼這麼有信心?”

“經營金礦靠得不隻是人力財力, 礦上不比戰場安全多少, 隻要一個數據沒掌握好,那麼送進去多少礦工,便要抬出來多少具屍首, 如何采礦?這些經驗都是需要曆代積累下來的,當初我爺爺剛接手枯嶺山時,耗費好幾年的時間才穩定展開生產,傳下來許多寶貴資料。外人沒有這些,取得經營權也寸步難行。”

阮蘇經他解釋,方才明白了他的信心來源,心服口服。

她沒穿鞋,踩著地板來到他身邊,垂眸捧起他的臉。

“你很厲害,可是礦上太危險了,是否想過將來轉做其他行業?”

段瑞金腦中浮現出硝煙彌漫的戰場,曾經心往神馳,但最近這些日子,已經很少想起了。

他淡淡道:“未來的事誰也不好說,不過隻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麼行業便不那麼重要。”

阮蘇以前從未妄想過,自己有機會從他口中聽到如此溫暖的話。

未來的確是不可捉摸的,所以他們更應該珍惜當下,不是麼?

她一點也不矜持的主動親了他,段瑞金抱住她的腰,不知什麼時候兩人倒在床上,衣衫淩亂。

阮蘇抬手要解他的皮帶,他卻猛然清醒過來,按住她的手,翻身下床去了椅子上,保持安全的距離。

阮蘇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慢慢坐起身問:

“你怎麼了?”

“時間太晚,該休息了。”

“放屁,你現在忍得住?”

她走到他麵前,垂眸打量他的寶貝。

從隆起的高度看,那物功能是正常的,而且分量很可觀,絕不會讓他自卑到拿不出手。

既然正常,為什麼不肯用?

阮蘇受夠了彎彎繞繞,直言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無論如何你都不該在這種關頭拒絕,除非你嫌棄我,怕我弄臟了你。”

“我怎麼會嫌棄?”他脫口而出。

阮蘇抿了下嘴唇,蹲下來握住他的手,仰望著他。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不?我要聽真話,哪怕你真有什麼隱疾,我也不會介意的。”

段瑞金無可奈何,歎了口氣。

“你這麼小,讓我怎麼下得去手?”

“小?”

阮蘇眨了眨眼睛。

他點頭,“小小的腦袋,小小的肩背,小小的腰肢。我抱你的時候力氣大一點都怕捏斷了你,就算進去的時候你能受得住痛,可要是懷孕了呢?多少女人死在分娩的時候,淌了滿床的血。我要是把你也害成這樣,即便拿命賠也是不夠的。”

阮蘇驚愕地看著他,發現他原來想得這麼遠,連懷孕都想到了。

再聯想一下剛才發春似的自己,她羞愧的紅了臉頰,乾笑道:“我其實沒那麼弱不禁風啦,哈哈……”

段瑞金態度堅決。

“我喜歡你,可我要等你長大一點,思想與身體都足夠成熟了,再讓你選擇。”

阮蘇被人拒絕了,心房卻因他的話開滿了花兒,感覺自己被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

她趴在他膝蓋上,用額頭去蹭他的手,若是身後有尾巴,此時必定搖成了虛影。

“二爺,我的好二爺……你怎麼這麼招人喜歡呢?你定是金元寶投得胎吧?嗯?”

段瑞金道:“算了吧,你就隻會說好話來哄我,心裡根本不是這麼想的。”

“怎麼可能?我是真喜歡你呀。”

阮蘇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心底冒出壞主意,故意用胳膊肘蹭他。

段瑞金被蹭得血流加速,按住她的手斥道:“不許亂來。”

“我沒有亂來,就是想抱抱你嘛……”

阮蘇變本加厲,爬到他身上,每一個動作都讓他難以把控。

段瑞金的瞳孔裡閃爍著幽光,突然一把掐住她的腰。

阮蘇哈哈大笑,“你要做什麼?可不許出爾反爾哦,生意人最講究信用了,說好不碰就不許碰,要是自己食言,我以後再也不信你。”

“你這個小混蛋,以為我不弄痛你就沒有彆的辦法治你了嗎?”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他已經吻了下去,封印在二人的唇齒間。

在這之前,阮蘇隻要看見他的手指和那枚金扳指,就會想起曾經感受過的羞恥。

可是在這一晚,羞恥被愉悅覆蓋,段瑞金用極大的耐心與實際行動證明——他與她完美契合。

天亮之後,段瑞金早早出門了。阮蘇坐在餐桌旁發呆,手裡端著一杯熱牛奶,直到它涼掉都沒有喝一口,隻顧傻笑。

小曼看不下去,走過去冷嘲熱諷。

“有些人啊,不談戀愛的時候什麼都好,一談起戀愛來……得,什麼都不管了。”

阮蘇回過神,喝了口牛奶。

“胡說,我哪兒有什麼都不管?”

“那我問問你,你幾天沒去百德福了?幾天沒主動找我們說話了?”

阮蘇道:“我雖然沒去,可是每天都讓人把賬本送回來,熬夜對賬啊。還有,我怎麼沒找你們說話了?我今天早上還喊了你呢。”

“是喊了,可你喊得是什麼?”小曼學起她當時的聲音來,“小曼呀,倒杯水來,二爺渴了。”

阮蘇尷尬地閉上嘴。

她在她麵前坐下,沒精打采。

“二爺二爺,整天就知道一個二爺……唉,愛情就是毒藥,把你都給毒傻了。”

阮蘇原本是不想承認的,被她這麼一說,發現自己確實過於沉迷其中。

這樣不好,她也要有自己的事業,不能隻依仗男人的喜愛。

“好,那你準備準備,待會兒咱們就去飯店裡,跟婁大廚商量商量開分店的事。”

小曼挑眉:“不陪二爺了?”

“不陪,他都去礦上了還陪什麼呀。”

阮蘇說著朝枯嶺山的方向望了眼,心道段瑞金養了好久才把傷養好,佛祖保佑,千萬彆再遇到危險。

上午她帶著兩個丫頭去飯店,花了一通大力氣,將耽擱的工作都解決了,開分店的事業取得了婁望南的同意,約定好由阮蘇來選址裝修,之後他的徒弟接手百德福,他親自去負責新店,月薪不變,但阮蘇另外付他一成利潤,當做合夥人的分紅。

婁望南想起一個人,好奇地問:“對了老板,近日為何不見趙小先生?他以前不是很喜歡來找你麼?關於飯店的事,我還想跟他這個小老師請教請教呢。”

阮蘇想到那夜的黑色身影,苦笑了兩聲。

“他大約很忙罷,沒事,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好了。”

婁望南答應,忙著炒菜,去廚房了。

阮蘇見天色已黑,準備打道回府,誰知一到大堂,就看見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來。

“阮太太。”

榮閒音站在門邊,一身淺藍長袍,笑得溫潤如玉,仿佛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

阮蘇還是見到他才想起他來,之前完全把他拋到了腦後,那日他奇怪的舉動留在她腦海裡,不由自主提高警惕。

“榮老板,好久不見,有何貴乾?”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哦?”

“上次是我太魯莽,沒有注意分寸和彼此的身份,害得你們鬨矛盾。此事在我心中一直耿耿於懷,想登門道歉又覺得不妥。幸好今日見到你,不知阮太太可否願意給我一個做東賠禮的機會?”

阮蘇一口回絕,“不必了,這事我沒有放在心上,榮老板也不必自責,我還有事得馬上回去,改日再見。”

說完她帶著小曼二人出了門,乘汽車離開。

榮閒音走到門外,望著遠去的車影,薄唇緊抿,神色複雜。

阮蘇回到公館,廚子們已經把晚飯準備好了,擺滿一張桌子。

她坐在桌邊等段瑞金回來一起吃,而後者為了與她早點見麵,也特意提前下班,七點鐘就到了家。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除形影不離的段福外,還抱了個毛茸茸的東西。

阮蘇跑過去一看,滿臉欣喜:“是小狗!”

段瑞金托起來讓她近距離看,“喜歡嗎?”

“喜歡!”阮蘇摸了兩把狗頭,問:“你從哪兒弄來的?”

“這個不重要,你喜歡就好。”

小狗大約是雜交的,品種不是很明顯,身上毛色很雜,灰的白的黑的,全都交織在一起,還卷卷的,乍一看像頭小綿羊。

它有些暈車,蔫兒蔫兒地趴在段瑞金手上,縮成小小一團,無辜的大眼睛看著阮蘇。

這簡直要了阮蘇的命了,忍不住把它抱了過來,一下一下地撫摸它。

“小可憐,渴了嗎?要不要喝水?”

段瑞金送她狗是為了讓她開心,這樣自己也開心。可是見她一看到狗,眼中就沒有自己了,心底不免有些發酸。

算了,大男人不該跟狗一般見識。

他側過臉吩咐段福:“讓人弄點水來。”

段福應聲走向客廳,阮蘇在背後問道:“你們能不能弄到羊奶?能的話也弄點來吧。”

段福步伐頓了頓,嗯了聲繼續往前走,臉色卻成了鐵青的。

二爺以前最不喜歡小動物,嫌臟嫌吵。他想在家養幾隻鴿子,過一段時間就殺一隻燉湯給他補身體都不行。

現在倒好,為了個姨太太,竟然親自把狗領進家門了!真是糊塗!

有了這條小狗,阮蘇迅速擺脫對戀愛的沉迷,改為日日擼狗。

二爺她不管了,飯店每天下午去一次,上午和晚上則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待在家中細心照顧那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