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番外-咱倆(2 / 2)

娘倒是有更多的時間陪他們,但是對安安說話時總小心翼翼,像怕吵著他似的。

爸爸忙生意,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趟,家裡終日冷清寂靜,宛如墓地。

音音討厭那樣的哥哥,她想儘一切辦法逗他笑。

扮鬼臉,送零食,學電視機裡的卓彆林穿大頭皮鞋走路,可惜都沒有成效。

安安抑鬱了差不多一年,某一天突然說:“我想畫畫。”

她宛如在黑夜行走太久的人看見燈,歡天喜地的奔下樓去,告訴娘這個好消息。

二人為他買來全套畫具,一大摞畫紙。

安安拿起筆,開始了自己的創作之路。

音音為他的重新振作感到高興,兄妹之間的交流也漸漸增加,可隨即她又發現另一見讓人討厭的事。

鎮上有幾個頑皮的孩子與一些碎嘴的人,喜歡在任何時間裡討論他那條腿。

安安本來很樂意去小鎮中心的噴水池邊畫畫的,可一天聽見有人說他瘸子以後,就再也不肯離開家門了,甚至連畫筆也不願再碰。

娘安慰了他很久,不見成效。

音音想到那個人的嘴臉,越想越憤怒,抓起掃把衝到那人家裡去,狠狠抽了他一棍。

對方是大人,力氣是她的好幾倍,反應過來後把她揍了個鼻青臉腫,還嘲笑她是瘸子的妹妹。

她垂頭喪氣地回了家,躲進房間遮遮掩掩不好意思見家人。

不料娘從鄰居口中聽說這事,當晚就報了警,最後那人被抓去拘留了半個月。

從那以後,鎮上再也沒人敢當著他們的麵指指點點。

娘報完警為她上藥,痛的明明是她,娘卻紅了眼眶,一邊上藥一邊說:“是我太天真,總覺得這樣的事應該學會自我開解,等自己足夠堅強自然就不會在乎缺陷。卻忘記保護你們應該靠拳頭,靠實力。”

靠拳頭,靠實力。

這句話音音記了一輩子,上學後她的課外興趣選了散打,讀書比彆人加倍認真,積極參與各種學習活動,就為了長大後有能力保護她唯一的哥哥,世間絕無僅有的哥哥。

安安也走出陰影,展現出他的繪畫天賦。娘為他請來私人教師,當她去上學時,他在家中潛心創作,日子一長,積累出一屋子的作品。

後來她考上多倫多大學,開學的第一周便了解到同學中有人自費開過個人畫展。周末趕緊開車回家找安安,提出為他辦畫展的建議。

安安並不熱衷,他從小就不是一個喜歡表現的人,畫這些東西也僅僅是因為有趣,能打發時間。

她問娘的意見,娘說他們自己商量就好,如果願意辦,她可以提供資金支持。

於是音音對他說:“我希望你辦畫展。”

辦畫展不是為了炫耀什麼,而是一種證明。上天收走了他自如行走的能力,卻賜予他不俗的天賦,給了他一雙能發現美的眼睛,和兩隻能創造美的手。

“咱倆都長大了,以後娘可能會老,我可能會去國外工作。這個小鎮太小,不該禁錮你一輩子,我想帶你去最繁華的都市,遇到同事問我你是誰時,我可以很自豪地說‘這是我哥哥,他是一名畫家’。我們站在一起,是兩顆同樣閃亮的星星,你絕對不會比我暗淡半分。”

安安搖頭。

“你不需要帶我去,你會戀愛、結婚、生子,擁有自己的家庭。至於我……你有空的時候來看看就好了。”

音音蹲在他輪椅前,握住他的瘦弱蒼白的手。

“我才不會那樣做,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父母陪她上半輩子,丈夫陪她下半輩子。

隻有他,從出生起就陪著她,若不出意外,他們走也會在差不多時間走。

那會是多少年呢?五六十,還是八.九十?

他們兩個之間,不是你和我的關係,是咱倆,永遠拆不散。

她突然傷心起來,把腦袋輕輕貼在他膝上,喃喃地說:

“我從未過過沒有你的生活,想到我們將來可能會分開,就覺得連呼吸都是痛苦的。”

安安用手指為她梳理了頭發,鬆口道:“好吧。”

他同意辦畫展,卻不想用父母的錢。他挑出一副喜歡的作品寄給了某藝術雜誌,成為了該雜誌下一期的封麵。

用了約莫半年的時間,安安的作品漸漸有了些名氣,投資商找上門來,經過幾次商議後,他的第一場個人畫展在多倫多舉辦。

編號為1的作品《承諾》不是他完成度最高的,而是他第一次畫出來的東西。

線條、色彩、結構,與後麵的作品相比一無是處,卻被人用當晚最高的價格買走。

付賬的人不肯留名,說自己是代彆人買的,過幾天就要把這幅畫寄回國內。

安安隱約猜到那人的身份,沒說什麼。

畫展的成功不僅讓安安增加了名氣,還讓他有了去德國著名藝術大學進修的機會。

娘心疼兒子,舍不得他走,音音因為知道那所大學有多好,極力勸說他去。

安安去了,展開為期兩年的學習。

音音卻在他走後第三天的晚上就後悔了,她夢見他在德國的冰天雪地裡穿薄衣,凍得臉色發青,因行動不便沒法去買衣服穿。

醒來後她大哭一場,天一亮就向學校請了假,為他買了好幾身衣服,千裡迢迢坐飛機跑去看他。

這短暫的離彆讓她認識到一件事——若對方不在身邊,她簡直不像自己了。

安安留學的兩年裡,她飛德國的機票堆起來能裝滿一個大臉盆,好不容易把他盼回來了,她卻剛好畢業,必須進入忙碌的實習。

安安回到小鎮上,既可以精心創作,又可以陪娘。

他們每晚都通電話,音音用自己一大半的薪水來支付電話費,向他講述生活裡的點點滴滴。

大部分時候是她講,安安聽。等她講得開始打哈欠了,他會在電話那頭放下畫筆,提醒她道:“該睡了,明天還要上班。”

有時她白日做夢,問:“要是有一天我賺到好多好多錢,咱們都彆工作了,買套房子天天吃喝玩樂怎麼樣?”

安安笑問:“你舍得?”

她被說中,一笑而過。

她的確舍不得,大約是從小磨煉出來的鬥誌,使她在工作上充滿熱情和動力,能當第一就不當第二。

畢業後的第二年,她成為同批實習生中唯一一個轉正並升入管理層的人。

工作四年後跳槽,一躍成為某跨國集團的中層管理。幾年後升為高管,並且認識了一個很有魅力的法國男人,迅速陷入愛河。

在男女之情方麵,音音從來沒有缺乏過。

她打小就長得好,出了國也是醒目的存在,加上性格開朗豪爽,小學時期就有追求者,當升入大學後,更是嘗試過一切可以嘗試的對象,私生活堪稱豐富多彩。

這個男人很特彆,給了她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她生平頭一次產生結婚的念頭,不料結婚半年後對方一邊跟她山盟海誓一邊與其他美人親親我我,徹底毀了她對婚姻的期待。

她離婚辭職,回到那個永遠能為她提供溫暖的小鎮家裡,喝著娘泡給她的熱茶,撲在哥哥懷裡嚎啕大哭。

一向不喜歡插手她感情生活的安安突然說: “離婚也好,我總覺得他不適合你。”

“哪兒不適合了?”

“他點菜時,都不知道你討厭黑胡椒。”

音音聽完他的話,才猛然想起來加拿大這麼多年了,每次與哥哥一起吃飯,從來沒有嘗到過自己討厭的東西。

她自以為是她照顧他,可他何嘗沒有默默的關心她呢?

在家人的幫助下,音音走出困境重新振作,又進入另一家公司。

但是沒過幾年,娘就走了。

他們送走她從山上回來,看著空蕩蕩的家,想到以前娘在裡麵忙活的樣子,心中極為酸澀。

音音歪歪斜斜地倒在沙發上,掩麵啜泣,嗓音沙啞地問:“哥,咱倆以後該怎麼辦?”

安安如同小時候那樣,蹣跚地走到她身邊,輕輕抱住她。

“彆哭,我會陪著你。”

愛人會背叛,父母會離去,唯有她的哥哥,永遠站在她身邊,給她重新開始的勇氣和力量。

安安從小鎮搬走,來到大城市陪她。兩人互相扶持過了幾十年,誰也沒提過結婚的事,偶爾會吵個小架,但隻要每天早晨起來,看見對方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便知道這個世界上,他們不孤單。

在外人眼中,音音強勢精乾,是個說一不二的女強人。安安蒼白內斂,是個安靜的藝術家,怎麼看都像前者照顧後者。

但音音心裡清楚,哥哥是她的英雄。

出生時,他先一步落了地,幫她打探了新世界,用哇哇的哭聲迎接她的到來。

離開時,他也先一步走掉,去另一個世界等她。

音音服藥時沒有猶豫,隻擔心自己走得不夠快,趕不上他的步伐。

不過當她閉上眼睛時,又由衷地揚起了微笑。

哥哥一定會等她的,不管她遲到多久。

因為他們之間不是你和我,是咱倆。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內容全部更新完畢啦~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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