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2)

阮蘇懷疑趙祝升是牛投胎的, 否則看著單薄瘦弱, 豆芽菜一根, 力氣怎麼會這麼大?拖著一個人健步如飛。

他帶她跑進那巷子裡, 用身體擋住她的去路, 低聲又快速地說:

“我媽的事我決定不怪你。”

阮蘇道:“是嗎?那謝謝你,不過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他的拳頭攥緊又放鬆,最後一拳捶在她腦後的牆壁上, 痛得臉色白了幾分, “我喜歡你,我要娶你回家!”

阮蘇愣了幾秒,揉揉耳朵問:“你開什麼玩笑?我可是彆人的姨太太。”

“姨太太怎麼了?這年頭正兒八經結婚的都能離婚, 更彆說姨太太了,隻要段瑞金肯把你的賣身契給我, 你就是我的人。”

她的表情活像見了鬼, 又問:“你覺得你爸媽能答應?”

趙庭澤那個老色鬼就不談了,單說這王夢香, 經過之前那茬兒後, 恐怕寧願吊脖子也不會讓她進門的。

趙祝升氣勢洶洶,“我不管他們!我想做什麼就要做什麼!如果任由你待在段家, 我這輩子也不會開心的!走, 我們現在就去找段瑞金!給你贖身!”

他再次抓住阮蘇的手腕, 這回阮蘇毫不猶豫地甩開了,無語地說:

“我跟他好得很,你不要發瘋。”

這回換趙祝升聽不懂了。

“你就是個姨太太, 明媒正娶都沒有,能好到哪裡去?”

阮蘇揉著手腕道:“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不好?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今天的瘋話我就當沒聽見。往後你再這樣發瘋,我可是不會理你的。”

她說完拎著棗子轉身便走,正好與追來的小曼打了照麵,告訴她不必管趙祝升,直接回理發店去。

小曼被他們弄得滿頭霧水,趙祝升則憤憤地看著她的背影,怒火壓都壓不住。

他怎麼小了?真要論年紀,比她還大個一兩歲呢!

眼看著喜歡的人離自己越來越遠,他放聲大喊:

“我今晚找你去!”

小曼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太太,你該不是欠他錢了吧?怎麼跟餓狼似的?”

阮蘇搖搖頭,“彆理他,他發神經呢,我們快點回去,省得二爺擔心。”

二人加快腳步,半路遇到跑得慢的阮桃,與她一起回金特門。

才走到金特門門口,就看見段瑞金頂著一頭泡沫往外衝,理發師抓著毛巾在後麵追,頓時嚇一跳。

“怎麼了?”

段瑞金上上下下打量她,“你沒事?我聽說你在街上被人搶走了。”

……肯定是小曼那一嗓子喊的。

阮蘇道:“我又不是金元寶,誰在街上搶我啊。快去理發吧,我買了好多大棗,等你一塊兒吃。”

段瑞金半信半疑,被理發師拉回椅子上。

耗費兩個多小時,他的新發型完成了。

原本毫無個性的頭發被修剪成合適的長度,抹了許多生發油,整整齊齊的往後梳去。有幾縷過於短的垂落在眉毛上,隨著動作搖晃,底下是一張讓人過目難忘的白皙麵容,眉目如炭畫一般黑白分明,淩厲颯爽。

阮蘇太喜歡他被自己打扮後的模樣了,坐在車上時忍不住摸他的頭發。

段瑞金推開她的手,一本正經,威嚴端坐。

“男人的頭女人的腰,不能亂摸。”

“是嗎?那我以後也不讓你碰我哦。”

段瑞金認真想了想,敗下陣來,歎口氣低下頭,“好吧,以後隻許你一個人摸。”

阮蘇的手指在他發絲中穿梭,摸了個過癮,順手喂他一顆棗子。

大棗很好吃,是沁人心脾的甘甜。段瑞金靠在她薄弱的肩膀上,望著窗外掠過的寒城街景,感覺這一切都美好得不現實。

他的傷快好了,可此時此刻,他希望自己永遠痛下去,永遠跟她在一起。

阮蘇把趙祝升最後那聲呐喊當耳邊風,回家後正常吃飯洗澡。

準備睡覺前,她在段瑞金的臥室親自幫他換了藥,替他扣好睡衣紐扣,拉平衣領上的褶子。

“好了,睡吧。”

段瑞金抱住她,嘴唇不由分說地壓過來。

那一刻,阮蘇以為他會留自己,畢竟他們現在要關係有關係,要感情有感情,早已不像當初那樣生疏了。

她也真切地感受到了他體內的衝動,這股衝動令他抱著她腰的手臂收緊,身體貼得越來越近。

然而吻完後他並沒有說出預料中的話,隻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早點休息,明天見。”

就這樣???

阮蘇費解地回到臥室,坐在床上回想方才他的表現,感覺怪怪的。

以前她就懷疑過他是不是那方麵有問題,現在看來,可能性很大。

要是真的有問題怎麼辦?

看在他長得這麼好看的份上,有問題就有問題吧,反正她對那方麵不是很在意,對生兒育女更不熱衷。

他肯定是不好意思先提出來的,不如明天她主動跟他攤牌,告訴他自己不會因為這個對他有意見。

嗯,就這麼辦!

阮蘇解決一樁心事,拍了下巴掌掀開被子打算睡覺,眼角餘光忽然捕捉到窗外有抹白色,定睛一看,差點叫出聲。

那裡居然是一張人臉!

趙祝升穿一身黑衣,夜行俠般蹲在窗台上,黑著臉敲了敲窗戶。

“讓我進去。”

阮蘇的心臟狂跳不止,拍著胸脯走過去,“你是要嚇死人啊?”

“我之前不是跟你打過招呼,說晚上來找你麼?”

她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那叫打招呼?誰會那樣打招呼?我要是現在報警,警察來了直接可以把你當采花賊抓起來的,知不知道?”

趙祝升本就心情不好,聞言乾脆一攤手,破罐子破摔地說:

“那你報警吧,讓他們抓我好啦。”

阮蘇氣不打一處來,“用不著,我現在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你推下去,摔不死也摔殘你。”

趙祝升張著嘴,眼中光芒閃爍,眉心慢慢擰在了一起。

“你對我就這麼狠?要推我下樓?我剛才可看見了,他的衣服都是你幫忙穿的,他還摟著你親嘴兒呢!”

阮蘇尷尬地站在原地,過了會兒罵道:

“我跟他親嘴,關你什麼事?”

“就關我事!”趙祝升顧不上會不會被人發現了,提高音量,指著胸膛萬分憤慨。

“你們每碰一次,就像往我心上紮一把刀,痛得我死去活來,氣都喘不上來,還說跟我沒關係?你們都快要了我的命了!”

阮蘇無語扶額,回想起當初要利用他的自己,隻想穿回去一巴掌打個清醒,再也彆惹上這塊狗皮膏藥。

“哥,我叫你趙哥好嗎?我又不欠你的,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喜歡的人,你纏著我做什麼?世界那麼大,漂亮的姑娘那麼多,你有錢,模樣也好,正兒八經找人談戀愛不行嗎?”

“不行!”

趙祝升堅決地說:“世界那麼大,我隻想待在你身邊!姑娘那麼多,我隻喜歡你!我有錢有模樣,可是你不喜歡,那又有什麼意義?你彆跟他了,他那麼多姨太太,是花心大蘿卜,跟我吧!開窗呀,快開窗,我帶你走!”

他抬手推窗戶,阮蘇走過去歎了口氣,隔著一層玻璃抬起頭,凝視著他的眼睛。

“你既然要死纏爛打,我就跟你說個清楚。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雖然不知道將來如何,可現在我眼中是再也插不進彆人了。我喜歡的類型也從來不是你這樣的,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知道嗎?阿升,你是好孩子,又聰明又會做生意,將來會有大成就的,也會遇到更好的人。”

趙祝升討厭極了她用這種大人似的語氣跟自己講話,“你現在不喜歡,往後不一定也不喜歡,我可以等!”

阮蘇聳聳肩,“行吧,那你慢慢等,我睡覺了。”

說完她就鑽進被窩裡,任憑他怎麼喊都不出聲。

窗戶是插銷反鎖了的,趙祝升進不去,想用力撞開,偏偏已經有人聽見動靜,在底下用手電筒照。

半夜爬人家窗戶,被發現的話他這輩子彆活了,回家也會被爸爸打死。

他隻得暫時放棄,轉身一個縱躍,跳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槐樹,隱入茂密的樹葉中消失不見。

發現他的人找了半天沒找著,以為自己眼花,回屋睡覺去了。

阮蘇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動靜後,才走到窗邊望了望。

還好,底下沒有躺著一個摔斷腿的可憐蟲,趙祝升的身手還是不錯的,難怪敢半夜爬窗戶。

她回想他說得那些話,隻當做是小孩子的玩笑話,搖搖頭繼續睡覺了。

第二天上午,段瑞金與她在花園看報紙時收到一封邀請函,是市長派人送來的,說寒城來了一位新的文.化部部長,今日將在他家裡為其設宴,邀請段瑞金也去吃飯,認識認識這位新部長。

段瑞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有拒絕的理由,收下邀請函答應前往。

等送信的人一走,阮蘇興致勃勃地站了起來,“今晚你要拋頭露麵,我得給你好好打扮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