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哪裡還管什麼得罪不得罪親嫂子,當然是女兒更重要。
觸手可及的溫暖,雲柔顫抖著雙唇,“我沒有做夢?瑪姆,額娘,真的是你們?”
被窩裡另一隻手悄悄地掐了自己一下。
好疼。
雲柔喜極而泣。
太好了,原來不是她的錯覺,她又回來了。
雲柔依稀記得,在自己怒而撕書的時候,在她頭頂上方出現一個漩渦,之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現在看來,就是那個旋渦讓她回到過去。
隻是不知道如今是哪年,什麼時辰。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她和她的家人都還活著。
哪怕粉身碎骨,她也要拆穿雲宛的真麵目,保護愛她的家人。
垂下眼簾,透過舒穆祿氏與喜塔臘氏之間的縫隙,她看到屋裡跪著一群人。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舒穆祿氏麵上的喜色淡了很多,“沒照顧好主子就是她們失職,你彆想著再給她們求情。”
孫女哪哪都好,就是太過好性兒。但凡丫頭們犯一點錯都會幫著求情,以至於府裡的人都不怕她,若不是自己壓製著,都能爬到主子頭上作威作福了。
臉色羞惱的神色一閃而過,雲柔也想起之前的自己來。
她輕舔一下乾裂的唇角,聲音平淡,“瑪姆教訓的是。不過孫女這次生病與她們無關,是有人在作惡。”
書裡的內容早就被她印在腦海,稍微一對比就猜到現在是什麼時候。
若她沒記錯,這應該是一切悲劇剛剛開始,她被雲宛下藥昏迷那段時間。
有人作惡?這還了得。
聯想到孫女昏迷時候叫的名字,舒穆祿氏滿臉寒霜,“是誰?”
她早年跟著布雅努上過戰場,笑起來的時候是個慈和的老太太,如今憤怒,一身的氣勢顯現出來,周圍的人被氣勢所迫下意識的瑟縮幾下。
舒穆祿氏卻無暇他顧,她雙眼盯著雲柔,就怕錯過一絲線索。
雲柔什麼話都沒說,隻拿眼睛看向跪著的丫頭們。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舒穆祿氏手裡的拐杖狠狠地敲打著地麵。她指著半雪說道:“把這刁奴給老身拿下。”
半雪慌張的抬頭,見到的是一雙雙帶著寒意的眼睛。
她雙手並用往前爬,想要爬到雲柔的前麵。
主子們正生氣,作為有眼色的奴才怎麼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還沒等她爬了兩步就被人架住胳膊。
她蒼白著臉看向雲柔,“姑娘,姑娘不是我,我對您可是忠心耿耿。您說句話啊,姑娘。”
雲柔並沒有去看她。
究竟是誰她一清二楚。
半雪是她的貼身大丫頭,是她從雪堆裡扒拉出來的,若不是她,半雪早就死在那場雪災裡。又怎會像現在這樣,在侍郎府過著‘副小姐’的日子。
書本裡寫的明明白白,雲宛不過三兩句話就挑撥的半雪對她心生怨恨。所以,她聽從了雲宛的建議,先是在她的吃食裡加了讓人熟睡的東西。緊接著大熱的天,偷偷撤了冰盆,給她蓋上厚被子。
因藥量下的少,太醫未能檢查出來,所有人都以為是她中了暑氣。
之後,雲宛又怕她好起來,讓半雪在她的藥裡加了東西。
具體加的什麼她並不清楚,隻知道那是雲宛的‘金手指’,無色無味,最厲害的太醫都查不出來。
半雪吵吵嚷嚷,舒穆祿氏直接讓人堵了嘴巴。
雲柔不想瑪姆落人口實,張嘴說道:“老槐樹胡同右拐第三家。”
半雪停止掙紮震驚的看著她。
看她的表情雲柔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死後重生的事情肯定不能說,書什麼的也不能提,她隨口扯了個謊,“我昏迷的時候都聽到了。是你挪走了我的冰盆給我蓋了厚被子,也是你往我的藥裡麵加了東西。”
昏迷了這麼久,哪怕腦子越來越清醒,她說起話來仍舊有些氣喘。
“她答應你的吧?害死我就給你一百兩銀子,銷了奴籍讓你重新做人。”
‘她’指的是誰雲柔沒說,半雪卻聽懂了。
畢竟是第一次害人,半雪也不記得自己是不是說過這番話。可若不是她自己說的,姑娘怎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還有老槐樹胡同……
那年雪災很多人都凍死了,她僥幸被姑娘救出。原以為家人也都死於那場雪災,她無處可去這才扒著侍郎府不放,在姑娘跟前做了個丫頭。
卻不想家人不但沒死,她爹爹還苦儘甘來考中進士做了官。
縱容隻是個芝麻小官,可官家小姐的身份也比丫頭的身份好聽。
所以,有人找上她害姑娘的時候,她稍微猶豫就答應了。
如今她的家人就住在老槐樹胡同。
雲柔半闔著眼,腦海裡使勁兒回想書裡的內容。
或許是‘女主’第一次害人,又或者自己比較重要,書裡麵對這一段寫的比較詳細。
半雪自以為能過上官家小姐的生活,卻不想前腳出了侍郎府大門,後腳就被滅了口。
半雪的遭遇她同情不起來,今日拆穿她也隻是不想要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留在身邊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開頭不爽,修了下,後麵的明天修。