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2 / 2)

這年頭,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多麼正常的事。段瑞金曾經也是姨太太多得麻將桌坐不下的人,此刻麵對她的問題,想都沒想就搖頭。

“不會。”

愛是很耗心耗力的事,他窮儘一生的精力,也隻夠用來愛她一個人,再也看不進彆人。

阮蘇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再次抱住他,同時警告道:

“你要是敢騙我,我非得讓你斷子絕孫不可。”

段瑞金無奈苦笑,感覺自己宛如被一個女強盜盯上,又霸道又野蠻,搶回去當個壓寨丈夫,偏偏他口味古怪,心甘情願離不開。

二人在房間裡待到十點多才下樓,傭人們昨晚聽見了些許動靜,早就好奇得不行了,全都擠在客廳想第一時間看到他們。

小曼假裝擦窗戶,張媽假裝拖地,連段福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拿著根雞毛撣子打掩護。

兩人慢吞吞地走下樓,小曼心直口快,第一個叫了起來。

“太太,您怎麼要人扶著呀?”

阮蘇白了她一眼,“我摔跤了不行?”

“啊!什麼時候摔的?摔了哪裡?快讓我看看!”

她跑過去要看,被段瑞金用眼神給瞪了回去,吐吐舌頭不再裝傻,儘職儘責地問:“你們肯定餓了吧?早飯一直備著呢,就等你們來吃。”

段瑞金扶著阮蘇走進餐廳,在相鄰的兩把椅子上坐下,親手為她盛粥。

阮蘇被他弄痛了,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照顧,時不時挪一下屁股,心中暗罵簡直是被馬騎了。

吃到一半時,段瑞琪也下樓了。睡眼惺忪頭發淩亂,坐下後用叉子戳了個包子往嘴裡塞,看見阮蘇想起一件事,好奇地問:

“你認不認識一位姓黃的小姐?”

“姓黃的小姐?”

“對啊,我昨晚跳舞時認識的,說是在英國留過學,聰慧美麗,與我一見如故,我們倆聊了好久才分開呢。”

阮蘇托著下巴在腦海裡搜索半天,“她鼻梁上是不是有一顆褐色的小痣?”

“好像是。”段瑞琪期待地問:“她家住哪裡?父母是做什麼的?可有婚配意向?”

“額……”阮蘇尷尬地喝了口牛奶,“這位黃小姐你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為什麼?”

“你不是她的對手。”

段瑞琪聽得滿頭霧水,“她隻是個年輕姑娘罷了,有那麼厲害嗎?”

阮蘇見他不信,又不想他上當受騙,隻好如實說道:“黃小姐沒有留過學,父母也隻是普通百姓。她人緣好,最擅長交際,許多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爭先恐後的送她禮物。而她也來者不拒,比如乘坐的那輛車,就是大生銀號的老板送她的。”

段瑞琪愣在原地,包子啪的一下掉在桌上。

阮蘇道:“彆人的事我本不該多說閒話,但你是二爺的弟弟,所以還是要提醒你一下比較好。她以後再對你說什麼話,說十分你信個三分就算了,不要太當真。”

“信什麼三分啊……”段瑞琪抱著頭沮喪不已,“她分明是把我當凱子吊!”

阮蘇朝段瑞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安慰一下弟弟。誰知他張開嘴冷冷道:“多挖礦,少招搖,你自然不會被人當凱子了。”

段瑞琪瞠目結舌地抬起頭,指著他半天才罵出一句:“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是不是人啊!”

段瑞金摟住阮蘇的肩膀,挑了挑眉梢,仿佛在說——就這樣,怎麼著?

段瑞琪對自己二哥的個性有了新認知,端起一籠包子氣呼呼地說:

“你倆繼續恩恩愛愛吧,我去挖礦了!累死我看你怎麼跟家裡交待!哼!”

他頭都不回地走出了門,阮蘇忍俊不禁,笑嘻嘻地罵段瑞金:“你這個周扒皮!”

“什麼是周扒皮?”

“你就是周扒皮。”

阮蘇撇撇嘴,繼續吃飯。

段瑞金垂眸看著她,忽然問:“你這兩天打算做什麼?”

“玩咯,玩膩了以後再認認真真做生意,對了……”阮蘇一直在琢磨將來搬家的事,問他道:“你覺得未來哪裡會安全些?我算了一下,照目前的速度發展下去,兩年後我手裡大概能有個三四十萬,要是有好地方我就先去置辦點產業,免得開戰後大家一窩蜂擠進去,搶不到好房子好店麵。”

“為何是兩年後?”段瑞金問。

她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此刻又並不打算對他坦白身份,連忙解釋道:“兩年的意思就是幾年,不是真的指兩年,一年三年十年都可以啊。”

段瑞金點點頭,似乎信了她的話,認真地回答:“若是要找安全之地,國內唯有港城了。就算到時候那裡也打起來,買機票出國總比其他地方方便些。”

阮蘇問:“那你可有認識的人在?我想知道當地房價物價,好做準備。”

段瑞金神色有些凝重,看起來不太讚同她的話,匆匆喝光碗裡的粥便站起身。

“再說吧,我得趕緊去礦上了。”

阮蘇敏銳的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沒有追問,起身幫他理了理襯衫衣領,叮囑道:

“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段瑞金刹那的壞心情因她的微笑變好,吻了下她的額頭,快步走出餐廳。

阮蘇百無聊賴地歎了口氣,坐回椅子上繼續吃早餐。桌上的食物各式各樣,基本沒怎麼動。她心不在焉地喝著一碗燕窩粥,腦中反複回想段瑞金剛才的表情。

他不想搬走嗎?還是另有隱情?

“太太……”小曼神經兮兮地走進來,看著她偷笑,“聽說昨晚發生了好事情哦,開不開心?幸不幸福?”

阮蘇無語地說:“有什麼可開心的。”

“騙人,昨晚我們可聽見聲音了呢,還不開心?”

“你這個小色狼,等你將來嫁人了,我也聽牆角去。”

小曼撇撇嘴,“你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我才不想嫁人呢。嫁人有什麼好的?倘若嫁的是二爺這種敢愛敢恨還願意為你撐腰的還好,可萬一嫁了個沒心沒肺的,恐怕氣得命都要短幾年呢。”

“你婚前擦亮眼睛不就成了,又沒有父母親逼你嫁自己不喜歡的人,我更不會逼你。你自己慢慢挑,等你哪天挑好了,把他帶到我麵前來考驗一番,如若過了關,我就給你備一份豐厚的嫁妝,讓他不敢小瞧你。”

小曼聽得笑了起來,卻繞到她身後抱住她,撒嬌般地說:“我不要丈夫,我也不要嫁妝,我這輩子纏定你了。”

阮蘇當她是說孩子話,沒放在心上,吃完早餐就回房間繼續躺著。

她是想趁天氣還沒完全熱起來,多出去玩玩的,可是沒想到第一次竟然會這麼難受,都腫了,走兩步就磨得厲害,還是躺著舒服。

晚上段瑞金回到家,看見她趴在窗口看星星,穿著一套雪白的蠶絲睡衣,嬌嫩的身體在單薄的衣服下若隱若現,頓時想起昨夜發生的事,喉結情不自禁地滾動了一下。

阮蘇回頭看他,也想到那一幕,耳朵微微發熱。

“你回來了,吃飯了嗎?”

“吃了。”

段瑞金控製著自己沒走過去,有些東西是食髓知味的,一旦開了口,就很難停下了。

阮蘇道:“我待會兒就睡了,你呢?”

他往後退了一步,“我現在就睡。”

“那……明天見?”

“明天見。”

段瑞金退出房間,為她關上了門。阮蘇鬆了口氣,趴在窗戶上望著星空,卻又有些留戀他寬闊的胸膛,和身上好聞的味道。

幾天後,阮蘇恢複得差不離了,決定出門逛逛。段瑞金很難得的曠了一天工,與她一塊兒去街上。

買了幾件新衣服,阮蘇熱得出了薄汗,二人便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喝咖啡。

玻璃櫥窗外是大馬路,往常總是熱鬨得很,小販與路人來來往往,川流不息。但今天她看了半天,發現人影零星,偶爾有人走過也是步伐匆匆,生怕在街上多待似的,忍不住問:

“我歇息的這幾天裡,寒城又出了什麼事嗎?”

段瑞金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旁邊為他們倒咖啡的侍者道:“二位還不知道嗎?左家莊那邊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是啊,聽說是南邊來的軍隊,叫什麼……趙……對!趙凱旋的兵,好幾十萬呢,打了三天三夜了,左家莊的百姓都往咱們這兒跑。”

阮蘇疑惑地問:“那怎麼街上人反而變少了?”

侍者欲言又止。

阮蘇直接遞了塊大洋過去,他趕緊收下,望了望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才俯身悄悄說:“市長聯合榮大帥在城外派了兵,不讓他們進來。現在是咱們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大家都說過兩天這裡也要打起來了,誰還敢出門呢?”

“原來如此。”她說怎麼這兩天飯店收入變差了,還以為是到了淡季。

侍者說完就趕緊走了,生怕被人抓到。

阮蘇聽說了這件事之後,突然沒什麼胃口再喝咖啡,想提前回去。

段瑞金忽然說:“不如我幫你介紹幾個人,趕緊把店盤出去。”

“現在就盤?”阮蘇吃了一驚,“會不會太早了?”

她原本計劃是賺個兩年再走,這麼早盤出去,一來壓根沒賺什麼錢,二來臨時出手也找不到好的下家,談不出好的價格,說不定還得虧本呢。

他那麼聰明的人,不會不知道這些吧?

阮蘇不解地看著他,段瑞金抿了下嘴唇,“其實……”

咖啡廳外突然開來一輛車,幾個人沉著臉大步走進來,身上的製服與腰間的佩槍令店裡的客人膽戰心驚。但他們並未管那些人,徑直走到二人桌邊,為首的正是許久未見的榮淩雲。

他個子那麼高,臉上毫無笑意。阮蘇以為他是因為段雪芝的事來的,不料對方拿出一份文件,冷冷地丟到段瑞金麵前。

後者抬起頭問:“這是什麼?”

榮淩雲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們,語調沒有起伏。

“征兵批文,寒城已進入戰備狀態,我們將征集枯嶺山金礦內的所有礦工,編進民兵團,與我的士兵一起保護寒城。”

段瑞金的太陽穴跳了一下,“他們去當民兵,礦上工作誰來做?”

“停工。”

“不可能。”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