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生(1 / 2)

六月的天兒善變的很,前一刻還豔陽高照,轉頭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一如兵部侍郎府眾人現在的心情。

當家夫人舒穆祿氏震怒的看著跪在跟前的丫頭們,她頭發花白滿臉寒霜,“你們是怎麼照顧主子的,為何我的柔丫頭到現在還沒醒。”

三日前,侍郎府唯一的孫小姐雲柔忽然病倒,可急壞了眾人。

兵部侍郎布雅努當即讓人那著他的名帖去請了太醫,太醫也給開了藥。

不知為何,明明對症下藥,人不但沒好,還一日重過一日,眼瞅著不行了,舒穆祿氏怎能不著急。

窗外大雨嘩啦,屋裡鴉雀無聲,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往槍口上撞。

就在這時,床上的人忽然有了動靜。

“他塔喇雲宛。”

明明應該是很輕的聲音,卻被那蒼白的人吼出深深寒意。

床邊照顧她的人還好,隻欣喜於人終於醒了。地上跪著的一個丫頭不自然的抖了抖。

一把揮開站在床邊礙事的兒媳婦,舒穆祿氏滿目驚喜。“柔丫頭?我的乖孫,你可算是醒了。”

雲柔迷迷糊糊醒來就聽見有人喊她乖孫。

記憶裡隻有瑪姆會這樣叫她,她費力的睜開眼,朦朧中看見一位頭發花白的貴婦人站在眼前。

她閉了閉眼睛,有些嘲弄的開口:“一定是我眼花了,居然看到瑪姆。”

雲柔記得很清楚,她死了。死在雲宛的算計裡。

她本是兵部侍郎布雅努的嫡孫女,自幼受瑪姆、伯娘們喜愛,以至於養成了單純的性格。

明明瑪姆都告誡過她不要跟隔壁過多來往。對方不過落了兩滴眼淚,她便心軟把瑪姆的告誡拋之腦後。最終被算計的身敗名裂,下場淒慘。

若隻是這般,倒也沒什麼。

是她自己識人不清,活該如此。

誰知她死後沒有下的地府,而是去了個白茫茫的地方。

在那裡她看到一本書,這才知道她生活的世界都是彆人寫好的。

書裡麵,堂妹是從後世穿越而來。

一次偶然的機會,堂妹結識了今上的五阿哥胤祺,她被五阿哥俊秀的外表所吸引,一見傾心。

堂妹知曉曆史,覺得她會被指婚給五阿哥做嫡福晉,因此決定先下手為強。

於是在她即將參加選秀的時候下藥。

一切的悲劇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看著皇上日日派太醫詢問自己的病情,風雨無阻,堂妹心中暗恨。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在瑪姆六十大壽上算計她與人苟且。

被人堵了個正著的她百口莫辯被逐出他塔喇一族,侍郎府因為此時被指指點點。

瑪法因她慘死精神恍惚,喪命戰場;瑪姆聽聞噩耗也隨之而去。

接下來是阿瑪、額娘、四伯、伯娘……

侍郎府的人無一幸免。

這還不算,皇上念舊,他有感於侍郎府的遭遇起了惻隱之心,得知堂妹是布雅努孫女便指婚給了五阿哥。

堂妹得償所願。

看到此處,雲柔氣的發抖。

她自幼恪守本分從未曾見過什麼五阿哥、六阿哥,就因為她的一個猜測便要侍郎府賠上所有性命。

憑什麼?

既然兩人相互喜歡,五阿哥大可與皇上直說。當今天子是明事理的人,她不相信,在明知道五阿哥心有所屬的時候會棒打鴛鴦。

可他們偏偏不。

何其可笑?

明明素不相識,卻成了彆人口中阻撓他們相愛的惡人。

雲柔覺得話本上的竇娥都沒她一家子冤枉。

想到此處,她雙手用力的撰緊了身下的被褥,閉著的眼睛裡流出淚來。

舒穆祿氏看的心疼,“瑪姆的乖孫,彆哭。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放心,瑪姆會給你做主的。”

剛才她可是聽的真真的,孫女叫了雲宛的名字。一定是那丫頭做了什麼,不然以孫女的性子斷不會如此。

舒穆祿氏出身並非貴族,她早年跟著布雅努東奔西跑吃過不少苦,見識也多。隻稍微一想就明白。

或許孫女這莫名其妙的病痛都跟雲宛有關。

她心裡暗下決定,等雨晴就把雲宛叫過來。

即便沒有證據,可她是長輩,想要教訓雲宛多的是法子。

又是一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雲柔麵含期待的睜開眼。

她想,就算是夢也好,若能再見一見瑪姆,縱使下一刻立馬下十八層地獄她都願意。

朦朧的淚眼前是怎麼也忘不掉的蒼老容顏,雲柔轉頭又在她身邊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人影。她顫抖著唇喊道:“瑪姆,額娘?”

喜塔臘氏上前兩步,她一手拿帕子擦擦臉,一手抓著女兒的手。“哎,額娘在呢。雲兒彆怕,額娘保護你。”

張保是嫡幼子,舒穆祿氏給他選的媳婦也以安分為主。喜塔臘氏上麵有嫡親的哥嫂,那倆都厚道,她便在府裡甘願做起隱形人,平日裡凡是從不出頭。

今日看著女兒消瘦的臉龐,眼睛裡含著她看不懂的絕望,喜塔臘氏隻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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